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glish 同人】with and with out you（第八章 红毯子——with you）

黑风暴笼罩了山谷，白昼如夜，飞沙走石。这种风速，在平原上人和马根本无法站立。空气像被搅浑了的汤，所有的呼吸都是把人往窒息的边缘推。如果不是巨石和崖壁的庇护，他们今天可能命都保不住。 巨石的下部有一个向内的凹陷，形状像波尼族传统的半开放土屋，他们躲在里面，感觉安全多了。

伊莱扶着科妮莉娅坐下，抽出自己的红毯子展开，把她完全罩在里面。方寸之间，沙尘瞬间减少，科妮莉娅终于喘过一口气来。 笼罩在红毯子里的科妮莉娅，第一次这么近地仔细看它。从初见伊莱，它就绑在他的马背上，质地柔软又密实，颜色红得温暖又沉静，是一件被珍爱的旧东西。 毯子从下面掀开了一个小角，伊莱把水壶递了进来。

她问：“黑风暴会刮多久？” “一般半天到1天应该过去了。刮倒汉尼拔大桥的那一次刮了3天。到底会持续多久没法确定。”伊莱回答。

伊莱接下科妮莉亚还过来的水壶，也喝了一些水。这是她喝过的水，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唇停留在壶嘴上，比需要的稍微久了一点点。然后拉起了从马背上翻出来的防沙围巾，遮住口鼻，默默体味那一丝甜蜜。 “伊莱，为什么会有黑风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好像这里的大地和天空一起发怒了。”她在毯子里闷闷的问。 “我的祖先也没有见过黑风暴，以前干旱的时候会有黄尘暴，但是不会要人命。最近这几十年，堪萨斯的牛羊太多了。大地母亲承受不了，草皮被啃光了，黑色的泥土被晒成黑色的灰尘，她的肌肤赤裸在外。天空父亲很愤怒，所以用风暴卷起黑尘遮蔽人类的眼睛。” “又是…因为我们。伊莱，送孩子这一路上，我看到很多事。我很愤怒。那些占了你和族人土地的人，他们并不羞愧。” “科妮莉娅，这不是你的错。别去承担这些。”他温柔地安慰她。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沉默。 黑风暴还在增强，巨石下好像另一个世界。科妮莉娅现在觉得鼻腔和喉咙舒服多了，但也突然发现，保护她的毯子让她被笼罩在一种特殊的味道里。是伊莱的味道。 这味道，和伊莱温柔的声音一起，让她心里生出密密的藤蔓，那藤蔓翻卷着枝叶，带着毯子的温暖，覆盖了她全身的皮肤。好像每一个毛孔经过那藤蔓的攀爬，都开始呼吸，而每一次呼吸，都充盈着伊莱的味道。这让她两颊发热，一时间连外面的风声都听不到了。她知道伊莱就在她身边，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他的方向，探过去… 她的沉默，不常见。害怕也好，高兴也好，科妮莉娅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伊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突然的沉默，只能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红毯子下她仿佛凝固了的身形。 曾经也有个女人，披着这条红毯子，把玩着那个精巧的小鸟头骨，坐在土屋里等他回家。她仰起头，牵着他的手抚摸她隆起的小腹，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从毯子下面向他伸出小手…家，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又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这么近，那么远。 现在坐在毯子下面的，是科妮莉娅。这个2周前他还根本不认识的女人，他亲眼看到她是怎样艰苦卓绝地适应着这个她从没见过的世界，从一团格格不入的粉色，沉淀成现在这样一片沉静坚韧的暗红色。

她舍生忘死地狂奔回来，是来救他，但同时他意识到，她也做好了和他一起赴死的准备。他感动于她的情意，又震惊于她的情意。

他是低估了她的能力，还是低估了他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他不敢想，又忍不住要去想。 他知道她裹在毯子里是为了躲避沙尘，但是恍惚中，她又好像是在等着他。等着他揭开毯子，为她整理蓬乱的秀发，等着他看她美丽的蓝眼睛，等着他牵住她柔软的手，抱紧她消瘦的肩，吻她甜美的唇。不知不觉中他向那条红毯子伸过手去… 马打了个响鼻，红毯内外的两个人同时一惊，收回了手，庆幸有这条毯子遮掩了自己失控的样子。 “有黑风暴的夜晚没有人会出来活动，今天晚上会很安全。你昨晚也没休息好。趁现在好好睡一觉。”伊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帮她把毯子的角掖好，退到旁边躺下。这是他们同行以来，夜晚靠得最近的一次。虽然隔着毯子，她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觉得幸福极了。 有伊莱的安全保证，疲惫至极的科妮莉娅很快坠入梦乡。她均匀的呼吸，听起来像最动人的催眠曲。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能在他的怀里醒来…伊莱带着悄悄的期待也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水上杀手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