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上海一周]吴镇宇：慢半拍颠倒众生

令人郁闷的《冲上云霄》近期落幕上海银屏。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 吴镇宇和陈慧珊那“忽悠”了我们整整40集的缘分终于掐灭。两人穿着合衬的情侣衫、手握着手、相依相偎地守在胡杏儿床前共眠，待她一醒，吴镇宇便超级激动地狠狠亲了一口——陈慧珊。在随后他与胡杏儿的婚礼上，吴镇宇迫不及待地抢在吻新娘前先吻了一下边上的陈慧珊…… 编剧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那样明朗的结局被这俩宝贝用无比暧昧的眼神与动作演成了新一轮纠缠。 这样的设计，据说还是吴镇宇与被他称为“女版吴镇宇”的陈慧珊一起商量半天的结果。说天才好，还是怪才好呢？ 前不久刚揭晓第24届香港金像奖，媒体照例喜欢找“饮恨金像”的边缘人物吴镇宇开炮。他正和陈慧珊呆在广东拍新剧继续“迷离”呢，倒也没有让记者失望，很实在地说了点话：“难道不是靠人脉吗？”“没理由没拿奖的比拿奖的还开心吧！香港的环境就是这样，大家都在自己家里练习不得奖时的笑容，颁奖时一听到是别人的名字，立刻拼命鼓掌，面带微笑：‘好啊，太好啦！’……” 12月21日生的人，女有巩俐，男有吴镇宇，据说都适合沉默成名。但吴镇宇却能开口必劲爆，虽然在说之前，总会神经着脸，比别人慢半拍反应。 慢半拍混出样 英雄辈出的八十年代，吴镇宇是又一个抱着做“周润发”接班人梦想的少年。自嘲当年“又斗鸡，又叫‘志强’充满缺憾”。 1981年的无线艺训班是香港影视的西点军校，培养出来的人物撑起了香港二十年娱乐江山。吴镇宇这一班同窗有梁朝伟、周星驰、关礼杰、欧阳震华……居然，他跟他们的关系都不算热络，并且他考过四次艺训班，最后一次投考前出家了七天。 毕业照上看看模样都差不多愣头青，可人家梁朝伟一起跑，就领先他们好几个山头。同样学习、毕业、工作，吴镇宇这段时期能报出名来参演的电视剧倒也响当当： 1983年演《神雕侠侣》——里面的“五丑”之一。 1983年在《射雕英雄传》里一人分饰两角：金国王府的一个看门的，以及某丐帮弟子。 1984年出演《鹿鼎记》里面戴着红头巾的神龙教某教徒，管豹胎易筋丸解药。 …… 这些角色的被发现不是在剧集热播的八十年代，而是要等他稍微熬出点人模样，便有眼力超凡者怀旧时忽然发现，居然是他…… 1987年后，吴镇宇总算开始演主要男配角了。妒忌、陷害、强奸、杀人……什么没有演过。电视台就是喜欢看这样露着孩子气灵动眼睛的羞涩清秀男孩变坏，觉得这样才跌宕生姿、诠释人性人生。 拍电影，没有的商量，不是出于刘德华式宏大的雄心，而只是在电视台里没有戏拍，换不来一餐饭。有导演跑过来同他嬉笑：“你的眼神真的好*啊！够奸又够*，我给你安排一个混混的角色演吧！记住一定要*！”好吧，就开始一路反派到底，在烂电影里通过无数小反派练就出了今天能杀死人迷死人的眼神与演技，甚至神经质。 1992年正式离开无线拍电影后，几部戏便让人看出了演技。无线也曾几次邀他回来拍戏，此时的他只挑正面主角来演。 1996年，无线请他回去演《天地男儿》的徐家立，他不肯演反面角色，于是给了罗嘉良，一举奠定罗嘉良以后成为“无线一哥”。他接了1997年的《难兄难弟》，演运气超好、本事并无、单纯的谢源，整天瞪圆了眼睛露出迷惘的询问惊诧表情。这部戏创下高收视率，并且带出了宣萱、罗嘉良、张可颐。 1999年，无线开拍《创世纪》，在吴启华、温兆伦都拒演“世纪奸角”后，又找到吴镇宇。这回他话说得很直：“这个角色没有新意，没有挑战性，没有人愿意去演很正常。”他接了2002年的《冲上云霄》，每集五万港币，演有点自闭超级内向的飞机师，为此还推掉了《无间道》第一部的演出。但很值，《冲上云霄》如果没了吴镇宇，以及他与陈慧珊的默契，真是一堆垃圾。 没有人天生是反派 许多年过去，这男人老了，却只是益发自信起来。勇敢地反抗，就好像《冲上云霄》里，发型师为他设计半天头发，“剪东剪西，就把我的头剪得乱七八糟”，他一个不耐烦，就自己把头发剪成了人人看到都骂的“鲍鱼头”。“他们看到后，就不断骂我。若你没有自信，你根本没有勇气这样做。” 摄影师要求他表现出自由的感觉，他可以在一分钟内摆出数十个不同感觉的表情出来，叫人明白他这许多年没有白来。 慢半拍迷倒众女生 和《冲上云霄》里的阿Sam亦琛一样，年过四十，吴镇宇开始对小他十来岁的女人发出致命杀伤力。 张柏芝在和吴镇宇拍《小白龙》时回回被他逗笑，称自己理想中的男人正是吴镇宇这个年纪这个类型的圈中人。“谢霆锋、陈晓东都太年轻了，我需要一个成熟的肩膀。大一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能令我小鸟依人。最好是圈内人，这样才会漠视八卦新闻。”说出来的条件，吴镇宇样样符合。 陈慧珊大赞吴镇宇是她演戏七年来最欣赏的演员，头脑清醒完全忘我。“从他身上，我学到很多，这次演出，我觉得演出了很大的火花。” 吴镇宇曾表示自己爱上了《冲上云霄》里的陈慧珊，令她受宠若惊。她无不遗憾地说：“欧洲的景色很美，让我们更容易投入，我们有一场吻戏，当时我和镇宇都觉得那戏应该长一点，于是我们边拍边修改了剧本，但最后可惜他们决定用较短的版本。”这个较短的版本也足足吻了有五分钟，并且重复五次出现在剧里。 而叶璇对吴镇宇的企图就显得特别虎视眈眈。出席《冲上云霄》宣传会时，她穿着露上露下的性感小衣服，在一堆穿着严实的演员里显得分外突出。她表现风骚，不断接近目标，公开挑逗吴镇宇。 一出场，叶璇便来了个故意迟到，让在场所有人哗然。吴镇宇对其性感打扮目不斜视，除了看风景就是和陈慧珊闲聊。叶璇主动靠近他，拍照时候甚至一把搂住。在全剧组拍大合照时，她又紧紧挨住他。 在被问到两人绯闻时，叶璇娇声叫来吴镇宇。他问：“你干吗穿成这个样子？”她撒娇来搂吴镇宇的脖，嗔怪他拍大合照时又要她放低身又作状用香槟淋她。她不停抛媚眼，挑逗：“你是不是想连我这件衫也除了？”而吴镇宇则说：“我和陈慧珊比较熟，和叶璇不熟。” 汗呀，即使两人有情，这种场合也不该拿来秀。整出宣传会，可以看到吴镇宇的脸在抽筋，不停退缩，可怜的，在逃！ 之前不靠绯闻出道，之后却保不住被热情四溢的小妹妹揩油。 “我是一个保守的男人。”老吴说。 慢半拍结婚 可是之前，没有那么多狂蜂浪蝶。 前一场恋爱谈了有八年。 1989年，吴镇宇与“性感花蝴蝶”李婉华因拍摄无线轻喜剧《卡拉屋企》相恋。一开始恋爱就没有打算玩地下情。他们大大方方地给记者拍，给杂志拍了一组又一组的情侣照，抱着大大的一颗红心或公仔熊。现在这些照片还被有心人保存着，郎才女貌，当初有人这么形容过。 1997年的情人节，两人以情侣档参加《奖门人》节目，被叫作“吴婉华、李镇宇”。两人合作的游戏都玩得不甚灵光。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恋爱到第八个年头，恍若老夫老妻，默契随着火花的消失原来也会消失。 不久之后，李婉华单方面宣布分手，语气肯定，不容回转。吴镇宇的表情是经典的懵懂迷惘，面对汹涌的记者，瞪着眼睛不晓得看着什么地方，然后慢了半拍说：“我相信她会回到我身边……” 然后，便是李婉华与在台发展的何家劲成为一对。新人替代旧人，后人几乎都忘记了“吴婉华、李镇宇”。 2001年，吴镇宇上了李婉华《恋上你的床》电台节目。李婉华很开恩地没有照例问“初吻”、“初夜”之类保留问题。她感慨：“当年和我一起，你总是怀才不遇，现在你被提名金像影帝了，恭喜。”就在分手的1997年，吴镇宇开始频频获奖，走向高峰。2003年，她嫁人了，新郎既不是吴镇宇也不是何家劲。 而吴镇宇最后找的还是像《冲上云霄》里Belle以珊那样温柔的女生，小他7岁。 “在有很多人的酒吧，她和她的朋友，我和我的朋友，通过朋友我认识了她，大家哈罗了之后，对她留下印象。然后有一次我很闷，想找个女孩子陪，于是打电话给她单独约会……”1998年，吴镇宇很闷时候找的女孩后来和他谈了四年恋爱，并于2002年底在泰国结婚。 太太王丽萍，新加坡艺人，拿过“才华横溢奖”却始终默默无名。看《蓝色生死恋》，看了两小时已一地纸巾。享受男友为她绑鞋带，一脸甜蜜。要求对方求婚时当众下跪，还要跪出一点。这些都很可爱。 抱着生宝宝的目的结婚，“不然结婚干嘛”。结婚后，他依旧喜欢与女人交换美容心得，去激光去斑，喜欢买粉红色或橙色的名牌衫，热爱做菜。他和太太一人呆一层楼，只有吃饭睡觉才在一起。 吴镇宇绯闻不多，也不像刘德华们将女友还是老婆藏得死死的，不给媒体活路。报纸误报王丽萍怀孕，他看了一遍报纸后就拿起包鱼骨了。 他说：“银幕上比较讨厌的人，现实中都很可爱。” 慢半拍拿奖 拍电影，依旧比的是昔日同学们。 2000年，吴镇宇出人意料凭《枪火》击败《花样年华》的梁朝伟，夺得台湾金马奖影帝。金马奖评委给他的评语是：“虽是五分之一，但眼神让他一下就跳出来。” 他说：“人生是充满讽刺，我希望拿奖，但从没想过会是今次，于是享受了一次没预计但完美的拿奖过程，就是关掉电话，失踪两日。我想还是这样适合自己，不用穿戴得体走过星光大道，然后整晚疑惑‘是不是自己呢？’收到电话之后身边所有人都找其他人证实：‘你帮他查一下，是不是拿到奖？’” 这一年，扬眉吐气 1996年拿了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男主角奖。1998年拿了金紫荆奖最佳男配角奖。2000年拿了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男主角奖。2001年拿了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和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都齐了，就缺一个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 2001年，他担任金马奖“最佳男主角”颁奖嘉宾，宣布得奖者时，把那“刘”字拖得老长，害刘德华微微站起身准备领奖，结果最后念出个“烨”字。害刘天王失望表情怎么都藏不下来。 事后，大家以为吴镇宇是故意玩刘德华，他说：“实在不认识这个‘烨’字，幸好没有念成‘华’，不然事情就更大了。” 什么叫做现世报？ 2004年的香港金像奖，他是准备好去拿最佳男主角的，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粉红色长袍，出尽风头。拍《无间道2》时，他就放言这次一定入围最佳男主角。在颁奖之前大胆地表示：“刘德华演技不如我，影帝就是我。” “这次该我拿最佳男主角那个奖杯了，因为其他奖我都拿过了，就想把最后这个小洞填好，那样所有奖都齐了，我也就满足了！” 甚至获奖答谢词都已经想好：“奥斯卡也是这样的，我怕上台领奖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忘了说那些应该感谢的人，所以要先准备好纸片。” 结果他在后台呆得腿肚子发软，影帝还是给了“大块头”刘德华。 可怜的吴镇宇，难受：“为什么不是我呢？”唉，人生就是这样的。 拿奖很重要么？“做演员嘛！有时候就必须得嚣张一些，甚至还要更歹毒一点……”当然。但他不会为了拿奖而去改变自己。 “我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通向成功之路就像等公交车。人很多，大家就要排队，如果有人插队，那排在你后面的也许比你先红，还有人家有私家车的，到达目的地当然也比你快。这时候，有人会因为老是等不到车就不等了，我相信公交车虽然慢，但肯定会送我到达目的地。”反正，我们谁急也没有用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记得张国荣去世的那年，有人替他抱不平。说哥哥等最佳男主角等了那么久，可《烈火青春》和《胭脂扣》都败给了洪金宝，《金枝玉叶》、《春光乍泄》败给了梁朝伟，《色情男女》败给了郑则士，就连已不在人世的《异度空间》都败给了梁朝伟的《无间道》。可是，不要忘记，累计七次提名最佳男主角，张国荣还是在第10届凭《阿飞正传》获得过最佳男主角奖的。 刘德华总给人的感觉似乎也总在遗憾。遗憾自己一次次与金像奖影帝擦肩而过。于是，人们似乎又忘记了他在2000年凭《暗战》称帝。去年凭《大块头有大智慧》拿到金像奖影帝的刘德华得奖感言是：“以后我可以跟人家讲，我拿过两届最佳男主角了！”到底也是第二次了。 我们记忆中经典遗憾的金像奖擦边人，其实还是沾过“圣水”了。就连星爷，虽然“晚成”，也拿过影帝。 其实，真正一直在饮恨的是，刘青云。第13届的《新不了情》、第16届的《冲锋队怒火街头》、第17届的《高度戒备》、第18届的《暗花》、第19届的《目露凶光》、第23届的《忘不了》……六次获提名，统统落空。本来还会生气还会期盼，说再不得奖，就赌气去卖冰淇淋不演戏了。 还有成龙。成龙大哥连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都没有机会拿，因为他回回都必须演男主角，经常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还就愣是次次都不颁给他。从第四届金像奖开始到第24届，一共得过4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结果盼来盼去得了今年的终身成就奖。 还好还好，吴镇宇，至少都还比他们幸运。 出来混的终究要还的，只要你始终摆出人家就是欠的架势。或许就在最莫名其妙的时候给你一个肯定。 文/指间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