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鸡

大约在我5岁左右的年纪,家里养了很多鸡,具体有多少只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十来只,再多也养不起。我记忆犹新,那是临近中元节,我们村里过这个节日要准备祭品去庙里上香,这个祭品可以是鸡,也可以是鸭,有条件的家庭还会配上几块鱿鱼干,鱿鱼干很贵,很多家庭舍不得买。
有天上午,听到父母避开我小声密谋准备去集市卖鸡,吃过早饭父亲拿出两个竹竿编织的鸡笼,把正值壮年的大公鸡和娇滴滴的小母鸡装入了鸡笼里,带上秤,在门口等着小巴。我穿好鞋站在他们身后,即使我知道他们商量好不带我,但是还是抱着一点希望跟在他们身边。我看见父亲招了招手,小巴摇摇晃晃的停在了我们面前,父母把两笼鸡抬上车,卖票员很快 “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我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只能哇哇的哭起来,一边拍着车门一边大哭,像极了被父母抛弃的小孩。最终我还是顺利上车了,父母也没有责怪我。
到了集市,选了一个距离市场有点远的地方,菜市场里摆摊是需要摊位费的,父母停在了路边的一辆大货车的屁股下,太阳晒不到的位置。集市上人很多,都在忙碌着准备买些好东西过节。父亲安顿好给我买了一瓶哇哈哈,我便安静的陪着他们在集市卖鸡,行人来来往往,手上或者车上挂满了新买的好东西,但是没有买我家的鸡。
关在笼子里的鸡,张着嘴咯咯咯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也许它们知道自己要被卖了,命不久矣,也有可能在夏天炎热的烈日下中暑了。它们完全失去了活力,没有了那种为了抢食随时战斗的准备,没有了气昂昂的啄我脚趾头的劲头,更没有了黎明之际雄赳赳的打鸣,它们现在像被打败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父母把两个笼子的鸡带回家了。回到家把它们放出来,它们很开心,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边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边跟留在家里的鸡窃窃私语,彷佛描述着今天惊险的经历。
父母回来后倒了一大杯水喝,然后操劳着家里干不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