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总体性:读解《数码恶魔传说DDSat》

补习了PS2游戏Digital Devil Saga · Avatar Tuner 1&2,深为触动。全文彻底剧透,有所顾虑的读者请关闭本文。 故事原案来自五代悠&里见直,人设出自伟大的金子一马。游戏分为1和2两部,第一部讲述的是在Junkyard的六个部落为了争夺一个迷之黑发少女而展开的斗争: 如其名,Junkyard是一座废弃都市,这也是一个硝烟四起、杀戮不止的法外之地,六个部落各据一方彼此争斗,以期成为Junkyard的霸主,得到这一世界的管理者Karma教会的承认,获得应许的Nirvana,方能脱离这个地方。六个部落分别为Embryon, Vanguards,Maribel, Solid, Butes,以及Wolves。杀戮是这里的唯一法则,卡玛教会是唯一的权威。 Junkyard终年阴雨,居民们发色各异,但全都有着灰色的眼珠,眼神毫无情感;他们也都没有见过晴朗的天空,尽管有人依稀能说出那似乎是湛蓝色的。他们没有其他的记忆和认知,唯一清楚的便是与其他部落居民争斗,无止尽地厮杀。Serph是Embryon部落的部落首领,其手下还有Heat, Argilla, Gale, Cielo。 部落间日复一日的厮杀状态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奇怪花蕾状物体改变了。塞弗带领手下前去调查这个巨大花蕾,并与同样前来的Vanguards部落发生遭遇战。这时,巨大花蕾炸开,所有人被奇怪的光束穿过身体,并因此获得了Atma的恶魔化能力,塞弗一行人失去控制杀光所有敌人。 等到塞弗等人恢复人形,他们发现花蕾的中心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黑发少女。少女自名Sera,但她也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记得她是来拯救塞弗一行人的,她的歌声能够抑制恶魔化能力的失控。这时,卡玛协会也紧急召集各部落首领,追加了成为霸主的条件:把黑发少女带来教会中心。一时之间,拥有黑发少女塞拉的Embryon部落也成为漩涡的中心,为了保护塞拉,也为了获得应许的Nirvana,塞弗一行人藉由Atma能力展开了更加残酷的生存游戏——吞噬……

可以说,真女神转生系列的最大魅力之一就在于其浓厚的文本间性,这不仅仅是金子一马根据世界各族神话设计的恶魔,还因为这一游戏系列的世界观设定和剧情都涉及了丰裕的文化内涵,例如游戏第二部出现的监狱,其设计正好是福柯所谓“全景敞视监狱”的样子。整体而言,DDSat有着非常浓重的印度文化色彩。这首先体现在游戏第一部的op,即由桑岛法子——也就是塞拉的CV——演唱的“Pray”的首段英文唱词: Light shines onthe heaven, the earth, the spirit. Light brings glory and grace. May it open our eyes to the truth. Shanti, Shanti. 这首pray也是游戏中塞拉为了治抑同伴因恶魔化而失控所吟唱的歌曲,其名为“Song of Grace”,日文版为“祈りの歌”。这一段歌词的关键在于Shanti这个词,这是一个梵文,原本用于曼陀罗唱诵的结尾,吟哦三声Shanti以消除adidehik,adibhautik和adhyatmik三种苦厄,祈愿获得“内心的祥和与安宁”,T.S.艾略特在其《荒原》也连用了三个Shantih为长诗结尾,正是源自于此——他把它译注为the Peace which passeth through understanding,从某种意义上说,艾略特的注释恰好诠释了游戏中Shanti的内涵,这是后话。 游戏中人们的Atma恶魔化能力同样有其梵文源头,在印度教、佛教或耆那教教义中意指“自我”或者“灵魂”(Atman),是游戏标题avatar tuner即“同调化身”的含义,也可以视为真女神转生及其衍生作系列常见的源自弗洛伊德/荣格“自我无意识”学说的同义词。Atma在该游戏中被化用为一种身体的“纹样,使人恶魔化的能力”,恶魔化之后能够捕食、吞噬其他恶魔,从而消除饥饿感实现生存,这也是Junkyard在神秘黑发少女塞拉到来之后的另一生存法则。游戏中恶魔化能力的修得表现为名为Mantra/曼斗罗系统的扩展。这是极为反讽的一个细节,因为mantra本意即为梵文的曼陀罗颂歌、真言,如今它却成为吞噬的杀戮游戏的力量之源。毫无疑问,这种捕食/吞噬-被捕食/被吞噬的弱肉强食逻辑恰恰也是今天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一种极端演绎。不过DDSat还通过karma/业报这一个概念,强调了一种因果循环,这种沉重的忏悔意识一方面当然凸显了DDS系列作为电子游戏的“异类”之感,也大幅增加了其内涵。 塞弗一行人的Atma化身同样来自印度神话系统。 Serph,塞弗的化身是印度五天之一的水天伐楼拿Varuna,其atma纹样是左脸上的水天冠。他的名字或许源自Surf的谐音,与其水天化身有关。塞弗行事冷静,甚至可以说完全看不出他的情感起伏,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毫无情感的人,不过这也跟真女神转生系列无口主角的传统设定有关。

Heat,希特,英文中的“温度/热”,其化身是五天之一的双头火神阿耆尼Agni,纹样是位于右手小臂上的火球。他崇尚力量,热情、直率,可以说是Embryon部落中二把手的存在。他也是部落中最早、最顺利接受恶魔化能力的人,这正是出于他对力量的追求与肯定。与此同时,他慢慢地对塞拉抱有绝对的信任,对她心生爱意,愿意为了保护她而赴汤蹈火。

Argilla, 安吉拉,英文中的“高岭土”,其化身是五天之一的地天钵哩提毗Prithivi,纹样是左胸前的地震波。她起初十分抗拒恶魔化能力,无法接受吞噬这种令人作呕的生存方式,并寄望塞拉能够让Embryon进入Nirvana,脱离这般杀戮地狱。她是母性的体现,也是Embryon部落的良心。

Gale,戈尔,英文中的“烈风”,其化身五天之一的风天伐由Vayu,纹样是左小腿上的龙卷风。戈尔是Embryon部落的参谋长,军师型存在。有趣的是,他一开始对Junkyard的许多事情也无法解释,“理解不能”更是他的口头禅。可以说,Embryon的日益壮大,与戈尔的军师担当是密切相关的。他的觉醒也具有非凡的意义,因为他恰恰是从遵守卡玛协会的规则转向质疑其合法性进而决定推翻其权威的人,从质疑游戏规则变成质疑游戏本身。维特根斯坦认为,游戏的根本问题是规则问题,相比之下,戈尔更意识到了游戏选择本身的政治问题,否认了卡玛协会指示的杀戮游戏是唯一游戏,这种认识论的突破十分惊人。

Cielo,希耶罗,意大利语中的“天空”,其化身是五天之一的空天特尤斯Dyaus,纹样是右大腿上的彩虹云。他是一个有着黑人脏辫发型和奇怪口音的人,性格稍显幼稚,总是あにき、あにき地叫着塞弗,但在紧要关头他又极有魄力、富有牺牲精神,是队伍里活跃气氛的担当,小天使一般的存在~

Sera,塞拉,一说她的名字源自西班牙文的 "Que Sera, Sera",意思是“什么都可以”;或者源自Cassarah。不过我想,sera或许是是sailor的片假名谐音,对应塞弗-surf的片假名谐音,也跟塞弗的水天化身相关。她是典型的“巫女”的身份,沟通神与人世的中介,也是抑制恶魔力量、防止暴走的唯一手段,这种压力不可谓不巨大。这让我想起恐怖游戏《零》系列。她在第一部中的一切都扑朔迷离,直到某一部落首领临死前说塞拉其实是恶魔,而塞弗众人进入卡玛教会通天塔时,教会的士兵称呼塞拉为“母亲”。

画师金子一马在本作中的设计原则是可收纳的外骨骼,这是出于一种“动物化”的设计思路,讲究的是生存的天然功能性。也就是说,化身所使用的武器都是自身所具有的自然器官和坚硬外骨骼。然而,从设定图上可以看出,这些化身形象又都没有明显的视觉器官,但金子一马的设定原画中却又明确地点出每个形象的鼻孔所在,以及吞噬所使用的部位。这或许是为了强调一种“生存本能”,呼应了暗无天光、终年阴雨而又血腥残酷的Junkyard的环境。更重要的是,在Junkyard中的所有人起初都没有任何情感,只知道要服从卡玛协会的规则,他们甚至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样的感受,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一如他们死灰一般的双眸。但是塞拉的到来和一系列的杀戮斗争让所有人渐渐地获得了部分的人性和记忆,这恰恰表现为瞳孔的剧烈收缩与变色:获得部分人性的人的虹膜变为与发色相同的颜色(塞拉是Junkyard中唯一的黑色发色)。游戏中的Embryon一行人恢复人性和记忆的顺序有先后,而塞弗可以说是最后一个,当然,塞弗本身就是银发银瞳,这使得辨别他的情感波动变得更为困难。从这个角度说,化身没有视觉器官,也可以说是暗示了一种盲目的状态,这是设计师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另一层反思,也为众人的觉醒埋下形象上的伏笔。

Embryon部落的代表色为橙色,这一颜色对他们而言意味着胜利,在人设上也可以看到不同的橙色配色部位。Embryon一词毫无疑问是embryo即“胚胎”的变体,可以说是延续自真女神转生3里“受胎”即Conception的概念。而Embryon部落的根据地是Muladhara,在瑜伽学理脉轮概念(Chakra/Cacra)中是第七轮“海底轮”( Muladhara Cakra ),也是“生命之气发源地”,这也对应了“Embryon”的含义,象征着改变之寄宿。 同处于Junkyard世界的其他五个部落也有其领导人: Harley Q,绿色部落Vanguards的首领,其名意味“宽阔的草地”。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胆小鬼,而OST中他们部落的配乐名字也被叫做Hideouts of Chickens。化身是马头观音Hayagriva,印记是左手上的燃烧柱。该部落的根据地是Svadhisthana,即第六轮“生殖轮”(Svadhisthana Cakra ); Jinana,红色部落Maribel的首领,其名源自印度语,意味“知识”。吉拉娜大姐的化身是吠陀教里的曙光女神乌莎斯Ushas,恶魔纹样是臀部的极光纹。吉拉娜是六个部落里唯一的女性领导人,或许也因为这一点,她跟安吉拉一样,对于同类相食的做法也有些抵触。游戏初期,戈尔为了壮大本部势力,建议塞弗与吉拉娜联盟先打倒另一支势力,随后再背叛吉拉娜再一并歼灭之,玩家可以选择不背叛。在说服吉拉娜联合的过程中,她被安吉拉的仁慈所打动,因此同意合作。然而吉拉娜被自己手下的小人Bat(化身为玛雅神话的蝙蝠邪神Camazotz)背叛,并因此丧命。其据点是Manipura,即第五轮“脐轮”(Manipura Cakra); Mick the Slug,也是塞弗一行人联合吉拉娜首先要解决的黄色部落Solid的头领。蝙蝠男Bat投靠了他,他害死了吉拉娜,并调虎离山掠走塞拉,又摧毁了Embroyn部落的根据地。其化身是印度神话里的Ruhu,即制造日食的罗睺,印记是脑门上的日食纹。其部落根据地是第四轮“心轮”(Anahat Cakra); Lupa,白色部落Wolves的首领,他是个极其看重荣誉的人,他的化身是三头地狱犬刻耳柏洛斯,符号是印在腹部的岩浆纹。鲁帕非常早就察觉到了Junkyard世界之诡异、并恢复部分记忆的人,因为他恍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竟然只有成年人,却没有儿童!因此他选择跟塞弗他们合作,并且带领他们穿过下水道进入最后一个敌对部落,而加盟的条件是塞弗他们不杀害鲁帕部落的人,而鲁帕则愿意自杀,让出领导权。然而在他为塞弗开路的过程中,他体内的恶魔之力也失去了控制,塞弗他们只能按照他的愿望帮他了结。鲁帕对名誉的重视深深感染了戈尔,然而他最后的死也引发了戈尔人性的回归,使得戈尔反思起卡玛教会律令的合法性。临死前,他隐约记得他有一个带着橄榄树叶的儿子,让戈尔如果见到了他,转告他一定要成长为一个正直而有荣誉感的人。其根据地是第三轮“喉轮”(Vishuddha Cakra); Varin Omega,蓝色部落Brutes的首领,也就是大佐。他是最早回忆起过去的人,战败后交代了许多让塞弗一行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没能来得及解释清楚,便已气绝。他的化身是Ravana罗婆那,印度神话里的罗刹王,其印记是左臂的气流纹。其所在根据地是Ajna,即第二轮“眉心轮” (Ajna Cakra)。 卡玛教会的所在地则是瑜伽脉轮第一轮“顶轮”(Sahasrara Cakra)。这些结合瑜伽学理的命名让整个游戏的印度风味更佳浓厚。 而卡玛教会中向各个部落发布命令的人名为安杰尔Angel,她向各个部落允诺,成为Junkyard的霸主即能进入Nirvana。事实上,她却是游戏1作的最终Boss。其化身是印度神话中湿婆与毗湿奴的结合Harihara,其印记是胸口的漩涡纹。

在游戏中,还有另一个神秘的存在——名为薛定谔Schrödinger的黑猫,全身漆黑,除了右耳为银灰色。毫无疑问,这一命名源自著名的“薛定谔的猫”的思想实验,也指向了平行宇宙这一物理与哲学双重命题。它总是匪夷所思地出现,凝视着塞弗一行人,直到第二部的最后才交代它的真正身份。

第一部末尾,塞拉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因此不告而别,只身前往卡玛教会。塞弗一行人一路追逐,来到了卡玛教会的通天塔顶层,并遇到了安杰尔。安杰尔单方面宣告计划有变,拒绝给予应许的Nirvana,并要歼灭塞弗一行人。然而决心拯救塞拉的Embryon部落成员此刻不可能退让,只能与安杰尔的化身Harihara决斗。战斗以安吉尔战败而告终,然而所谓的极乐天堂依然没有到来,一道巨大的雷光把整个Junkyard直接轰毁,通天塔顶层的所有人掉入了另一个世界…… 正如Junkyard的电路板般的地图所暗示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塞弗他们统统都是名副其实的数码恶魔(digital devil),游戏第二部很快便揭示塞弗他们作为虚拟程序中的人工智能的事实与真正使命。第一部结尾通天塔的轰毁导致塞弗一行人掉入了现实世界,但这个世界也绝非如其名Nirvana般的极乐天堂…… 第二部中有了其他几个新的角色。 Roland,罗兰德,本身是一个失意的古典小说家,是白色部落首领鲁帕现实世界中的挚友。现实中的鲁帕,如今是反卡玛教会组织Lokapala的领导人。但之前在某一次任务中,罗兰德犯了错误并抛弃原组织领导Greg逃亡,某种程度上导致了Greg的丧生。Greg的死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也严重质疑自己能否领导Lokapala组织,因此耽溺于酒精,意志消沉。Lokapala本身是一个梵文词汇,意味“世界的守卫者”。故事中的罗兰德其实也是一个非常看重名誉而且敢于自我牺牲的人,受弗雷德和塞弗一行人打动,他决定注射恶魔化病毒加入塞弗一行人,以便更好地对抗卡玛协会。他的化身是印度神话中的雷神因陀罗Indra,其印记是左手背上的球状闪电。(眼睛小哥我的嫁(/▽\=))

Fred, 弗雷德,他事实上正是Greg的儿子。他总是说,成年人是不可信任的。安吉拉偶然中救了弗雷德,弗雷德带领与其他人失散的塞弗、安吉拉和戈尔三人穿越现实中卡玛协会的防线,来到Lokapala的根据地Underground City,因为掉落至此的希耶罗正好被Lokapala组织扣押住了。由此开启了第二部的故事。Fred是Frederic的缩拼,源自日耳曼语,意味“和平的统治者”,这与他身带象征和平的橄榄叶相吻合,也确实在故事结尾的五年后成为新世界复苏的领导者。

Madam Margot Cuvier,玛戈·居维叶夫人,卡玛协会的会长,其目的是保障人类的生存。然而,她的立场与方案与安杰尔却是对立的,因而被安杰尔杀死。Cuvier的姓氏或许是对法国古生物学家Georges Cuvier的化用。

结合原案设定和游戏的第二部,整个故事基本浮出水面: 在近未来,由于人类对科技的无理性滥用,地球的环境极端恶化,在有害的阳光的照射下,植被大面积枯死,并爆发了一种石化病,被阳光所照射的人将会被石化并死去,玛戈·居维叶夫人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一疾病的人,因此这一疾病也被命名为居维叶综合症。也因为这一疾病,全球社会变得非常不稳定,恐怖主义应声而起。 与此同时,珍娜·安吉尔Jenna Angel作为世界环境保护组织的科学家,发现了这一灾变的根源是阳光中的某些有害信息素。她与其恋人大卫·戈尔David Gale(设计原型或许正是那个大卫·戈尔)展开了相关研究,但戈尔却意外感染了这一石化病。治疗期间,戈尔所在的医院却遭遇了恐怖攻击,直接导致了戈尔的死亡。安杰尔痛不欲生,也由此对人类产生了极度的憎恨。 为了应对居维叶综合症,保护地球和人类的生存,科学家和居维叶夫人带头展开了HAARP计划(High-frequency Active Auroral Research Program,高频活性极光研究计划),研究有害阳光对人类基因的影响并制定可能应对措施。WHO组织也正式更名为KARMA协会,由居维叶夫人担任会长。安杰尔也加入了卡玛协会。同时,卡玛协会发现,太阳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信息聚合体,是一个具有神性的超自然主宰(God);或者应该说,在DDSat的宇宙中三千世界的万事万物都由信息数据(data)构成,包括人本身,而太阳这个信息聚合体正是所有信息的流通整合点,所有的信息素永无止尽地通过太阳而循环流动,无穷尽地轮回。这正是佛教、印度教、耆那教等宗教教义中的轮回转生说的游戏版本。 卡玛协会与以贝克大佐(Colonel Beck)即Varin Omega为首的军方合作,发起了“God Project”,旨在通过地面的巨大雷达对接太阳上交换的信息。但这一种沟通上帝的做法需要人类的意识才能从信息流中抵达太阳核心实现交信,为此,卡玛协会接连实验了十多个具有特殊资质的儿童作为连接上帝的赛博萨满Cyber Shaman,而作为加勒比地区土著巫师之子的希耶罗正是第十八号赛博萨满,然而前前后后十八个儿童由于能力有限,全都因为实验而死去,只有塞拉作为第十九号存活…… 安杰尔其实是两性人,而塞拉正是安杰尔使用自己的精子和卵子所人工制造出来的女婴,全名为塞拉菲达Seraphita,她在两岁时就能够顺利沟通上帝。 塞弗·谢菲尔德Serph Sheffield和希特·奥勃利恩Heat O'Brien都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前者是心理学专业,后者是基因治疗专业。他们因缘际会加入了卡玛协会,并成为塞拉的心理医生和主治医生。医疗团队里还有希特属下的护士安吉拉Argilla。按照今天的修辞看,塞弗可以说是正是一个所谓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由于出色的工作能力,他也迅速地获得卡玛协会的认可,并成为整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这进一步激发了他的科学家野心。他甚至笼络和洗脑对他有好感的安吉拉,让安吉拉暗中监督希特的举动。 实际上,希特的妹妹正是居维叶综合症的受害者,且因石化而死去。出于某种兄妹之情和弥补之心,希特因此对于当时只有七岁的塞拉抱有特殊的情感。但由于塞弗的虚伪,塞拉更亲近塞弗,而畏惧面恶心善的希特。塞拉通过自己的认知,结合塞弗、希特、安吉拉、希耶罗的生命信息创造出了相应的人工智能AI和一个虚拟空间,那个空间中的生活状态恰恰快乐完满得如同一个极乐世界。 这个虚拟空间引起了卡玛协会和军方的重视,他们进而启动了阿修罗计划Asura Project,并将这一虚拟空间扩展为Junkyard。塞拉也把她创造的四人AI悄悄地存留在Junkyard中。然而在军方版本的Junkyard中,所有居民都没有任何情感,他们唯一的指令便是杀戮。事实上,Junkyard世界没有儿童的事实正是因为所有人都从卡玛教会高塔底部的乳海里搅拌直接制造得出,一出生便是成年人,即可以立即投入使用的战斗力。 但是,利用塞拉来维持Junkyard是塞拉的巨大身心负担,希特十分担心塞拉的健康状况。然而冰冷的塞弗却出于私心反对希特。塞弗此前就曾嘲讽过希特:“这就是你为什么永远也不可能赢过我的原因。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居然开始指望科学能够人道化了?要想研究身体,就得把身体切开,要想研究心灵,就得把心捣坏。科学就是这样子发展起来的啊。”希特终于因为无法忍受塞弗残酷冰冷的实验而与塞弗发生冲突,拿枪指着塞弗;塞弗冰冷地说,那孩子不过是工具罢了,坏掉了再换一个就行了。就在希特无比愤怒的时刻,爱慕塞弗的安吉拉先一步射杀了希特。然而,之前塞弗无意中却按中了画面切换按钮,这让培养容器中的塞拉目睹了这一切。出于巨大的悲痛,塞拉释放出了巨量负面的能量,污染了太阳信息并导致太阳黑化,而黑太阳则让塞弗失控变身为阿修罗伐楼拿,吞噬了包括安吉拉和大佐在内的在场所有人。实验室中的某人也因为黑太阳照射而异变为Meganada,并和伐楼拿发生战斗。暴走的伐楼拿将Meganada冰封了起来,却也被后者杀死。 卡玛协会的许多人员也在这场惨剧中丧生,但塞拉、安杰尔、居维叶夫人都幸存了。五年过去了,黑太阳的现象却没有消除,地面上的所有生命体全都石化死去。安杰尔保存了冰封中的Meganada,并从它身上抽取和成功研制了恶魔化病毒,让恶魔化得以量化,卡玛协会的所有士兵也都具备了恶魔化的能力,包括安杰尔自己。恶魔化的人能够抵抗黑太阳的石化阳光,因为阿修罗本身意味着“非天”,即天神的反对者,然而恶魔化能力却无法抵抗饥饿本能所引发的失控。卡玛协会为了维持自身运转和恶魔化人类的生存,默许了吞噬这种生存方式,打造了卡玛城Karma City并扩散了恶魔化病毒,而拒绝恶魔化的人则转而逃入地下城UndergroundCity,于是卡玛协会开始猎捕地下城的人,因此Greg和Roland成立了Lokapala反对卡玛协会组织。 与此同时,阿修罗计划被封存了起来,但Junkyard却仍处于无止尽的杀戮循环中,而且由于生命信息的渗入,居民不减反增,并在轮回循环中渐渐形成了六个彼此对抗的部落。戈尔之所以会存在于这个虚拟空间之中,也是因为塞拉是安杰尔的生命造物,而戈尔当时在安杰尔怀中死去时,他的生命信息有一部分残留在安杰尔身上,进而传递到塞拉身上,后来流进了虚拟世界,造就了虚拟的戈尔。 卡玛协会内部也产生了分歧。以居维叶夫人为首的是Law阵营,她追求的是绝对的秩序,为此必须建立一套自上而下的等级和规则,处于最低端的将沦为食物,塞拉则可以被用于治抑恶魔化暴走,由此才能维持人类的整体生存;以安杰拉为首的则是Chaos阵营,她的计划是让全人类都化身恶魔,展开弱肉强食的自主生存竞争。为了得到最强的恶魔,安杰拉暗中把恶魔化病毒注入虚拟空间之中,并向六个部落承诺,霸主将能够进入真实世界即Nirvana。 塞拉之所以会进入Junkyard,是因为她发现了安杰拉的计划。为了拯救塞弗一行人,防止他们因为恶魔化而死亡,她强行突破防火墙进入虚拟空间,却在这一过程中受到损伤因而失去了记忆。现实中的塞拉这时也只有12岁,但在Junkyard空间中,她的形象接近于18岁,而她对塞弗的微妙情愫也难以彻底判明究竟是一种对兄长的依赖还是对恋人的爱慕。出于对塞拉的信任和对杀戮世界的质疑,Embryon部落决意反抗卡玛教会。在与塞拉的互动中,所有人渐次获得了部分人性,终于不再是杀戮程序,但由于他们也不是与原型完全等同的存在,所以性格又基本不同。其中希特对塞拉甚至萌生了爱意,但无法得到塞拉的回应。 虚拟空间中的塞拉慢慢地回复了记忆,想起了五年前现实世界中的惨痛经历。伤心的塞拉突然消失,决定离开Junkyard,重返现实世界。最终,通天塔的崩溃导致Junkyard虚拟空间被抹除,塞弗一行人“掉入”了真实世界Nirvana。 在Nirvana,塞弗、安吉拉、戈尔、希耶罗和Lokalapa的罗兰德结成同盟,反抗卡玛协会的同时准备找回塞拉;而在成员四散之时,希特则遭遇了居维叶夫人,后者告诉了希特五年前的惨剧。出于对塞拉的爱和对真实塞弗的恨,希特一时之间加入了居维叶夫人的阵营,并帮助后者对抗安杰拉。安杰拉则反过来援助Embroyn,希望借他们的手除掉居维叶夫人。塞弗一行人发现塞拉被藏在EGG实验室中,途中,居维叶夫人提出让Embroyn加入卡玛协会但遭到拒绝,随后又请求塞拉继续担任赛博萨满以抚慰上帝的愤怒,挽救全人类,然而这时 “变节”的希特却愤怒地杀死了塞弗,这导致塞拉因为更加巨大的悲痛而崩溃,致使地球上的信息素全部失去控制地流向太阳,地球将于明天日出之时彻底毁灭。居维叶夫人对保存人类彻底失去了信念,也崩溃了,随后被安杰拉亲手杀死。 失去塞弗的戈尔、安吉拉、希耶罗、罗兰德只能带着崩溃的塞拉继续前进,却又遇到了复活的Meganada。身为Lokapala领导者的罗兰德主动请缨欲吸引魔神的注意力,以换取同伴逃脱的机会,安吉拉放心不下,随后前去掩护罗兰德。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面对恐怖的魔神,战胜几乎不可能,只能通过炸掉整栋EGG的配电室来跟它同归于尽。告别前,安吉拉成功让塞拉恢复理智,塞拉也因此觉醒并继承了塞弗的力量,化身为水天的妻子伐楼尼Varuni。承受巨大压力的塞拉决定尝试再与上帝交信,请求神复原地球。与此同时,前去援救罗兰德的安吉拉双双和Meganada同归于尽(Meganada即为《罗摩衍那》中婆罗纳之子因陀罗耆特Indrajit,因为它杀死了因陀罗,故又被命名如此。罗兰德被它杀死也是这一典故的演绎)。

恢复理智的塞拉等人重新返回EGG实验室,却遇到了因为失控而化身弗栗多Vritra(即《梨俱吠陀》中的三头巨蛇)的希特,战斗之后又意外发现塞弗从弗栗多腹中走了出来。在弗栗多的腹中,希特遇到了居维叶夫人和薛定谔的灵,从而得知了五年前的一切,也得知了那个真正的塞弗的所作所为。塞弗甚至在真正的希特的帮助下,战胜两个负面的伐楼拿化身,战胜了自己心中的迷惘。塞弗并没有死,希特毕竟没有真的痛下杀手,但是希特却又因为两场战斗而真的死了,死前,他们达成了和解。这让塞弗更加坚定地想要帮助塞拉重新与太阳沟通,让地球恢复原状。要与太阳交信,必须回到HAARP,使用那边的设备;而要回到HAARP,最快的办法是搭乘飞机。 在赶赴机场的时候,塞弗一行人又遇到了安杰尔。安杰尔也相信地球的毁灭已经无可挽回,并试图阻拦塞弗。戈尔这时主动留下与安杰尔周旋,让塞弗他们立刻寻找可用的飞机迅速启程。戈尔向安吉尔表露,他拥有原型大卫·戈尔的部分记忆,他也尝试说服安杰尔,希望她可以放下过去,真的做到当时弥留之际戈尔对她的劝慰:不要憎恨他人。只是安杰尔被悲痛、愤怒以及仇恨裹挟,不愿接受事实,遂杀死了戈尔,戈尔以最后的力气也杀死了安杰尔。 成功启动飞机的塞弗和塞拉却遭遇了追兵。空天化身的希耶罗决定引开敌人,却与敌机同归于尽。塞弗和塞拉两人得以抵达HAARP,并启动了设备,进入意识的信息流,但是爆炸又让两人的肉身一并毁灭。他们最终以生命信息的形式进入太阳,并且在行进的过程中合二为一,结合成为Seraph,而塞拉弗的化身形象正是印度神话中的阿尔达Ardha,即湿婆与其妻帕尔瓦蒂的雌雄同体结合Ardhanarishvara。

太阳上充满了无数的生命信息,包括死去了的所有同伴,甚至还有过去Junkyard的敌人甚至Meganada。塞拉弗一行人一路奋战,终于抵达太阳的核心。太阳化身梵天之柱Brahman面对塞拉弗,并让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方能令地球恢复原状。鏖战之后,梵天之柱退去。薛定谔从黑猫化身为与塞拉弗一模一样的形象,两人做了一番意味深长充满玄思的对话,随后他们双双离去,穿行于三千世界。 太阳终于恢复正常,居维叶综合症终于停止,地下城的人喜悦地迎接新生。五年之后,植被重新覆盖地球,百废待兴。弗雷德已经成年,并且成为新地球复苏的有力领导者,他照看着几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那几个孩子有着熟悉的相貌,而名字也被相应地取作:塞弗、塞拉、希特、安吉拉、希耶罗、戈尔、珍娜。 游戏中有几处刻画十分感人,例如第一部吉拉娜由于恶魔化暴走而死亡时,安吉拉抱着她痛哭,吉拉娜那时体会到了什么是悲伤。由于她们的姐妹情谊,在太阳上,安吉拉的生命信息将继承安吉拉的力量。 同样在第一部,当故事发展到塞拉不告而别进入卡玛协会,塞弗一行人也追到通天塔门前时,大门前有一个受伤而垂死的Embryon同志詹姆斯·梅森James Mason,他用最后一口气告诉塞弗,他隐约记得自己有一个名叫阿梅丽娅Ameilia的妻子,让塞弗如果有机会见到阿梅丽娅,转告她要好好地生活,永保快乐。在塞弗进入现实世界时,他们遇到了阿梅丽娅本人,她因为选择成为卡玛城的居民而对詹姆斯感到愧疚。塞弗向她转告了詹姆斯的话,她十分感动,并送给了塞弗一朵莲花(植物在Nirvana世界十分稀有)。再后来当塞拉弗进入太阳时,他们遇到了梅森的生命信息,后者见到了阿梅丽娅的莲花,知道塞拉弗把他的话转告给了阿梅丽娅。他充满深情地说:“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死了……我想,这就是业报吧。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在来世让她获得幸福。这意味着你们要拯救这个世界,我们才能获得重生。就靠你们了。” 再有,当罗兰德加入塞弗队伍时,他把自己大衣的袖口也染成了橙色,因为Embryon部落的代表色正是这一颜色。再后来,当他决定牺牲自己拖住Meganada时,安吉拉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橙色是Embryon的代表色,是胜利的象征。实际上,AI安吉拉来到Nirvana世界之后变得会调情了,我想她对罗兰德是有好感的,或许这也是安吉拉决定支援罗兰德对抗Meganada的重要原因,尽管他们都清楚这一行动不啻于自杀。 DDSat的结局意味深长。 在塞拉弗接触太阳内核即梵天之前,薛定谔出现了,它说道:“除非他们能领悟,否则他们承受的苦难永远无法结束。太阳信息只是让他们承受永劫轮回。塞拉弗,这是否令你难过?我们无法帮助他们,他们必须靠自己明白这一点。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祈祷,希望他们有一天能从束缚的枷锁中解脱。” 塞拉弗将自身融于太阳时,她看到的神有着巨大的脑部形状。塞拉弗祈求道:“神啊,请您让地球恢复原状吧,我会负起责任的……我知道人类做错了……也许人类永远都会犯错,但是,他们尽力了!求您了,您不能毁灭人类啊!” 大脑状的神这时展露出核心,释放出无边无际的信息洪流包围了众人。神显示出梵天之柱的形态,并与塞拉弗的意识交信:欲求改变,须与我一战。 战斗结束后,梵天释放出无尽的太阳信息,包裹众人。希特、安吉拉、戈尔、希耶罗向塞拉弗投以赞许的目光,之后便化作太阳信息流的一部分。塞拉弗在太阳信息流中看到了过去人类彼此的杀伐与征战。她说: “现在我明白了,神究竟是谁,而世界又为何会存在……”说罢,她融于梵天,合二为一。她继续说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就是这世界,这世界就是我自身。以及,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为何我们会如此愚昧呢?我们忽略了如此简单的事。我们所需要的仅是一个字,一个我们始终需要的字。”塞拉弗流下了眼泪,泪滴飘至地球,最终与回归地球的信息的洪流汇聚。 薛定谔再次出现,向塞拉弗娓娓道来。它说:“我知道你已经寻得答案,那么,我们已经在此达成了目的。”这时,它的外形变得跟塞拉弗完全相同,继续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将见证众多不同的存在。然而,如果我们能够把握在此所学到的,一切都不足为惧。”它向塞拉弗伸出了右手。塞拉弗问:“人类……会改变吗?”薛定谔答道:“如果他们能够明了的话。别担心,其他人很快就会加入我们的行列。一个简单的字,让我们彼此联系。”说罢,他们便携手消失于太空中,去三千世界中穿行、观看。 最后的这一幕让我想起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 塞弗和塞拉的结合,缔造了塞拉弗。虽然Seraph指向的是基督教神话的Seraphim即六翼大天使,但它实际上意味着一种同一性Identity。这与D.H.劳伦斯的许多小说有着相似的主题,即借两人的结合来抵御工业化/理性化招致的生命之荒芜,塞拉弗自身的战斗技能被命名为Prana/气/生命能量,也正是这一原因。DDSat中,正如科学家塞弗冰冷的言论,地球环境的恶化跟人类对科技的滥用脱不了干系,也正是从这一个角度上看,DDSat算是一个反思理性的故事。塞拉弗在太阳信息洪流中因看到过去人类战争的场景而痛苦流泪,也显示了DDSat的反战主题。 但要深入解读DDSat,其中的东方宗教元素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内容。业报Karma,这是DDSat的核心理念之一。人在世,要遭遇六尘八苦。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终,业报意味着因果报应,也意味着一种轮回循环metempsychosis。所造之业的信息将会返加于身,恰恰是这种“永劫轮回”让人处于无尽的受苦状态中。然而仅仅意识到简单的“善恶有报”,终归只是表面,因为这与基督教寄予最终审判而得到救赎的本质一样,是出自对超自然主宰的畏惧。换言之,人行善,不是因为善是好的,而是因为神认为善是好的,而且神将奖赏义人、惩罚罪人;人行善,是因为人希望自己也得善果。对神力的敬与畏成为自身行为的出发点,这种认知仍属于表面。 业报与轮回的深意,其实在于一种历史的总体性totality。换言之,这是一种相互联系、羁绊,interconnectedness。这也是塞拉弗觉悟之所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自身。正如她的泪滴流入地球的信息流,汇为一体,滴水之于汪洋,滴水微不足道,滴水却也成为了汪洋本身。或者应该说,塞拉弗在太阳信息流中目睹了过去人类愚昧的自相残杀、同类相食,人类竟然不能明白全人类、整个地球属于一个共同体,尽管绝非同质化的铁板一块,但仍毫无疑问是同一的,她为此感到悲伤,而她这才领悟到,业报、轮回实际上正是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寓言,领悟到了真意。塞拉弗最终得道,正是由于她领悟了这一万有在神panentheism,从而实现了梵我合一,实现了超脱轮回Moksha。当然,这绝不是某些唯一神教崇尚的对神性主宰的臣服,更不是什么虚无或一切皆空。 塞拉弗说,我们所需要的,就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这个字便是Aum/Om/唵,六字大明咒(Oṃ maṇi padme hūṃ)的首字,它是一个神圣的音节,是宇宙的奥秘,其指向也正是“真我”Atman,以及梵Brahman,而后者恰恰又指向这种宇宙万物三千世界的总体性。塞拉弗获得了真正的觉悟,这便是涅槃,从而跳脱三界和轮回,远离苦厄,而她通过塞弗和塞拉的结合再与梵天结合,融于万物,达到了这个境界,“新女神“也由此诞生。

塞拉弗得道涅槃后就跟薛定谔在三千世界里穿行了,存在于类似于真女神转生3中的阿玛拉经络(Amala Network)的网络之中。DDSat的梵天之柱每一张脸的脑部位置,恰好也是真3阿玛拉转经筒(摩尼轮)的形状,正传递出这一暗示(在真3的故事中,阿玛拉经络又正是三千世界所形成的网络)。这时,如果重新看DDSat第一部开头便出现的神秘黑猫薛定谔的凝视,它的目光也便多了一层含义。薛定谔正是一个业已得道的智慧的灵,幻化穿行来到Junkyard和Nirvana,其无言的凝视颇像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诫》序列中陌生男人的凝视,象征着一种神性的在场。


游戏结尾,黑幕上出现了“Shan-ti Shan-ti…”的字样。整体而言,DDSat是一首关于历史总体性的曼陀罗。 2016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