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音777上,不论从哪一个位置都可以看到飞机的一只翅膀,不容分说地把窗外广袤的天空划为两半。早早就倚着窗户打起瞌睡的我,在迷迷糊糊的半醒半梦时分,看到的始终都是这一个画面:随着航程黯淡而又被点燃的天空,和在机翼末端悬挂的那一点寒光。我这是去哪儿啊?我猛一下子糊涂了。在灯光朦胧的机舱里,我起身四处张望。呵,我想起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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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音777上,不论从哪一个位置都可以看到飞机的一只翅膀,不容分说地把窗外广袤的天空划为两半。早早就倚着窗户打起瞌睡的我,在迷迷糊糊的半醒半梦时分,看到的始终都是这一个画面:随着航程黯淡而又被点燃的天空,和在机翼末端悬挂的那一点寒光。我这是去哪儿啊?我猛一下子糊涂了。在灯光朦胧的机舱里,我起身四处张望。呵,我想起来了!我看到前排几位兄弟们东倒西歪的睡姿和他们面前小桌板上散乱的纸张。我手里不也有一份吗?我又坐下,复陷入宽大座椅的温柔怀抱中,自身后摸到了那一沓暂被奉为圣经的A4打印纸,慢慢地研究起来。此时正逢日出,窗外斜斜地射入金色的旭日之光。我眼前的那几行字,在跳动的阳光中,慢慢清晰。。。。。。
The 39th International Chemistry Olympiad
Preparatory Problems
July 15-24, 2007
Moscow, Russia
起
我从来不能算是个勤奋的孩子,兴趣广泛却无甚建树。很小的时候在伊索寓言中看到一种动物,说它会打洞,但打不深,会飞,可飞不高,会游泳,却游不远。这动物在人类之中要是有相对应的,那绝对就是我。猴子掰苞谷,见一个爱一个,拿一个丢一个,那说的也是我。我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以至于每次有人夸我聪明,我妈立即抱怨:她这样不行!就只会走捷径抄短路,学的都不踏实,基础不扎实,泛而不精!您别以为这是在谦虚。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妈说的完全是大实话。我的缺点我自己比谁都清楚,但为什么不改呢?啊。。。这是因为。。。没动力。。。也没理由要改。您想,要是我走捷径又省力又比别人先到,我凭什么不走哇?十八年来,我漫步云海林间,遨游九州四海,结交古今人物,但该上缴的公粮一斤也没拉下,不出轨不闹事不逃学不早恋,您说我有什么要改正的?我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公元二零零七年。
中国民间向来传说本命年会有大劫,但2007的前半年对我来说,虽不本命,却胜似本命!被心仪的大学拒录,一开始哭得稀里哗啦的,觉得委屈,最后看着declined这个字眼,只是发呆,觉得自己可能哪里真的有问题。这应该是是我活到现在所受到的最大的挫折了吧,最严重的那几天,见人都得低头走,跟个影子似的。我自己受打击不要紧,但是父母亲人朋友同学们也都纷纷大跌眼镜,这就是我所不能忍了。其中种种滋味,不必我一一道出。在阴翳中度过了数月,从猜疑嫉妒到清心寡欲,我已对这一年不抱期望。既然命运之神不再对我青睐有嘉,我只有收起作了大半年白日梦的心,做我擅长做的事,有把握的事,看闲书,做化学题。
您要是问我为什么喜欢化学,我只有实说是因为我学得好,觉得学得愉快,学得轻松,自觉回报与付出的比例高出其他学科。但是我对化学的亲和力却绝对是后天生成,这里面最大的两个促成因素,就是我的两位化学老师,Mr.H 和 Dr.L。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切兴趣的培养,关键都在于启蒙时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重要。我很幸运,遇到的是两位对化学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师。一般来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见到一个,我有俩儿,还是同一门学科的,不得不说是缘分。细细想来两位老师的最大共同点就是,狠。狠得就像母狼对狼崽儿,狮王对小狮子,家长对孩子那样狠。你学得好他们比你还高兴,你学得不好他们比谁都气愤。讲课进度快,题型刁钻,题量浩瀚,在我的中学和cegep,没有别的老师能在这三点上超越他们。在这样的园丁的灌溉下,我这颗生在墙头的狗尾巴草开始茁壮成长,初备点向日葵的模样,终日抬头追随着化学的万丈光芒。
在我的College, 学术比赛满地开花,随便一个数学竞赛,就有几十人参加。去年我参加化学奥利匹克竞赛,虽然出线,代表魁省参加全国集训,却未能战胜一帮多伦多的哥们晋级国家队。今年再上赛场,终归花落我家,加盟国家队,兵发莫斯科。
承
在莫斯科机场过海关的时候,我打量着我们这一行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加拿大代表队一行六人,两个老师带四个学生,只有一个学生(John)出生在Toronto,但父母还都是德国移民。我就不用说了,另外还有一个Calgary的伊朗男孩(Shervin),一位比我小一岁半的安省韩国小弟(Gordon),老师一个是英裔,另一个则是波兰裔。不过这样子的队伍,才是最有代表性的。加国本来就是个移民国家,就连最古老的原住民,也是千百年前自白领海峡徒步过来的。
初抵俄罗斯,当地的办公效率居然让我们这些以耐心而著称的加拿大人都叹为观止。插队这种在北美近乎绝迹的现象屡见不鲜。陈旧的机场大楼仍然保留着苏联的装饰风格,习惯了随时随地抽烟的当地人中男人全穿西裤皮鞋,女人则是裙装高跟。我本是个好奇的人,一落地就掏出相机纪录此地风物,我看到的,有俄文版的霍元甲DVD,只能兑换美元和欧元的货币交易点,由着旗袍的东方演员出演的茶饮料广告,投100卢布榨一个橙子的自动榨汁机,和100卢布半小时,共有3台电脑的网吧。莫斯科,这座全球物价最高之一的城市,在我这异乡人最初的印象中显得疲惫而严肃,像一个刚刚学会打扮的老姑娘,还没有习惯全世界投向她的目光。
*注:1美元约等于25卢布。
在机场与向导汇合之后,我们便同冰岛队一起前往莫斯科大学报到登记。冰岛是个几十万人口的岛国,二十世纪以来的移民浪潮没有对它的人口构成带来什么影响。这可不是,四位北欧帅哥里有两位是金发,剩下的也是浅的亚麻色。他们的英语说的十分顺畅,不知道是否欧洲居民都这样?
莫斯科大学位于城市的近郊,地势居高,在主楼正前方一公里处有一处平台(Sparrow Hill)可以远眺莫斯科市容。感觉上很像我们的皇家山。迎接我们的化学系大楼门口有两尊铜像,不用问,其一必定是门德列夫这整理出元素周期表的老先生。(我们出发前,多大负责培训我们的老师们特别给我们恶补了一通俄国化学家的发现及成就,因为这一般都是考点之一。莫大的创始人,罗伯诺索夫就是一位化学家,所以化学方面的研究一直是莫大的骄傲之一。)另外一位么,因为没有考。。。所以。。。忘记了,大概是某位有机方面专家。 化学系楼内的采光不是很好,也许是故意的,只有几盏巨大的吊灯自我们头顶的高空投下一圈圈的光晕。室内的建筑材料主要是大理石和木材,这两样东西都是会随着时光和人群的流动而被磨出痕迹的,忠实地记录了年代的变迁。在化学系大门口有一个相当于传达室的,被玻璃板隔出来的小空间。一位老大爷坐在台灯后,悠闲地翻着报纸,身后放着一块斑驳的黑板。这情景像极了中国的“单位”。他不时抬起头来看我们一眼,摸摸下巴,随即低下头去。我对这种沉静的氛围相当着迷,又是一阵狂按快门(自然禁用了闪光)。
主办方沿用的是十分古老的非数码化登记办法,我们没见到哪怕是一台电脑:我们从一号桌子辗转到四号桌子,回答了一系列问题,填满了一系列表格,终于到了派发身份证明的时候。当然,这也有代价,所有学生都得把手机双手呈上。这是因为自次日起,各国的老师和学生们就要被隔离,就是分别和家里人练习都不可以。老师们必须负责考题的翻译和批改工作,因此在竞赛结束之前,任何师生间的联络的都是被严格禁止的。其实这样也好,我们学生的压力,会稍稍小一些,因为没有老师随时在盯着嘛!
这一天,我收到的东西有:
挂在胸前的名牌
小书包(真的很小,后来大家都说这包小得可爱。。。)
笔数支
casio计算器
帽子
两件T shirts
尺子
开幕式上要宣读的誓言
纪念别针和冰箱磁铁贴
从机场到大学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来到机场附近的旅馆又是一个多小时。我们下榻的Olympiets外表呈梯状,房间数随着楼层数递减,很像Montreal的奥运村。每一层楼所有房间的阳台只用矮矮的栏栅象征性地分割一下,这给以后我们人员的机动带来了莫大的方便!
这一天还剩下的大事首当吃饭。由于旅馆里的工作人员连最基本的英语知识都没有,再加上分配给每个国家的翻译兼向导要第二天才会到,所以目前就抵达的国家都是不折不扣的聋子哑巴。(前苏联组成/临近国家除外)幸好我们那波兰裔的老师会讲俄语,(那还是他在英语之前的第二语言),我们在他的引导之下成功破译了天书一般的菜单,吃上了第一顿热的饭菜。我们所在的小餐馆里,有一个白衣白裤的俄国男人屡屡慷慨献歌,分贝每每超越我等可忍的极限。冲着白衣大哥的盛情一片,我们又不好意思不表示表示,只有在他曲终休息的时候送上我们稀稀拉拉的掌声。我暗自嘀咕,从没想到非东亚裔的人也可以如此痴迷于k歌,等他告退时才得知,这是餐馆所雇来的歌手。。。餐馆里的墙上还挂着许许多多装饰用的绘盘,据波兰老师透露,这是俄国特色之一,俄国人喜欢这种盘子就像他们喜欢忧伤的小调情歌一样。还值得注意的就是,从这一餐开始,我在俄罗斯吃的每一顿饭必有两味调料,天打雷劈不变,这就是酸奶油和茴香末。虽然波兰老师早早就警告了我们说,俄国风味的食物,饿了才好吃。我们这一天却被这自己掏腰包的第一餐(我们到得早,还没开始吃大锅饭)给麻痹了,以至于第二天就得了个大大的惊喜。。。
饭毕,老师们回房。我们学生间大好的黄金交际时间开始。除了老朋友冰岛队,我们还见到了美国队,日本队和怀抱吉祥物充气袋鼠Skippy出场的澳大利亚队。美国队和加拿大队就学生祖籍方面有得一拼,他们有一个出生在莫斯科,随后移民的女孩(Sofia),两个韩裔男孩(Justin & Brian),最绝的还有来自盐湖城的,出生在Alberta的,说四门语言的摩门小子(Ken)。。。我们两队的加拿大成分。。。好像差不多哦。。。大家先是打了几轮台球,咳,冰岛队的老师和学生们带头开始喝酒,还有抽烟,John 和 Shervin也下水了,然后是日本队的老师们,汗。(第一天还只是啤酒。我写给大家提个醒,一直以为前去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的都是乖宝宝或呆头鹅的人们呐。。。你们一贯的想法要被颠覆了。。。)
在十一点左右,莫斯科的太阳终于徐徐落下。我们开始玩杀人。没错,就是那个天黑请闭眼,天亮再醒来的杀人游戏。又名Mafia。可是一开始语言还是有障碍,杀得不痛快,没有悬念,没有意外,于是我们决定玩The game which cannot be named。这个在历年IChO, IPhO, IMO参赛者间流传的纸牌游戏只有两条规则,第一,它没有规则,第二,watch and learn。我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要被罚牌了。这个游戏不允许说话,我们十几个人围着台球桌团团而坐,笑嘻嘻地互相打量着,可没有一个分心的。牌局表面平平无奇,实际上风起云涌,稍有走神,马上就会遭报应。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日本队Takashi同学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条魁梧多毛的俄国大汉,这厮面无表情,只是双手叉腰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被盯了一阵都觉得阴风嗖嗖。大家如坐针毡地坚持了半小时,终于收手洗牌,作鸟兽散。
July 15,Sunday
Whole day Arrivals, Registration at Chemistry Department, MSU
Transfer to Olympiets Hotel
12.30-16.00 Lunch, Olympiets
18.00-19.00 Welcome Dinner, Olympiets
七点钟,被电话铃声唤醒的我踩着鞋子摸向浴室。十一岁那年出国以来,我注意到了不少东西文化差异的细节,这洗澡的时间就是其中之一。中国人习惯睡前洗个热水澡,洗去一天尘土劳累,利于休息,西方人习惯早餐前冲澡,把残余的瞌睡虫和前一天的郁闷心情冲掉,利于工作。拥有双重文化的人,则不必拘泥于任何一套规矩,一切只图方便。这天早上,选择了B方案的我,于站在淋浴蓬头下的那一刻,体会到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本质区别。 明明是基本配备看上去差不多的淋浴隔间,其中的细节暗藏的学问则只有亲临其境才能领悟:在高度发达的商品社会中,个人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通过无数次审查才最终拍板定下的,纸巾的舒适度和成本,灯泡的功率和节能度,鞋垫的透气设计,包装的易开启程度,等等等等。相比之下,我面前的窄小的玻璃隔间勉强能容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人。隔间内里四处滑溜,几乎无处可扶。当我伸手拧开热水的时候,龙头侧一个铁环上虚搭着的金属肥皂托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顺带在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发生的,因为我花了一刻钟都没能找到电灯开关。。。
换上了Canada Teeshirt之后,惊魂未定的我拎着个小包就去投靠我的队友们了。原来他们也对黑暗的浴室心存余惧,只胡乱冲了一下就出来了。这时,两位老师们来和我们回合,一同奔赴早餐。他们还告诉我们,为了省电,旅馆在深夜到凌晨阶段把总闸关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半天也找不着一个有效的开关。。。因为那不存在。。。到了餐厅,不少已经登记入住,但又不通俄语的国家在那里等候已久。波兰老师义不容辞地自荐为翻译,解了他们的燃眉。。。空腹之急。(插播物价:一个蒸鸡蛋,50卢布;三片黑面包,30卢布。)
当我们餐毕,抹了抹嘴正要离开,我却看到四位身着同一款火焰图案李宁运动衣的同学满脸问号地踏进门来。我跟老师说了一声,随即兴奋地冲向来自祖国的四位兄弟。“欢迎中国队!”“你是。。。?” “说来话长,总之看见你们我好高兴啊!吃饭的话问他。”我指向仍在充当翻译的波兰老师。简单介绍之后,我告别中国队,回归加拿大队。
早餐和午餐间相隔了六个小时,这期间的所有时间,我们昨晚的那帮人都耗在昨晚的台球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牌,看各国人马来来往往。蒙古队!印度队!白俄罗斯队!罗马尼亚队!立陶宛。。。立陶宛是哪里来着?还有那斯洛文尼亚。。。新西兰队,这个我认识!英国队!
当西装革履的英国队经过时,其中一个理分头的小个子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时候吃午饭吗?某人回答,两点。他于是说: Blimey! What civilized country in the world has lunch at two?! 此君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这便是我遇到的第五个中国人,出生于香港,十一岁便被父母送往英国名牌寄宿学校上学的Derek。依我们的英国老师之见,Derek是个比他都要地道的英国人了。。。
在这六小时中,分属各国的向导也纷纷露面。我们的向导叫做Artyom,他是莫大二年级的学生,攻读材料学,只比我大一岁。他很喜欢法语,而这次加拿大代表队里只有我一个人说法语,所以他就很积极地和我练上了。继续等待午饭。当我们玩牌正玩到兴头上,又有一个俄国大汉出现了。他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前来嘱咐我们把牌给收了,说是电视台要来采访,怕影响不好。。。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我们兴高采烈地扑向餐厅(也许叫做食堂更为贴切)。只见几十张桌子分三列数行排放,每四人共享一桌,餐具已经摆放好。初来乍到,吃饭时,大家还都是选择了和自己国家的朋友贴着坐。看着每六人一个的大汤壶,胃口和块头均不小的John感叹道:“我记得波兰老师说过,午饭是俄罗斯人最丰盛的一顿了,怎么才这么点儿。。。。”不错,每人除了可以分到一盘子汤,平均还有1.5片面包,和两小方碟用酸奶油及茴香拌的土豆沙拉或红色卷心菜沙拉。干得掉渣的白面包最先脱销。虽然在北美,我们都被灌输黑色才是健康色的观念,可是这里的黑面包真得不能吃。说它酸吧,还带点甜,甜中又有咸,进口后又凉又湿,可谓前味细腻,回味悠长。汤水和沙拉下肚后,我们无奈地对视了一阵,商量后决定回房,节约可消耗的能量。刚走出食堂,就看见服务员推着小车来上菜了(在此之后,开胃菜和主餐之间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时间差捉弄我可不止一次)。
在此总结一下我们在Olympiets接触到的菜色,以后就不再重复了。第一,肉是会有的,但是,是什么东西的肉呢?这个就不好好说了。一般来说,有香肠,相信香肠里的是猪肉和一定的淀粉,有鱼肉,有猪肉,好像没见过鸡和牛。偶尔,还会有肉末烤的肉饼。这被我们命名为mystery meat,大家都相信这是回收了前一天盘子里的碎肉,重新加工而成的。第二,除了肉,还会有主食,变化不多,要么就是土豆泥,要么就是通心粉,要么就是米饭,要么就是kasha,(一种棕色的各种杂粮混着煮的饭,味道和黑面包有一拼)。这几样里,我首选米饭,没有饭土豆也行,其他的还不如不吃。对于我们这些异乡人来说,俄罗斯式的菜肴最难让我们接受的就是它的油腻程度。这么说吧,淀粉类的菜,除了油味,其他什么味都没有。而鱼和肉,稍微能有点咸味,有点茴香味,如果没有其他异味的话,也只剩油味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是奶油味。
还记得第一次吃大锅饭,也就是第一次午餐的时候,一盘子鱼和意粉被传了过来,澳大利亚队一兄弟不明就里,(其实那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叉了一大块就往嘴里塞。只见他面部表情突然定格,神色阴晴不定,估计没想好是吐还是不吐,最后眉头一皱,头一仰,一使劲就咽下去了。众人愣了一下,不惊反乐,都围了过来,一人一叉子鱼,没有一个退缩的,直到所有人都经历了这一口吞才肯罢休。原来,这鱼貌似是在黄油里煮熟的,一压就嗞嗞地冒油,还特别塞牙缝。
午饭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乐于单独行动,四处咔嚓。以南美国家为主力,男生们自发地组织了迷你世界杯,追着一个实物三分之一大的袖珍足球跑。我在球网旁第一次见到了我今后的室友,来自越南的小姑娘,一起看以色列的同学变魔术。莫斯科郊外的天气是如此爽朗,让我们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好像真的只是在度假一样。我卧倒在草地上,举起手中的相机,留下此刻天空中云朵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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