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突然想写点什么
全人类不那么幸运的2020年过去了,2021年对身边每个人来说似乎仍然不那么清晰,不确定的未来,又好像是已经确定了,只是有股力量挡在前面,又有一股力量推着你走。在新年的第四天我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做了一个手术,肚子上打了三个洞,但是医生仍然不知道之前一直困扰我的病症到底是什么,两年前国内的医生说甲亢,有的医生说下丘脑控制失衡,给我开刀的医生说他不知道,可能是我们的灵魂有时候会给肉体捣乱。从一个外科医生口中说出这句话让人感到非常吃惊,nick说这个医生是希腊人,希腊人总是神神叨叨的。
近段时间我俩都宅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做,除了看看书就是看电影。虽然现在的生活平静轻松,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在柏林的这一整年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工作,但也在同时挑选学校。理想是维持好的生活质量,同时“研究自己最想研究的事情”的平衡状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还特地学了德语),似乎我没什么选择:没有一所德国大学和部门让人兴奋,这有点意外。另一方面,自从trump落选后Nick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开始和我讨论回美国的事情,对此我表示就等老弟一句话。
柏林下了两场小雪,除了寒冷没什么惊喜。都忘了上一次出门社交是什么时候,忘了现场音乐是什么感受。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看经典老电影,看到badlands的时候感叹配乐美妙的要飞起来,看到scanner的时候发现其实如果没有专业的科技知识也可以天马行空地编造,因为艺术和技术一定是互相启发的。Nick最近开始尝试写小说,他一直有个当作家的梦想,总是热衷于读fiction,半夜起来写下自己夸张的梦,白天一大早回到老本行写代码。我俩在德国都是外国人,当你身处国外的时候就会很容易观察自己的国家,这点我早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发现了,而现在多了一个人同时在观察他自己的国家,我俩就会交叉观察。对着厨房里挂着的世界地图,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好像自己对美国产生了一种虚幻的亲情。
我最近读到了一篇文章挺有意思,它就直接从历史性上把美国文化和欧洲文化隔离开来,比如说avant-garde也有鄙视链,拿音乐举个例子,有些学者会认为约翰凯奇是欧洲前卫运动思想在美国的发展的代表,而极简主义才是真正美国性质的前卫运动,因为它在avant garde和辩证模型中挣扎推进,而凯奇并没有试图逃离古典音乐辩证法,相反,他一切作品的概念核心是围绕着这个模型的。言外之意就是,凯奇大哥其实还是个保守的知识分子(也和他的老师是德国人有关)。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越来越相信美国人“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这种信念,即便在一个逃离美国搬到后资本主义带点社会主义性质欧洲的美国人(Nick)身上,你也能感受到这种精神,而这种精神具有魔幻性。它从整个美国发展历史上演变:探寻→逃离→反抗(犯罪)→开拓→反抗→极端资本化。
我们家今天收到了一本藏传佛教历史书,Nick说想研究点神灵,因为他最近越来越觉得人的一生可能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所操控,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如果想要反抗,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狠狠甩在地上倒地不起。这话让我想到南怀瑾废人一说,同时联想到我家门口不远处桥洞下的homeless。每次我路过的时候都会问自己,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在桥洞下安家,有两只狗,用废品搭建起帐篷,还做了一个温馨的圆门入口,入口处摆放水果,玩具,自己做的“艺术装置”用于装饰,还有几个看起来考究的“碗”用于乞讨。他们完全可以去shelter或者向政府申请住宿,可是他们选择在城市热闹的中心区以最原始的方法生活,与来来往往普通的我们产生关系,建立起一种微妙的磁场。他们会不会是其中那些自愿倒在地上装死的木偶?因为要反抗这些控制,主动把自己边缘化?
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出现了dream house和La Monte Young 的恒久声音,然后我的身体就舒适地躺在了意识里,一睁开眼是早上六点太阳刚刚升起,我和一个妹子刚从一个非法地下音乐俱乐部中走出来,所有的建筑的屋顶都被一层雾气覆盖,空气的味道特别好闻。
红色完蛋 http://site.douban.com/redover/ http://i.xiami.com/red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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