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源回深圳的途中,忽然想去看看惠州西湖,虽然同事早就告诉我那只是城市中的一个大湖而已。 惠州汽车总站到西湖不过一两站的距离,这个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摩托车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天下西湖三十六”,最熟悉的还是杭州西湖,至今怀念醉卧苏堤的感觉,没想到在惠州西湖居然也找到了这种感觉。垂杨柳似乎是杭州西湖不可或缺的,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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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源回深圳的途中,忽然想去看看惠州西湖,虽然同事早就告诉我那只是城市中的一个大湖而已。
惠州汽车总站到西湖不过一两站的距离,这个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摩托车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天下西湖三十六”,最熟悉的还是杭州西湖,至今怀念醉卧苏堤的感觉,没想到在惠州西湖居然也找到了这种感觉。垂杨柳似乎是杭州西湖不可或缺的,惠州西湖当然也不少,倒映在湖水的倩影一样婀娜多姿。所不同的是紫荆花,从前只知道是香港的市花,不料却在这里见到。火一样的花朵儿挂在树上,风一吹,便飞了起来,飘落在湖中,飘落在脚下,不禁想到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
漫步湖边,随处可见的是休憩的游人,想来大多是本地人,举手投足没有一丝的匆忙。惠州西湖由五湖、六桥、七山、十六景组成,景点也分散在好几处,互不相连,分别售票。“花洲话雨”是其中一个小岛,花上两元的门票,走过一个小桥便来到花洲。因为已是深秋,花是见不到了,古树还很多,尤以木棉和榕树居多,且都有上百年的历史。树下摆着几张方桌,几个老者在边饮茶边聊家常,悠哉悠哉。湖边的石椅上躺着一对情侣,女孩将头深深埋在男孩怀里,甜甜地睡着了。“留丹点翠”是西湖里的另一佳处,从孤山穿过九曲回桥就是点翠洲。据石碑记载:宋时惠州太守在岛上筑孤屿亭,明嘉靖年间改点翠亭,后几经兴废。辛亥革命后,为纪念'通情马鞍之役'牺牲的烈士,改建为'留丹亭'。后人集东坡、文山句联曰:'殿阁生微凉,呼吸湖光饮山渌;天地有正气,留取丹心照汗青。'一九二四年,浚湖积土于亭西,增筑琵琶洲,洲上建有琵琶亭。由于洲渚古树苍翠,亭馆红墙绿瓦,朱红圆柱,挺拔屹立,四面碧波千顷,人称'留丹点翠'。我去的时候,留丹亭正在维修,前面有一株大榕树,斜生出两根长长的树枝,低垂着直伸至湖面,游人需蹲下身子才能通过。
印象最深的却是人文景观,也就是所谓的“孤山苏迹”,因为东坡的诗词一向是我的最爱。但最先吸引我的不是孤山顶上的“苏东坡纪念馆”,而是偏居一隅的“朝云墓”,因为这位朝云乃是东坡的红颜知已。史料记载:王朝云,字子霞钱塘人氏,歌女出身,为人正直厚道,聪颖好学。北宋熙宁七年,被苏东坡收为侍女后纳为侍妾。在苏东坡的妻妾中,王朝云最为温婉贤淑,善解东坡心意。一次,东坡饭后在庭院中散步,突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身边的侍妾:“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侍女答道:“您腹中都是文章。”东坡不以为然。另一侍女说:“满腹都是见识。”苏东坡也摇摇头,到了王朝云,她微笑道:“大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东坡闻言,捧腹大笑,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苏东坡一生多次遭贬,身边侍妾都陆续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终如一。宋纪圣元年,东坡被贬至当时的南蛮之地--惠州,唯有朝云生死相随。对此,东坡深有感叹,曾作《朝云诗》:
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
阿奴络秀不同老,无女维摩总解禅。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
绍圣三年七月五日,朝云病逝,葬于孤山。朝云生前学佛,临终时诵《金刚经》上的四句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后僧人在墓上筑一小亭名“六如亭”。如今栖禅寺已经不见踪影,但朝云墓和六如亭却几经修缮,犹存至今,那四句偈语就刻在六如亭边的石碑上,每遇节日还常有群众自发祭拜。在这个薄情寡恩的年代,走近宁静肃穆的朝云墓,可以感知一位奇女子的灵魂。平生若能有一红颜知已,我想可以无憾了。
在杭州,若想烧香拜佛,当然要去西湖边的灵隐寺。而惠州西湖边上,也有这样的去处,不过却是一间道观,名曰“元妙古观”。“元来紫府开唐代,妙有丰湖隔俗缘”门柱上的楹联巧妙地道出了观名的由来。走进观内,令我颇感惊讶的是它的多元化,既有传统的“三清宝殿”、玉皇大帝,也有大慈大悲观士音,最不可思议的居然还供奉有上帝,不过这个上帝除了头顶的光环外,外貌神情装扮已经完全中国化。这点似乎也反映了中国本土宗教的世俗化和包容并畜。我比较了一下,香火最深的还是观音殿,后厢房里挤满了等着解签的信与不信的人们,不知有形的偶像是否可以预知无形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