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一桥南北分隔,北面是新城,南面是老城。 老城依山伴水而筑,不对,应是筑在两座山之间。所以走在老城里,经常得上坡下坡,出租车进老城基本就趴窝,根本施展不了。走是最佳选择,自行车一半要推,最陡的地方估计坡度有30度,这在俺走过的地方算是头一遭。 这里曾是黄山新安首邑,隋以后千余年的郡州府治。这里曾以才子入仕称......
歙县一桥南北分隔,北面是新城,南面是老城。
老城依山伴水而筑,不对,应是筑在两座山之间。所以走在老城里,经常得上坡下坡,出租车进老城基本就趴窝,根本施展不了。走是最佳选择,自行车一半要推,最陡的地方估计坡度有30度,这在俺走过的地方算是头一遭。
这里曾是黄山新安首邑,隋以后千余年的郡州府治。这里曾以才子入仕称甲江南,明清两代500余人中进士,1500余人中举,新安徽派在江南大地留下灿烂的一笔。不经意撞到某个中年男子在竹雕,某个老人挥毫飞舞,随处可见那种深刻在大地肌理的涵养。
老城路很狭窄,最宽的不过一辆半车身,那是最热闹的步行街。最窄的仅容一人贯身而过,有点象西塘的那条小巷。弄堂众多且四通八达,穿梭其间,颇有童年在小弄里游戏的味道。有的巷子一边是老旧马头墙,一边是贴满马赛克的水泥墙,历史与现实在时间面前的无奈较量。
石板路,碎石小径,磨出光滑痕迹的小道,人们如常生活着,好奇已经在他们眼里失去了踪迹,街上只有俺一个背着背包好奇地打量四周。班驳的墙面,剥落的墙灰,寂寥无人的小巷。其实这样的场景,在早个二十年,俺是相当熟悉的。那时的老家,也如这里,高大的墙身,半墙阳光半墙阴,苔藓丛生的墙角,白色墙硝毛茸茸地伏在某块砖石上。
天井。仰头,被切割的天空一片蔚蓝。这一幕俺是熟悉的,只不过俺家的天井比这稍低,晴天是晒衣场,雨天是俺的游乐场。这是所大宅子,两层楼。楼下正堂供奉着主人的祖先,一张古旧的画像,拱手恭迎,一副有朋远至的模样。深红的匾额,黝黑的八仙桌,规正的方凳,半人高的花瓶,某种严肃的身份次序。后院,靠墙假山,几丛花茎几株矮树,如果院子是幅画,那么大幅留白是主人家内敛的情趣所在。宅子之外,贞洁木牌坊,深嵌在墙身里,象是某种深情一直凝视着宅子,满含情义。
回到某条街上,木制门的沿街店铺,楼上窗户微启。正值午后,路人慵懒的身影被拖得很长,阳光很暧昧地倾照着路面。气氛在酝酿,整条街慢慢被融化在阳光雾霭里。你不禁要胡思乱想,这个时辰,这个地点,不晓得是不是有一个潘金莲曾晾过衣裳,有一个西门庆打此路过,四目对视,绯红的脸,勾魂的眼,一个曼妙消魂的,或者,一个荒淫无耻的故事曾经上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