关于朱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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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琼琼评论朱天文与朱天心这一对姊妹花:“因为性情,我一直比较偏爱天心,天心的东西火热,而且老有种孩子气的新鲜。天文一开始写小说,她自己就在距离之外,写什么都是漠漠的,带点冷辣,比较接近西宁大哥(即天文、天心的父亲朱西宁先生)的风格,很注重技巧和语法。” 《小毕的故事》: “小毕和另外一个男生被保送预校,皆上台接受表扬和欢送,小毕胸前斜挂一条大红级带,在肩上结一朵绣球。当台下的掌声拍起来时,最久,最响的,小毕你猜是谁?” “再见到小毕是国中同学会,在西餐厅聚餐。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小毕!’大家都这么喊他的,多少多少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多少多少年来,他的瘦,如今是俊挺;黑,是健朗。那压压的眉毛与睫毛底下,眼睛像风吹过的早稻田,时而露出稻子下水的青光,一闪,又暗了下去。他就是小毕,空军中尉军官毕楚嘉。” 朱天文回忆见胡兰成: “我高中毕业那个暑假,父亲偶然获悉胡兰成在台北,联络上,偕母亲跟我三人去拜访。那天的话题都绕着张爱玲说,胡先生取出日本排版的《今生今世》上下两册赠父亲,书中有蓝字红字校订,可能是自存的善本。我因为爱屋及乌,见不到张爱玲,见见胡兰成也好。真见到了,一片茫然,想产生点嗟怅之感也没有,至今竟无记忆似的。对胡先生书《今生今世》,不但之前除了《民国女子》一章,余皆不读,奇怪的是,之后仍不读。一年后,暑假期间我也不过顺手抄来一看,也怪了,这一看就觉石破天惊,云垂海立,非常非常之悲哀。” 胡兰成回忆见朱天文:“前年朱天文初次跟她父亲朱先生来看我。朱先生是柔和正直礼义之人,他是来为搜访张爱玲的资料。朱天文则只听我说话,她自己不说。我与朱先生尚未相熟,对方又有礼,我就说话会浮起来,对人不够诚恳,对己亦不够真实。朱先生送我一瓶竹叶青,我回一枚日本包袱。我因说同样的包袱带来二枚,一枚送给一位显官什么人了,这一枚送给天文小姐。客人辞去后我只觉这一天不对劲儿。果然数日后朱天文写信给林君,说她见到了我很失望。她在信里写道:那显官又于我什么相干!她说我脸上亦没有张爱玲说的特征。我读信当即很愧歉,觉得自己真是不好,而对写信的人起了很大的敬畏。 她信里又说,这天她穿的衣装我全不注意,带来的便当有一样寿司是她做的,我吃了也自己不知吃了没有。这我也觉得是我的不对。但饶是挨了打击,我却喜爱那信写得清洁无禁忌,只顾对林君称赞。” 胡兰成评论朱天文:“常人只觉样样东西都是当然的,惟天才的人是像小孩的认真,而于现实的东西每会觉得不对,连晒在阶前的太阳都不对似的,叫人委屈,懊恼,诧异,欢喜。此情惟要问天。朱天文的文学者素质,是亦通于哲学者、数学者与物理学者的天才的素质,亦是政治军事上开国英雄的素质。朱天文见我,如梁武帝与达摩的见面问:‘对朕者何人?’曰:‘不识。’不但武帝不识,达摩自己亦不识。朱天文是单她这清洁无禁忌与茫然的感觉,见出了她是个天才者。” “是朱天文这一辈的时代与三十几年前张爱玲的那时代不同。张爱玲那时代的人们比现在的人们多有接触时势的感觉,也比较会独立的思考事情,也比较多读书。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朱天文的一代年轻人,则惟是趋时尚,而于时势无感觉,很少会独立思想,很少读功课作业外的书,受美国式教育的影响,体格成人了,精神多未成人,每是成人的騃竖。青年作家因为见识不及,根底不够,多像草生一秋即萎。这点我与朱天文谈起,她倒是肯重新用功读书。知道今是颓废的时代,即你是可以不受一个时代的限制,而生于许多时代中,生出革命的朝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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