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之外,内心深处...... 青城山果然名不虚传,美景不必多说,有山有水,有德有道,那么翠绿,那么生鲜,如此普渡,如此圣贤。 但,却有些不忍目睹……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在旅途过程中,那些默默无闻的,不曾被我们觉察到的,身子已被上百斤的货物几乎压得变形的挑夫,说是挑夫,其实也不然,不是挑......
风景之外,内心深处......
青城山果然名不虚传,美景不必多说,有山有水,有德有道,那么翠绿,那么生鲜,如此普渡,如此圣贤。
但,却有些不忍目睹……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在旅途过程中,那些默默无闻的,不曾被我们觉察到的,身子已被上百斤的货物几乎压得变形的挑夫,说是挑夫,其实也不然,不是挑,而是背,他们身背一个大竹篓,里面的货物足有一人多高,在景区内仰望头顶的上百年的大树也不过如此,唯有震惊......
十一假期如此人多,但却抵不上这三两位师傅给我的震惊,刚准备出上清宫的大门,去过的各位都知道,那是一道阶梯穿过大门,由上到下,出门时的我平视前方,注意到了不远处房屋的建筑雕刻栩栩如生,可正当我向下迈出步子时,一个硕大的编织袋映入了我的眼帘,顿时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心想是谁不知趣,影响到我的雅兴,可突然我意识到人呢?没人货物如何移动,这时的我视线不由得向下看去,一个身子已被压得十分畸形的师傅站在我的面前,那种幅度,向前倾的90度也不足为过,我立刻把路让了出来,拄了一根拐棍的他弯了下腰继续前行,向门内行进。唯有酸楚......
我的目光一直紧随他们的步伐,顾不得一行队伍中的其他人,显然此时的我已经掉队了,可是我不由得站在那里,始终的,目光呆滞的(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望着他们,据我的判断,他们年龄大多在30-40岁左右,头发渐白,身体瘦弱,衣着单薄。但真正让我吃惊的是一位师傅的小腿上明显有受过重伤的痕迹,甚至是手术留下的疤痕。他们的腿上股股的青筋暴起,好不明显,伴着拐杖的一起一落,他们一步步地向上挪,最终的目标,我发觉了,是景区内的饭店,满足道观里居住的人,当然最多的是满足我们这样的游客,一边想在那里悠闲放松,饱食酒肉之需,一边又骂价格如此之贵,坐地涨价,但看到这些,心里面也就稍平衡了一些,毕竟人家成本之高,什么东西都是靠人力一点点驮上来,不容易的,但心里面还是,唯有同情......
可是在后面,我沉默了,永久的。
在下山的路途中,我们又陆续遇到了两位同样的师傅。同行的一位叔叔好奇地问他,挑一次能得多少钱时,他的回答使我哽咽了。这位的年龄稍大些,与前两位相比,此时的他正坐在石栏上休息,对着路过的游人憨憨的笑着,十分突出的是他高高的背篓上一桶起码有50斤重的油,被麻绳牢牢的捆住,绳子不多但却巧妙而结实,矗在那里纹丝不动,此时的他,见着有路人同他说话,笑得更憨厚了。“十五到几十不等”这就是他的回答,夹杂着浓重的当地口音,“什么?这,这简直不可能”我脱口而出,他笑了笑,在往后的几秒钟,却过得如此漫长,大家都沉默了,我很想找到个什么东西或借口来打消这个沉默,但始终想不到也开不了口,甚至想到立马转身走人,终于随行的人中不知是谁的一句,把我解放了出来,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妈的混蛋老板,剥削劳动力,一个破菜要30多,让你们运一次还不如一道菜的价格”,“对,对,对”众人应声附和,也跟着同样的骂了几句,但声音很小,唔哩哇啦的,好像不是那么有底气。而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待到小路上游客不多时,他立刻挪了挪那身后的“小山”,一刻也不敢怠慢,此时的我,已经回过神来,他两腿拱起支地,一个使劲,由于惯性,身后的货物猛地向前,让人担心他马上就要摔倒,可他习惯性地向前迈了一大步,身子随着向前大幅度地弯曲,又是那个动作,我之前见到的。此时的他站在那里,调整了一下肩带,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些碎破布条缠绕而成的,破旧不说,上面已是污迹斑斑,但还是能看见些许原本的颜色,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拐杖使劲地捣了捣地,那好像是他唯一的伙伴,唯一的可信赖的老朋友,货物一上一下,又上路了。我终于喘了口气,为他捏了把汗,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先前的气愤,我不得而知,只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望着,但谁又能想到他这次的货物足足有180斤。天那,唯有……不知
以后的游览我已确实没了心情,不停地在想,在问,在思考,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唯一一个无关此事,没有纠缠我的,并引起我兴趣的便是,即将到达旅途的终点,身心疲惫的我马上就能回到宾馆休息,我想无论任何人在面对长途奔袭过后得到的那怕是半点小憩,都是多么的奢望,令人向往。接着后面的那位,也是最后的一位师傅,便是在这种状态下遇到的,那是什么地方,已不记得名字了,只记得踏过阶梯,一座道观庭院映入眼帘,周围的石砌围栏煞是醒目,因为我是从旁侧阶梯入院,走过一转角我停住了,那相似的场景又再次向我袭来,这次的“它”,正准备靠在石栏上休息,缓慢的移动着,仅仅是把竹篓抵在栏杆上,减轻一些之前的劳累,而人确是半蹲着,犹如扎马步一般 ,为一不同之处是,两手撑着双腿,身向前微倾,防止竹篓倒下。这次的我不知怎得,并不像先前一般,却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我仍能辨认清楚,他比先前几位年龄更大,头发灰白,我可称呼他爷爷,或者是由于过度劳累,外表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大。更加瘦弱,衣服上的汗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完全浸透,仿佛能看出他的一根根肋骨,犹如先前那个捆油桶的绳子一般将他捆住,一张一扩,一个劲的喘着粗气,他的旁边“耸立”着一个火红色的垃圾桶,那么耀眼,那么光鲜亮丽,尽管这高低落差一眼便知,可我敢保证垃圾桶是最先被大家关注的,而后才是他,甚至忽略不计,仿佛是他俩本质上的属性发生了质的变化,是动是静,那么刺眼,却那么安静……
此时的他并未注意到我,但我却发现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他旁边这位“仁兄”,搜索着,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眼睛里充满喜悦,笑了,但他的下一个举动完全粉碎了我先前的想法,我太傻了。他是在掏,在掏垃圾箱里的垃圾,这时我已经完全崩溃了,一连串超乎想象的刺激敲击着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有意的,跟我所称之为的“仁兄”在一起,他仅仅是想多增加一点自己微乎其微的收入。各位,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不会想象这样一连串的动作是如何完成的,也就在此时,他站起身来,向垃圾桶靠得更近,转身背对着我,巨大的货物向我这边“砸”了过来,这一突然的景象,更使我摸不着头脑,他想干什么?只见他想做下端的姿势,一上一下,都未成功,他尝试了很多次,可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为了搞清楚,我加紧步伐赶了上去,只见他满头大汗在够什么东西,此时他已经注意到了我,微微仰了仰身子,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但又立刻恢复到了先前的状态,急切地,仿佛是那个东西即将转瞬即逝,他也明白,他的负担太重了, 一旦彻底下去, 他将永远起不来了。我随着他的手的方向望去,愕然了!很清楚,那是一个被人丢弃的饮料瓶,静静地躺在离垃圾桶很近的下水沟里,满身污泥,对我们来说看都懒得一看的东西,在他的眼中确是希望,是救命的稻草,他还在不停的尝试,手努力地伸向那里,仿佛那瓶子在向他招手,像她的孩子一样准备投入他的怀抱。此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驱使我走向前,“老师傅,你站好,我帮您捡”,我弯下我那早已发软无力的双腿,捡起瓶子递给他,我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先是一怔,随后,只听得他不停的说谢谢,说好心人。不像先前,这次我转身便走,走得很快,因为我不敢甚至没有勇气再往回看,心想他还有多艰难的一段路在等着他,此时,不敢再往下想,这一路他还要经过多少的垃圾桶,唯有……
我在想为什么要让我遇到?或者,为什么不是刚上山时遇到, 让我和他们一同感受,对我来说,这不同寻常的旅途, 而偏偏是在下山时,又是一连串的,接连一下四位对我精神上的冲击?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仅仅是向一位叔叔说的老板的问题么,我想可能不止这些,我们这些游客呢?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沉默总想打破却又不得的原因。仅仅是同情么?同情对他们来说,真的,什么也不是,他们要的是生存,要的是养家糊口。
他们都是当地人,为什么不能坐索道上去呢,这样会节约成本,省力不少?他们为什么不提出抗议,要求涨工资呢?为什么那么大的年纪还要……? 太多太多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解答和解决得了的,这些平凡人中的不平凡人生,和谐社会中的……
当然,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渺小的,但还是那句老话,团结就是力量,真诚的帮助自己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从我做起,从自己做起,从小事做起。
一名青城山的游客
07 10 4 凌晨
附上:青城山门票: 九十元
索道: 三十五元
轮渡: 五元
挑夫: 十五元-几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