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即刻与繁琐 去瑞士的决定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此刻敲击着键盘写下整段旅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而认真的。但凡在有心记录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有这样的神情。比如用相机拍下随处的景物,或者用纸笔涂抹一些号码、数字、地址。 从未去过的国家,一无所知的语言,没有任何概念。背着沉重的大包。装着睡衣、毛巾、拖鞋、洗漱用具、保......
启程·即刻与繁琐
去瑞士的决定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此刻敲击着键盘写下整段旅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而认真的。但凡在有心记录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有这样的神情。比如用相机拍下随处的景物,或者用纸笔涂抹一些号码、数字、地址。
从未去过的国家,一无所知的语言,没有任何概念。背着沉重的大包。装着睡衣、毛巾、拖鞋、洗漱用具、保温壶、充电器和欧式转换插头。还有每天梳头的大梳子。对梳子很依赖。梳惯一把,其他的都觉得疼。甚至想要带着床单,最终因包实在太重而放弃。但没有忘记随身带着火机。挎包里放着钱包、护照、旅馆确认信、数码相机、一包绿万、纸巾、一本小本子和一支笔。不会讲法语和德语,需要的时候可以写下来给别人看。还有手机。不用来打,用来设闹钟。出关的时候在免税店买了一条白色万宝路。身上只有100镑换来的200瑞士法郎。其余都是卡。来这里几个月,已经不习惯带纸币。
登机时天色已经暗淡。在高空看万家灯火,一片璀璨耀目的光。我把手表调快一小时。四周的鬼佬嬉笑打闹,机舱内嘈杂一片。他们很多都是年轻稚气的孩子,成群结队带着滑雪板去瑞士。对他们而言,只是花80多块钱飞到另一个国家,再花几百块钱度个周末滑趟雪。而对我们而言,一切都要乘15。不由得无奈。
一个半小时后,日内瓦的上空。望下去白茫茫一片。刚下过一场大雪,下飞机即感清冷。在机场要了份日内瓦全城的地图。索要地图是每到一个城市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跳上出租车后第一次深感这个国家物价之高。几乎20米一跳的价格表上数字不停变化,刺目的红光冷冷地闪。车窗外的街道上人数寥寥,但灯火通明。不似英国。傍晚五点过后,店面悉数关闭。
优雅陌生的法语,清冷冰凉的空气和洁白厚实的雪,是这个城市匆匆而过的夜晚。
雪山·阿尔卑斯的壮美
抵达日内瓦的当晚并未感受到真正的寒冷。而第二天一早前往火车站的那段路,是有生以来最冷的时刻。从未试过在这样的早晨走在茫茫白雪包裹的城市中。过桥的时候刮着凛冽的风,整张脸用绒围巾包起来,带着帽子和手套,还是冷到眼泪都流出来。甚至是在阿尔卑斯山海拔近4000米的少女峰上,都未有这般感受。相反,一路上太阳照射下来,天空湛蓝,在Interlaken的时候更是有蓝天、雪山与清澈的湖水相互辉映,是难得的美丽景色。一路上山,耳膜有轻微的鼓胀。阳光照在雪山上反射出银白的色泽。到处有人从山顶疾驰而下,一座座山有千万道滑痕。
在Jungfraujoch的平台上距离蓝天和雪山峰巅如此之近。远远望过去是绵延的白雪覆盖的山峦,另一边可以看到蜿蜒的Aletsch。不知道这条冰河通往哪里,目光所及的尽头是苍茫白雪。
当晚住在Lauterbrunnen,山里的小村镇。远处看过去四面都是山,星星点点的光。小旅馆很干净,暖气不温不热,屋里觉得有些冷。于是与七七两个人早早睡上床。翻来覆去半把钟头却毫无睡意。开始一边吃泡面一边闲聊。我找了个纸杯弹烟灰。我们聊初中、高中和大学里的趣事趣闻,大声说笑。明明是寻常趣事也能笑到弯下腰,流出泪。私是许久没有这般兴致了。想起大学时的室友琳。这个单纯可爱的富家小姐,自大二飞往加拿大后再是没有夜话的快乐。网上常遇到却无话可说。此一时,彼一时。同人不同境,寒暄问候过后已没有话题。
聊着累了,都慢慢安静下来,很快入睡。旅途中一切都极其简单。白天行走,到了住处后洗漱整理填饱肚子,便是休息。有食物和水,有烟和相机,有地图和钱,一切足够。
城市·失望与欣喜
第二天一早出门,被漫山的雪景深深震撼。坐上火车一路下山,阳光洒在雪山顶山散出金色的绮丽光芒。心生眷恋,不忍离去。仍是回到Interlaken换车,之后的景物越发暗淡。于是找了吸烟车厢坐下,抽两根烟,闭眼小憩。
抵达Zurich的时候天色阴沉,忍不住失望。破旧的工业城市,一眼望去没有吸引人的景致。苏黎世湖边也是冰雪消融,潮湿杂乱。Grossmunster的华丽壮观过后再无特别。著名的Bahnhof Strasse有伦敦Oxford Street的影子。有轨电车来来往往。天色本就灰暗,那些半空中参差交错的电车线更是增添了些许压抑。心生厌倦,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一刻都不想停留。
早晨错过7点那班去Vaduz的车。与七七坐在站台等下一班车。我闲散地抽着烟,看着对面站台的火车缓缓进站,然后停留片刻又载着乘客疾驰而去。空气里飘着小小的雪花,城市仍是灰蒙蒙一片。风很冷,吹着手背和手指。脸上的皮肤冻得干燥脆弱。后悔只带一支乳液。薄薄一层涂上去,抵不了空气里风一吹。实在是该把兰蔻的保湿霜带在身上。霜剂总是厚浓些,比起流质的乳液管用不少。嘴唇仍是干裂。下山的时候在小便利店买的一支润唇膏,鲜红的包装,顶端有白色十字。很瑞士的图案。只是涂罢一层在嘴唇,稍后抽支烟便都所剩无几。效果实在有限。
Vaduz实在是个极小的首都。在Information Office花了2瑞士法郎在护照上盖一个列支敦士登的入境章。红色的皇冠图案小巧精致,老太太还给我们两颗当地的糖果。蓝色透明的颗粒放进嘴里,甜味蔓延开来,甚是欢喜。
参观了邮票博物馆。挑了两套漂亮的邮票买给父亲,另有几张明信片。国立博物馆里安静沉寂,但上下三层,陈列齐全。这样小一个国家,却珍藏着久远的历史痕迹。从古时镶满珍宝的皇冠盔甲到现代的电话相机。你看到漫长的时光和一个小国引以为傲的文明。
辗转到Luzern的时候却有异常的欣喜。有的名称将它译作卢塞恩,但我喜欢琉森这个译法。让人想到流苏。肩披流苏,顾盼生姿。很有上海的风情。而这个城市,却也的的确确有些上海的影子。街道楼房也像上海那些仍被保留下来的洋租界时候的西式建筑风格。所住的Tourist Hotel正对琉森湖。可以看到高高的水塔和不远处的木桥和耶稣教堂。步行去狮子纪念碑和宫廷教堂,地图上看那么远的距离实际只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一路上小巷里都是爿爿小店。悬挂着各色心形图案,已有很浓的情人节气氛。兜转回来已是日暮,湖面上的天鹅鸭群悉数散去。从住处的阳台望向对岸,可以看到山间的房屋里透出的光亮和湖面上反射出的波光。
清晨的时候去看了Musegg的城墙和堡塔。覆盖着白雪的古老砖墙在深蓝的天色下透出一种肃穆的沧桑。沿着湖边走,大早就有许多老人开始垂钓。卡贝尔木桥边的栏杆上停满了水鸟,不时呼扇一声飞上空中。旅途将尽,离开琉森途径Lausanne即要返回日内瓦。在Lausanne逗留的两个小时内,阳光极温暖。前往St. Francois广场的那段大斜坡上有多家小店卖纪念品,给自己买了钥匙扣和鼠标垫。圣母大教堂难得地开放。巨大的管风琴甚是壮观,有人在吹奏的时候发出低沉而震撼的声音。
Geneva是瑞士的首站和末站。下午从Lausanne回到Geneva的时候,已非晴日。大喷泉关闭,花钟的花朵在冬日里残败不堪。只得去St. Pierre。这所教堂极大。走一段台阶上到平台,有小孩子玩的滑梯和跷跷板。与七七坐上去,一边说笑。上上下下,很有童年时快乐的些许感觉。
第二天出发时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大喷泉喷出极高的水柱,在阳光下映出七彩的虹。空中不时有鸟飞过,远处的雪山环绕云朵,甚是美丽。走在Mont-Blanc桥上只觉平和欣然,丝毫没有当初出发那一天被冷风吹到浑噩僵硬的落魄。我们沿湖一路走去,拍下照片。联合国欧总部离机场很近,也是旅途的最后景点。厚沉的包压在肩上隐隐酸疼。接近终点的时候,总有最疲累的感觉。两排密密麻麻的旗帜里找不到熟悉的五星红旗,门口守卫的两个警员身高马大相貌威严。我们只得隔着铁门拍些照片。进不到里面,始终有些遗憾。
归返·感与想
走在日内瓦机场的自动扶梯上,两边的墙上尽是珠宝名表的巨幅广告。如同瑞士各个大城小镇的街头随处可见的珠宝名表店。那些如雷灌耳的品牌和极尽之高的价格,代表着奢华、精致和高贵。这样一个高物价、高消费的国家,有着无比美丽的自然风光与令人羡慕称道的诸多品牌。但走到各处,都会有人好奇询问。他们见着我们的东亚面孔,都认为是日本公民,报以极高的礼仪与诚挚的笑容。地铁下被撞倒,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会用日文讲对不起。坐在餐馆里吃饭,邻桌的褐肤女人会用日文试探地说下午好。所到各地都会有人问是否来自日本。我们说China,他们会有一丝失望与尴尬。而我们,除了无奈,心里有百感交集。
飞机呼啸着飞上天空的时候,我俯身望下去。带着倾斜的角度与些许的晕眩。这个有过震撼、失望、欣喜与平和的国度。有凛冽刺骨的风,有寒冷萧瑟的空气,有漫天飞舞的雪花,有温暖金色的阳光,有湛蓝纯净的天空,有巍峨耸立的雪山,有深邃清澈的湖水,有奢华精致的名表。也有我们一路前行的足迹,弹落的烟灰。记录在相机和脑海里。
这是旅行带来的满足感和丰盛感。很多时候停留在一个地方,总要有远行的欲望。终点或者起点不断交错。瞬间肆意的决定未必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要前往,驻足,再回来。然后在下一站,去到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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