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世界》:属于废土世界的星际牛仔
告别废土,走向太空的黑岛工作室,被微软收购后的新作《天外世界》与以往作品几乎一脉相承,在翡翠鸟星系即可体验原汁原味的《辐射:新维加斯》废土生活。相比Bioware的《质量效应仙女座》,天外世界从容的展示了殖民外太空的正确打开方式:一个迷人的庞大世界观构架,辅以个性化定制的角色发展路线,高自由度的游戏选择,赏心悦目的文本内容以及与其质量相匹配的中文翻译。
一.庞大的世界观与简陋的世界
黑曜石这次把游戏阵地带入了浩瀚宇宙,但除了距离光年之外,翡翠鸟星系与辐射新维加斯的废土世界并没有本质不同。一贯的黑色幽默夹杂着些许历史折射和社会讽刺,处境微妙的阵营和势力,模糊了黑白善恶的角色。
不仅如此,黑曜石给天外世界创造了一整套的体系完备的世界观,从宗教信仰、社会制度到居民休闲生活的娱乐文化。这些世界观内容并不是以长文本的翡翠鸟星系百科的形式强行灌输给玩家,而是分布在游戏的点点滴滴中。终端设备的通讯记录和日志里往往隐藏着企业秘密,牧师的支线任务探讨了哲思派和科学探究教团的信仰分歧,居民们的闲聊会争论《君王星惊魂》和《机器大帝》这两部剧集的优劣,或锻铁匠迅雷队、冰川时代猛龙队和克莉奥姨妈宠儿队谁才是最好的投掷球球队,而剧集的海报和投掷球明星卡都可以在游戏的各个角落里看到。
黑曜石虚构的人类外太空殖民地翡翠鸟星系是企业主导型的社会结构,一个实实在在的反乌托邦社会。几个大型企业组成的董事会垄断了星系的一切,甚至绑架了居民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意识,每一个企业员工都要在交谈时声情并茂的唱出企业的宣传语,游戏通关后“Its not best choice,Its spacer's choice”的魔性旋律还在我脑中回响。近未来的科技条件和近乎奴隶制的终身雇佣关系搭配出令人发指的剥削压迫:面临瘟疫和饥荒的员工们拿不出钱就医和裹腹,却要欠债去凑棺材钱;工作中因为器械故障断掉手臂的员工要从工资中抵扣维修设备的钱。这种看似荒诞的事件在翡翠鸟星系却是生活常态,比比皆是。
翡翠鸟星系包含了类地星二和君王星(类地星一)两颗主要星球和其他大大小小5、6个星球或人造太空设施,玩家主要搭乘没谱号飞船穿梭于不同的星球探索。
类地星二是玩家游戏里探索的第一个星球,水岸镇、玫瑰路镇和拜占庭三块区域贯穿了游戏前中后三个时期。这个殖民星球即是翡翠鸟企业主导型社会的缩影,太空人之选控制的水岸镇和克莉奥姨妈控制的玫瑰路镇疯狂的榨干员工价值,以供养首都拜占庭上层阶级锦衣玉食的生活。拜占庭号称翡翠鸟星系的明珠,但用同伴艾利的话“这只是一颗人造宝石”。
君王星,曾经人类殖民的类地星一,如今是一个被董事会封锁的星球,被贴上野兽横行和盗匪肆虐的标签。在琥珀高地大屠杀后,各个企业纷纷撤离君王星,留下来的君王星光工业集团利用法律漏洞成为了该星球的全资股东。不同于翡翠鸟星系的其他殖民星球,这里相对自由和民主。难得的自由也让这个星球驻扎着许多势力,星光湾的君王星光工业、琥珀高地的叛逆派和福尔布鲁克的亚光速打捞运输服务等。
除了这两个主要星球,可供玩家探索的还有军工企业赫菲斯托斯的废弃采矿星球斯库拉,董事会掌控的太空监狱星球塔尔塔罗斯,两艘承载殖民任务的飞船辟地号和希望号。
诚然黑曜石创造了一个体系庞大完备的世界观,但承载这个世界观的翡翠鸟星系却显得十分简陋。可以看得出黑曜石努力给每一个星球都安置了相应的背景和故事,但受制于非常有限的开放区域,城镇和野外的面积很难满足习惯3A级别游戏的玩家。
二.甜品主线与正餐支线
对于一个好故事来说,拥有优秀的世界观构架已经成功了一半,但黑曜石显然忘记了该怎么去做好另一半。
掰掰手指头就能数的清的主线任务数目不难看出主线的敷衍——几乎一句话可以说清的剧情内容和过短的主线流程,甚至有25min达成通关的玩家。故事的情节推进和剧本设计也整体表现不佳,缺乏转折和惊喜的剧情稍显乏味,只是一味的制造新的借口去辗转其他星球。
所幸5倍主线任务数目的支线不仅很好的撑起了天外世界的游戏体量,还保持了黑曜石任务设计的高质量。普通支线任务、势力任务和同伴任务的内容都足够精彩,其他小任务也有自己的乐趣。
势力任务往往在处于冲突爆发点的对立势力之间展开,从中斡旋或打破平衡,无论怎样玩家最后都会面临两难的抉择。势力任务最显而易见的作用是提升势力声望,努力刷到全势力尊敬后,在最后一章大决战时一个个势力和阵营都会声势浩大的纷纷现身支援。此外这些任务会解锁一些地图上此前无法进入的区域,去发现星系里最阴暗肮脏的角落,涉及的事件充分挖掘了游戏深度,包含但不局限于人体基因改造、伪乌托邦、动物实验、食人族和AI自主意识等。
天外世界的同伴系统并没有好感度或忠诚度的设定,因此同伴任务在奖励新的同伴技能外,其实更多的扮演一个了解同伴过往的窗口。在大结局翻过的一页页图片和一行行字幕中,帕尔瓦蒂勇敢的迈出第一步收获了爱情,牧师马克西与自我和解后放下了对大计的执念,艾利再次信任同伴并组建了自己的舰队,尼奥卡了却CHARON的心结后建立了自己的佣兵组织,菲利克斯开始脚踏实地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山姆成为了全宇宙最好的清洁机器人。翡翠鸟星系的命运固然重要,但没有什么比看到陪伴冒险的同伴开心更开心的了。
支线任务弥补了主线的贫乏,但在一款非开放世界游戏里始终无法替代主线。头重脚轻的失衡感几乎存在于翡翠鸟星系的每一处地方。
三.从进入游戏第一个画面就提醒这是关于你的冒险
天外世界的游戏设定骨子里是非常老牌的传统RPG,你不是名扬大陆的猎魔人白狼杰洛特,也不是数度拯救银河的斜坡指挥官,黑曜石只是让玩家扮演自己,一个从希望号冷冻舱苏醒的普通人。
游戏片头动画过后就提醒玩家输入自己的名字,分配自己的属性、技能点和选择职业,而每一点的属性点都可能会影响此后的游戏方式。至于捏脸,自从在游戏10分钟左右戴上头盔后再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根据玩家技能和属性的偏好侧重不同,游戏里任务的完成方式也完全不同。如果击杀敌人,你可以手持电锤正面厮杀,或潜伏在草丛间一击毙命的暗杀,也可以在百米外找个掩体放冷枪,或指挥同伴代劳。如果搜查物品,你可以偷窃钥匙卡,或直接撬锁,也可以利用黑客技能远程入侵,或进行ID卡带全息伪装。当然上述所有都可以嘴炮解决。甚至你可以整个游戏流程一人不杀,也可以把所有能动的全都杀光,两种极端的方式都可以顺利通关。
高自由度保证了游戏代入感,40小时的时间都维持了较好的沉浸感。在翡翠鸟星系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只有自己判断的最好的选择,因而无论面对个体利益还是星系存亡,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我都不放过场景里每一个终端、信件和NPC对话。
四.写在最后
从世纪之交的辉煌,到沦为准外包公司的窘迫,几年前濒临破产时磕磕绊绊众筹《永恒之柱》,如今在微软金主爸爸羽翼下制作开发一款准3A作品。不管是不是黑岛的粉丝,未来还有黑曜石的RPG游戏发售都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黑曜石可能不是更好的黑岛,但他从来没有忘记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