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新得
有一天晚上,在路上看到明亮的月亮,想起《明月几时有》,于是在心里诵读出来,意象越来越充沛,若有所得,很喜悦,也很难过。所以想,无论粗鄙与否,都记下来吧。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到这里可算作词的第一部分。借着向天发问,开始喝酒。喝大了,喝飘了,仿佛乘风归去,不知今夕何夕,说自己上了琼楼,又惦记着人间。
写到这里,喝大了但还没喝的烂醉,带着理性和想象力,有着想超脱的豪放,又有丝丝怨念和克制,简单说就是孤单、寂寞、冷。
这些恐怕是这顿大酒当中最后清醒的话,在这之后就真的醉倒了。
众宾客散去,挚友将其扶上床睡下便也走了。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这三句是这次所得中,让我开窍的部分。
妙的是,这三句把主语省掉了。月亮随着时间的变化围着朱阁在转,低低的照着窗户,把他照醒了。
不知多久,醒了。再难睡去。各种情绪开始在这寂静的夜里,在月光下滋生蔓延、浸透淹没。
不应有恨
这四个字好难写啊,写完了照无眠之后,又过了多久才写下这——不应有恨?
在写下不应有恨之前,有没有骂天骂地,有没有捶胸顿足,有没有痛哭流涕?
感怀身世之后,擦了眼泪,收拾了情绪,回到现实。心硬了一下,写下,不应有恨。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自己劝自己最难了,道理都懂,但自己能劝得住自己吗,此事古难全,聊以自慰罢了。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劝了自己之后,心底里最惦念的还是家人。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人间有什么呢,人间有爱,有暖,有心灵的寄托。不能,不能就这么走了。
这两句,是全词中最实在的句子,不是狂想,不是怨念,不是思辨,是祝愿,是信念。说的是长久,念的是当下,把时空都握紧了,轻声的,大声的,诉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到这,哭过了,也静过了,力气和精神这次消耗的差不多了。掷笔,再睡下。
这次睡得很沉,醒了,已近晌午。
来到窗前,懒懒的仰首看看外面的晴空艳阳、天高云淡,俯首看到皱巴巴的纸上,潦草数言。
仔细端详,昨晚的一切似在眼前,笑笑,还不赖,留下吧。
拿起笔,写下
丙辰中秋 欢饮达旦 大醉 作此篇
是为一记,放下笔。扭头要走,一念升起,眼眶一热。再提笔,郑重写下——
兼怀子由
兄好想你啊,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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