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走石峰峪遇见彩虹之看图说话 2006.12.1夜,到达渑池石峰峪,山深夜长,寒月,有情无声。 这是师傅带领我进“驴圈”后的第一次独自出行。肩上背着师傅的背包,沉甸甸的全是关照。从上月初开始,我把每一次的出发都当做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出发,冬天来了,我要冬眠。 夜行的经历相当奇妙,所有经过......
1回应
冬走石峰峪遇见彩虹之看图说话
2006.12.1夜,到达渑池石峰峪,山深夜长,寒月,有情无声。
这是师傅带领我进“驴圈”后的第一次独自出行。肩上背着师傅的背包,沉甸甸的全是关照。从上月初开始,我把每一次的出发都当做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出发,冬天来了,我要冬眠。
夜行的经历相当奇妙,所有经过身边的景物都在沉寂中保持着暗色的沉默,似在沉睡,其实它们都清醒着,你看着它的时候,它也在注视着,打量着--闯入它们平静生活的你。行走,是另一种触摸。
夜摊开大手,抚摸着世间的一切。
一个人在帐篷内发呆。山间的月亮还在瞪着眼睛,我觉得它的目光中有几分戒备。
树睡了。
山睡了。
水困了。
寒冷醒了。
我被寒冷吵醒了。
天亮的时候,惊喜自己的呼吸还是热的。睡袋内外帐之间结了一层白白的霜。找出所有的衣物穿上后,仍然对温暖缺乏必要的自信。气息奄奄地爬出帐篷,却发现,照师傅有样学样放在帐篷外帐下的鞋子因夜间低温所致内如冰窖,穿上后如针刺双脚,走起路要把脚在鞋内蜷起赖以取暖。
到不远处老乡家讨口热饭吃。家才是最温暖的所在,热灶暖炕,立马动了住在老乡家的念头。
二
早饭后,身上有了暖意,话也说得流畅了,站在领队旁边果晒太阳,乍一看还以为我在和领队商讨行军大计。唬人的。
队友喊我把帐篷掀开晒晒,把帐篷抻在一片平整的石头上,想起一首民歌,心里想着如果晚上有篝火晚会我就这么唱:大坂城的姑娘硬又平啊,石头大又圆啊......这么好的太阳,人都晒散了。
我们队伍的一贯传统是:走辟,吃撑,喝蒙,睡酣,又有人加一个:笑傻。
笑着闹着,出发了。
水清,千滴万缕,流玉泻翠;石奇,或巨石悬空,或千层相叠。秋红,山道弯;冬雪,碧空净。
三
很早以前有首歌名叫《我是一棵秋天的树》。依稀记得一句旋律,一边反反复复地唱着,一边用手中的相机试图再现眼中所见之树之韵致。
以一年计,树到了秋季就算老了。那枝虬叶干,仿佛苍老的静脉与动脉交错在以血供温的肉体上,这种意味苍凉的相通为季节和树凭添几分岁月的性格。
人对衰老的抗拒倒比衰老本身更加可怕。千方百计,窝心掏肺终不能平息,端视的目光也无法平静。我倒希望是一棵秋天的树,或者冬天的树。在人所认为的沉默中,平静的等待,死亡或者重生。
一切,淡然而坦然,接受或者承受。
四
这一捆是柴还是日子。
乱而有序,干燥也柔韧。长长短短,有枝有桠。根的隐藏的希望,是保护的剥离。
五
向上,冬天在等着我们。
初雪未融,阳光不透,冰与风吹着哨欢迎我们这群准备不够的访客。
那段木梯,看上去跟我的腿一样软,一样的不可靠。后路已远,前路未尽,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
水在岩石前挂成冰,说不上有多美,但至少让人能感到季节在一日之内的转变之趣味。原本秋与冬就离得不远,城市被污染残留下来的秋意,始终没有山野间早来的冬纯净,这样的对比让人分外怀念孩子淡蓝色的眼睛,用孩子眼睛里的纯真还提醒自己在人生轨迹上的偏离与迷惑。
抓把白雪,手醒了。
六
队友在上边惊呼,我在下面干着急。
彩虹,彩虹!
这段路算是比较艰险,再加上我走速超慢,基本是在队伍的倒数几名。听到队友的呼喊,抬头又是枯枝密布,挡得严实。心里就开始犯急加冒泡,担心彩虹快速消失,幻想着自己一步登天,跃到所有队友的前面,站在山顶,无遮无拦拍个痛快。
不停地变换角度,努力地想快点登上山顶,手忙着拍,脚步加紧。彩虹带着点固执地淡出天空,残留的淡淡色彩。衣袖一挥,连那点淡彩也没有了。
任我们呼天抢地,任是无情也动人。
不忘给师傅通报一下行程及见闻,站在山顶,手机的信号立即来了精神。
七
下山的时候,鞋子开始磨右脚脖。出发前只顾照顾上次出行被磨得红肿不堪旧痛未愈的左脚,却没料到关键时刻右脚也开始造反。一步一疼悔不当初没听师傅的话,穿他的鞋子。
出行前准备了一包卫生巾就是准备这种时刻派用场,结果谁料得到,同行的三位女性队友有二位因生理原因导致卫生巾暂时紧俏。我准备的这包在第一时间被充公,我可怜的脚啊。
一路上内八外八我的脚不停地变换着行走的姿势,一忍再忍,忍得我是咬牙切齿。
沿途的山石,积雪,枯藤,朽枝一一骂遍。
石抱树,树绕藤,秋去冬来,只留下经脉骨骼,缠缠绕绕,勾勾搭搭,织就一张意味独具的大网。
八
冬季下午的阳光总是愣愣的没有一点趣味,把雪后的山间小道晒得一塌糊涂。
我和二位大姐走在队伍中间,前后不见队友。大姐唱着赞美诗,感谢主同归给予我们勇气与力量,感谢主给予我们丰富的食品与美好心情。虽然有点气喘,但旋律还是优美的。
赶上前行队友的时候,就赶到了石峰峪的一线天。
向下深不见底,向上一指蓝天,中间的台阶最狭窄处需侧身吸腹而立。半腰处向下喊,声音在如壁两山间跌撞回复,半天才落地。上中下的队友相互以声音联络,音速在窄缝中的延迟添加了叫喊的趣味。
扑拉拉,不是飞鸟,是枝上的雪震落,掉在脖内。
九
走出一线天,太阳就吱吱歪歪的掉到山那边去了。
寒气上涨,光线下跌。二位大姐开始操心我今晚睡眠的保暖问题。她们说:不如你跟我们混帐吧。我说:我不怕冷。她们说:担心你真冻出什么问题。我心里还惦记着回老乡家住。好歹是个家,总是温暖。
于是我们不顾另一位成员的缺席开始设计今晚的食谱。天黑,寒冷,饥饿,谁都吃点可口的。
快到扎营地的时候,道旁山壁上有几个怪异的石头,我说象佛,大姐说象钟乳石。拍出的照片,模糊一片。
还拍了一副对不起观众的山间月色。将就着看吧,我的拍照水平是公认的业余。
直到老乡家,晚饭都开过了。而且老乡不同意我们借宿他家,那一刻真是饥寒交迫!背上背包,往宿营地走,心里盘算着夜间与低温的抗战策略。起风了,象硬纸片一下一下地刮着脸和手,我冲扎帐篷的队友们发呆。
一会打了热水的大姐过来悄悄地告诉我,她们向老乡为我争取到了借宿的名额,可以和老乡的儿子住一起。我懒懒得没有兴趣。吃过饭,跟大家聊一会,听领队讲了几句扎帐篷的要领,把大姐们帮我扎好的帐篷如此这般地一改造就钻了进去,戴上毛线帽,穿着毛衣,腿上裹了抓绒衣,象条虫一样进睡袋。
这一夜,寒冷失约,大姐们说我的呼噜象唱歌。
十
不想醒得早,可队友在我帐篷边煮咖啡,香味招来早起的队友一边喝一边品论。我躺在帐篷里闭着眼睛听他们聊天。
从睁眼到坐起,我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相当艰难。摘掉帽子,我的手感觉自己的头发贴在头上象块油抹布,用手抓了几下,又把帽子戴上。大姐们起得早,催我开饭。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还没从睡眠中完全爬出来。
把睡袋帐篷防潮垫外套一一摆在上好的阳光下晾晒。早餐的香味勾了我的魂魄。
冬天,喝上一口热水都觉得舒坦。
出发声起,我又落在了最后。我把帐篷翻来覆去地叠了三四次,都没有叠到最佳的形状,最后一次干脆就放不进帐篷袋内。领队都出发了,有位老队员过来帮我,才算收拾妥当,打好背包赶上前去。
出山的路就是我们前天晚上进山的路。
路边奇石上有副中国地图,栩栩如生,色彩鲜艳。
十一
群山相扣,起伏绵延,景区的入口却刚好是山环峰围的盲点,平缓而慵懒地裸露在阳光灿烂的冬天。树似醒非醒排着队,等待着飞鸟划过时的惊喜。山远水近,宠辱不惊保持沉默。
在公路旁闲逛。往来的车辆呼啸着,仿佛在提醒着山间的宁静时光的结束,我一下子从山顶跌落城市,这是个无可奈何的落差。
都道“偷闲偷闲”,得手的快感与失足的懊悔如何平衡?
再见,石峰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