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非同人现实小说】三原色 by 十月の天花

高杉萌蘖

高杉萌蘖(わが征くは星の大海) 组长
2010-06-22 19:3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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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杉萌蘖

    高杉萌蘖 (わが征くは星の大海) 组长 楼主 2010-06-22 19:37:46

    【三原色】

      照片中的她,正伸手采撷铺满雨水的枫叶。   “哎,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怎么跟一个废品工作站的研究人员似的……”大学上课铃与高三闹钟的区别乃为大相径庭的最高境界。大学上课铃的后面大片人马同时卧倒的情景仿佛军事演习,蓦然回首只剩下窗外大片晴天,泼盆洗脚水也别想弄脏的晴天。   “还往天上泼洗脚水?你想洗澡么?”Nydia揉揉黑乎乎的黑眼圈,嘴角一抹山路十八弯的哈喇子印儿,而后又昏昏沉沉地阖上双目。天变冷以后我开始试着戴黑色眼镜,因为眼睛也需要保暖。现代天气预报都在概括伦敦式的英国天气,很多时候你不知道待会儿天上究竟要掉下来什么,上帝几点倒夜壶天使何时扔面巾纸这些统统有待进一步研究。Nydia也喜欢研究点儿什么,所以一直劝我和她一起考研,她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从前我说过很多誓言,但都价值沙漠中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当洗脚水给倒了,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有Nydia实在,没有她那样实实在在的实在,无论如何,也没有。   清早,晴天,男生宿舍,地中央:吃了一半儿的鸡肉汉堡,空酒瓶,揉成一团的花生糖和愈加集中在宿舍中央的垃圾堆。男生宿舍应当建在加油站附近,废弃不要的东西可以随时倒上汽油焚烧,再体验一把秋风烧落叶而四起的狼烟也不赖。的确。此时此刻我正在做一个发生在秋天的美梦——不愿有人看见——这儿的环境刚好,四周是望向天空的杨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偶尔有剩下的掉下来,摇摇晃晃地像喝了很多酒。   在树林里烧落叶很危险。   梦中人抬起头闭上眼睛,颤抖的睫毛仿佛淋了点儿晶莹的露水似的,呼吸感愈加临近的时候,从侧面望去,可以采撷一片潮湿的落叶忧伤,等秋天的大幕一落,我们相拥而眠——那是什么时候的故事来着?我有点儿欲罢不能。然后,一个童声响起:还是在那片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翠树林里,还是那只翠绿翠绿翠绿的青蛙,哦不,是翠鸟,那只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翠鸟……彩铃,“翠鸟的故事2”,我的电话彩铃绞醒我的睡梦。   “还没起呐?”她假惺惺地说。   “呃,您看我昨晚已经约好今早和您一起逛书店去嘛!居然稍微忘记了一下!这人呐年纪大了就爱骨质酥松,觉睡多了就爱大脑皮层进水,幸亏您不这样!”我赶紧拍马屁。   王安忆出新书了。昨晚的女孩按捺不住对文字的渴望和掏钱的向往。时钟转圈,今早的女孩按捺不住对男友也就是我的无情的唾弃和深刻的谴责。   黑白分明,“你怎么还不起来啊,不是说好八点出发吗?!”她的语调慢慢升高。   “我我我我我……”我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合时宜地结巴起来。   电话那头她笑得很欠扁。   公交车车窗上窗花可以刮下来当作夏天的炒冰来买,这样司机大叔门也可以有另一笔收入,当然如果某天炒冰和西汉古物滞留在同一地位,“那么这还真是一笔不菲的外快。”上车,女友坐好,中间陷下去的坏座位留给我。   “为什么我坐这?”   “你屁股大你不知道?”   “啊?注意素质……”   书店是一栋六层粉色旧日建筑,外表过多的玻璃(成分)彰显它的时尚。   我们去存包的时候排在一群取书包的初中生后面,本来他们存的都是空书包,天空圆月亮的模样,结果把买来的书装进去,“月亮”们马上掉下来成陨石了。   “你觉不觉得这比大卫的魔术还要神奇?”   “谁都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你这么说不是误人子弟吗。”她冷冷地说。   “呦!你误人子弟的最大成果就是我!”   “不就是早上把你吵起来了吗?要不你去找一个不‘误’你的去!”   “好吧!听你的。”我走去总服务台,那里一位身着制服的女人早已经看见我。   “好久不见。”我说。   一直以来,我都“写”下很多彼此重逢时会上演的对白,但如若果真如此,却只剩“好久不见”或者强作暧昧的微笑以供表达。   “这是Nydia,这是辛。”   三原色一:探寻至一望无际的晴空,身前,流着一些风浪的草海里有一些树的影子,身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Nydia没看我却认真地对我说她先去里面找小说了,人声鼎沸的环境下那细小的声音居然如高三清晨的闹铃一样清晰。我和辛不约而同地望着Nydia举止典雅的背影,仿佛时空流转,我们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时候。   “你女朋友很漂亮!”辛想了想,“你得谢谢我!幸亏当初被甩了吧!自己回家捂大被偷着乐去吧!”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甩不甩的,你当是撇手榴弹?”   “那你撇什么?”   “应该是我们在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最终分头行动,当然……决定的人是你。”   “这不一个样,整那些臭氧层子有用么?”   “岔路口两边的路越分越远?”   “那当然。”   携着书香的人群还在默默移动至每一个角落,可我依然记得你。   三原色二:草原辽阔,“马背上有酒有女人”,大朵云彩盛开在遥不可及的天宇上。   两个女孩漠然一笑。   “辛?嗯……怎么没听你说起过?”Nydia伸手抓住我爪子。   睁眼说瞎话向来是Nydia的专长,去年她无意中在我一本旧小说里翻出辛的照片,问个不休倒也算了,后来居然用失踪半个月的方式向我抗议,说是要等到在那样的一本旧书里找到那样一张自己的相片才善罢甘休。   现在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女友的问题,方才她说我屁股大的问题也不想回答。   辛倒无所谓,望了一眼摩肩接踵的远方,然后说:“有什么好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是更在乎内在的没有透视的事物。”   “怎么会在书店工作?”我叉开话题。   “你不觉得这里很不错吗?”   “我也这么想诶不过这样的工作不适合我!”Nydia终于插上一嘴。   “当然了。”辛莞尔一笑。   然后我们又寒暄几句,离开时,辛身着制服的背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她穿制服也很好看。那天Nydia并没买到王安忆的小说,却一直笑着,原因不明。我们选择另一个出口离开书店。外面的寒风不同往日,冬日的艳阳也罩了一层厚厚的冰。我还记得你。   三原色三:云彩没有特别的象征,形状也别无他意,如果我不是唯一的,请摈弃这一望无际晴空。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虽然大朵空隙的冷风席卷来,但辛笑呵呵的面庞依旧。   Nydia转过头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方才种种“小尖锐”一扫而光,嘴唇深处晶莹的贝类光泽,“我先进去找那本书了,”然后向辛示意“我先去了”,以一个点头微笑的姿势。   “怎么会在这里工作?”我知道在我的冬天里我的眼睛已经变成我的灰色。   “混饭吃呗,我又没念过大学,能在这里做事已经是够快乐一辈子的了!嘻嘻。过几年找个男的一嫁,也就差不多了。”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辛只是怔怔地笑,曾经无限接近我的眼角挂着厚厚的黑色。看来她还是习惯黑白颠倒的生活。   “别总熬夜了,白天不是还要工作么。”我伸手抚了抚辛的眼睛,她也没说不行或者躲开。只是我的手指默然湿了。   “高三的时候,每天清早你都跑去打热水给我冲咖啡,”我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只是糟糕的速溶咖啡,但我一直都没忘记那种味道。”高三的时候我们都熬夜,我熬夜背单词或者写很大脸很大脸的数学试卷,你则写写短诗或者看很长很长的小说或者诗集,总的来说你睡得比我还晚。有时候天快亮了你就不睡,“如果睡过头就打不到热水了,”你总这么说。   女娲补天的时候一定也有爱着的人吧。   三原色四:草原是最纯粹的色彩。   两个女孩只是漠然一笑,然后各自的目光倒向一边,再没有重合的可能。   “对了!王安忆的新书到了吗,辛?我们是来买这本小说的。”Nydia像肯定新书没来、或者肯定这是一次徒劳的旅行那样,声音黯然失色的,似乎结局已定。   “你们挺有夫妻相的。”辛却用无比肯定的语气缓缓道来。   “这几年,你好像变了很多……”我明显底气不足。   风铃划破黑暗。   从前在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夜里我猛然醒来。破烂的夜色倒映着月光的浅淡,清晨尚早。那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醒”,想去厕所,但走廊没有灯,我怀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进走廊黑暗”的想法静止不动,可如果不去怕是睡不着了,等到天亮才去吗?   那晚身边一定有别的什么,厕所白砖上有异样的光彩,我几乎是逃回来的,钻进被窝后许久还一直剧烈地心跳,但这总是实实在在活着的象征,活着的人总是死皮赖脸地心跳不止——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像一杯白开水慢慢蒸干的轮廓,这轮廓一直持续不止。   藏在被子里的目光,我把它缓缓地移出来,寻找沉睡着的室友——无论是谁的,一句梦话,或者一个响屁,即使一点儿不响奇臭无比的暂且也可以忍受,其实什么都好啊,只要是现实世界的存在,然而一切都闷不做声。   这时候脚旁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浮出来,谁!不……什么呃,那是?伸手一摸居然是那部微型录音机(随身听)!不知道何时按下的播放键,但就这样,人声缓缓而来,或者说如期而至。虽然在平时里面的卡带根本不中意,但这一夜它却弥足珍贵,那音符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最感人的,任谁听了都要涕零而下。   恐惧就是失去控制后无法预知的未来。   如今,我到处寻找这样一盘卡带,可是这种古老的传播媒介已经开始为博物馆的养老生涯而做最后的准备了。当初我认识的漂亮女孩很多,Nydia步入我的生活后身后猜疑的目光也很多,第一Nydia并不算漂亮,第二Nydia家境殷实。似乎连当时Nydia都怀疑我更喜欢的不是她本身,可不管怎样该凑在一起的还是要凑在一起。后来我不说Nydia也明白。现在辛真正站在眼前就更一目了然,我只是希望辛的位置得到最安全的保障,并且有重逢的一天,然后我就能卸下伪装毫不留情地随乍泄的春光一起,回去。但如果Nydia是漂亮女孩中的一个,那么世事变迁,我是无比自私无比功利无比庸俗,那么重新来过便没有任何光华,至少在雅典娜眼里,那样的我已病入膏肓。   Nyida头颅上“android(机器人)”的标签:“原来她也不过如此,”Nydia说,“真希望能和她一起遇见你。”辛抱着充好的咖啡站在我面前,“这可是我亲手磨得咖啡豆哦,你必须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咖啡的味道飘在可怖深夜里被寒风吹得遍地都是,全部的原因和全部的结果交织成白风车上富饶的能量,多年后随时随地地,忆起风的全部。   现在就剩下我和辛两个人。   “她是个好女孩。”辛不无矜持意味地点点头。但这一切终究是幻想,我眼前并没有作为身着整齐制服的女孩,更没有那么多事实外光鲜亮丽的唯美神话,我只是看见一个女孩,一个很像辛的女孩。有时候喜欢茫茫人海的感觉,因为里面运行无数种自成一体的可能,改变不了的,至少不会错过。深秋,我坐在纷飞的落叶间有点儿小伤感,小弟跑过来安慰我。他今年十八岁,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距一九九零年UFO残片坠落开封已经过去十八个年头,有人业已遗忘,有人却仍在寻找。一九九零年世界杯西德夺冠。主流界养育着人们热爱和平的心,他们为人类的繁衍生息做出极大的贡献,用无可厚非地愚人政策。节日是他们的杀手锏。十八年后他已经长大成人,这就意味着,他再犯错误就不是挨顿打或横冲直撞就能了事的了。他有了一颗心,里面斑驳淋漓,有雨后风间的残败花瓣,他马上要用它记载即将到来的四年大学生活。   他的大学在南方,临走前我送给他一张CD。那是一张封面印有绿色香水的CD,方形高贵的玻璃瓶几乎覆盖整个画面,黑瓶盖,背景是流利的灰色。我对他说,带着它走吧,当你无计可施的时候,也许只有它才能帮你。他狐疑地望着我,然后,转身,走了。音箱里永远只飘出那一首歌,咿咿呀呀咿咿呀呀,THE WORLD IS BULL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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