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四 列传第六十四
Trovatore(我思我想我怕我会心意变灰)
二四二六页:此卷为隐逸传,而以孙登为第一人。又:孙登“抚一弦琴”——此略强于陶潜之无弦琴也,或以单弦之法弹奏乎?一笑。又:孙登谓嵇康曰:“子识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于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而果在于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识真,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子无求乎?”——舍身取义者,不惧薪尽,但求火传也。 二四二七页:董京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世外高人状。 二四二八页:宗族劝夏统出仕,统悖然作色曰:“......闻君之谈,不觉寒毛尽戴,白汗四匝,颜如渥丹,心热如炭,舌缩口张,两耳壁塞也。”——不仕便不仕,何必如此咆哮,惺惺作态!此人有作伪求名之嫌。又:“女巫章丹、陈珠二人,并有国色,庄服甚丽,善歌儛,又能隐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钟击鼓,间以丝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云雾杳冥,流光电发。”——二女亦巫亦技,若在今世,则是表演艺术家耳,一笑。 二四二八页:夏统既恨仕途如仇雠,奈何贾充一呼,便为作水戏,又为唱乡曲乎?又:“统乃操柂正橹,折旋中流,初作鯔鷠跃,后作鯆孚引,飞鹢首,掇兽尾,夺长梢而船直逝者三焉。”——此竟以小舟于河道之中作冲浪之戏耶?又:前文曰“统时在船中曝所市药”,此时药在何处? 二四三〇页:夏统虽不仕,恐尘心未尽,不过以“隐”求骇俗之名耳。又:朱冲“邻人失犊,认冲犊以归,后得犊于林下,大惭,以犊还冲,冲竟不受。”——史书中每有赞人高洁者,便以此为说,此实矫情之举也,为此者必奸诈盗名之徒。 二四三二页:范粲曾事曹魏,非真隐士,乃“不食晋粟”者也,而其竟阳狂不言三十六年,难能也。 二四三三页:范乔一生亦不仕晋,能继其父遗志,可赞。又:鲁胜著《正天论》云:“以冬至之后立晷测影,准度日月星。臣案日月裁径百里,无千里;星十里,不百里。”遂表上求下群公卿士考论。“若臣言合理,当得改先代之失,而正天地之纪。如无据验,甘即刑戮,以彰虚妄之罪。”——以今日天文学验之,固可笑,而鲁胜言之凿凿,不惜以性命为质,此如今日之“民科”专家乎?一笑。 二四三八页:鲁褒之《钱神论》流传甚广,“孔方兄”之典亦由是而来,然而品其词句,俚俗浅显不登大雅之堂,此处史官云:“盖疾时者共传其文。”——按语下得妙,疾时者,今之愤青也。 二四四一页:郭文既隐山林,奈何又应王导之邀,住于西园中七年,供人围观耶?观众人与郭文问答,直以郭文为稀奇怪物耳。 二四四二页:龚壮虽未仕,并无出尘心也,更为报父仇,说李寿杀李期,此真搅乱世局者也,以之入隐逸传,不亦谬乎!又:孟陋字“少孤”——如何以此不吉之谶为字耶?可怪也哉。 二四四六页:郭翻“居贫无业,欲垦荒田......稻将熟,有认之者,悉推与之。县令闻而诘之,以稻还翻,翻遂不受......其渔猎所得,或从买者,便与之而不取直,亦不告姓名。”——此皆大违人情事,其人必伪无疑。又:“尝坠刀于水,路人有为取者,因与之。路人不取,固辞,翻曰:‘尔向不取,我岂能得!’路人曰:‘我若取此,将为天地鬼神所责矣。’翻知其终不受,复沈刀于水。路人怅焉,乃复沈没取之。翻于是不逆其意,乃以十倍刀价与之。”——又一明证也,此人求名心切,至入邪魔。 二四四八页:刘驎之者,《桃花源记》中南阳刘子骥也。“尝采药至衡山,深入忘反......欲还,失道,遇伐弓人,问径,仅得还家......驎之欲更寻索,终不复知处也。”——此路痴也,纵去寻桃花源,恐亦不果也,一笑。 二四四九页:敦煌太守阴澹请索袭为三老之文曰:“今四表辑宁,将行乡射之礼,先生年耆望重,道冠一时,养老之义,实系儒贤。既树非梧桐,而希鸾凤降翼;器谢曹公,而冀盖公枉驾,诚非所谓也。然夫子至圣,有召赴焉;孟轲大德,无聘不至,盖欲弘阐大猷,敷明道化故也。今之相屈,遵道崇教,非有爵位,意者或可然乎!”——其辞恳切诚实,会索袭病卒,不然或将允之欤? 二四五〇页:杨柯终身不娶,是不恋女色者也,而石季龙以美女动之,柯必不顾也。又:观杨柯事迹,一生虽不肯仕,然而授徒不绝,此人无著作传世,不然当入儒林传,非隐者也。 二四五二页:张忠有弟子多人,道士也,亦非隐者。 二四五三页:宋纤弟子至三千余人,亦是儒林人物也。所谓隐者,当置身世外,不求立德立功立言者也,而此传中人物但凡曾有拒仕之举,便可标名卷内,何其谬也。 二四五五页:郭瑀事迹读来使人悲痛,其人亦非隐者,然而真仁义君子也,世乱则不求闻达独善其身,而一旦睹人民有倒悬之难,则即挺身而出,起兵匡救,奈何主将无义,瑀劝谏不听,归而自责,至于绝食而死。呜呼!其功虽不遂,儒家之精神尽在其身也! 二四五六页:祈嘉少清贫,好学。年二十余,夜忽窗中有声呼其隐去,“旦而逃去”——又无捕捉者,为何逃之夭夭欤?或祈嘉以怪声为鬼魅,故避之耶?一笑。又:“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遂博通经传,精究大义。西游海渚,教授门生百余人。”——都养者,学校之杂役、舍监也。祈嘉以此而成学,亦一传奇。又:此人亦应是儒林人物,非隐士。 二四五七页:戴逵乃多才多艺人士,有天资者也,如后世唐寅、李渔之流。又:“太宰、武陵王晞闻其善鼓琴,使人召之,逵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晞怒,乃更引其兄述。述闻命欣然,拥琴而往。”——读来使人莞尔,兄弟二人处世之道不同尔,非有高下之别。 二四五八页:观此处所引戴逵论放达之文,措辞劲爽而阐理明通,如“故乡原似中和,所以乱德;放者似达,所以乱道。然竹林之为放,有疾而为颦者也,元康之为放,无德而折巾者也”等语,于当时世道,皆有振聋发聩之功。 二四五九页:戴逵为逃辟命,乃逃于吴,与王珣游处积旬,而王珣后竟“上疏复请征为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此实乖戴逵之志,违朋友之义也。 二四六二页:观陶潜之隐,真隐者也,世之隐士多隐其身,陶潜乃隐其心者,故能从心所欲而不逾“隐”。一篇《归去来兮辞》,真有载欣载奔之乐,云淡风轻之适,千古名篇也!又:刺史王弘亦不俗,使人想慕之。 二四六三页:陶潜弹无弦琴,或兴之所至,偶一为之也,而此传中称其“性不解音”,未必属实。又:此卷中所谓隐士,沽名钓誉者有之,误儒入隐者有之,然而不需求全责备,盖一卷中能有郭瑀、戴逵、陶潜数人,夫复何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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