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无伦次的2003的旧文,很多水
太阳热烈到要命,没有,雨。本来是应该有的,是的,应该,本来就应是如此的。如此的如此的雨。
我说已经下了好多天了,他说是。他撑着伞,我也是,道路泥泞,是去看水吗?是是是,是的。我们去看水,曾经,过去,从前。看水慢慢的涨起来,涨起来,淹过我们曾经嬉戏的沙滩,草地,淹过我们曾经出入于其中的桑树,卷向大堤,然后,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继续哗哗哗拉的下。哗哗哗拉的下的雨汇入这条大江。是的,但是,或者说大江是不合适的,平时的水是很温柔的,正是这样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涉江而过,那是大旱的年份。可是,现在,大江发了疯了,猛涨,远远的,大堤没有到,可是,能够看到船,几乎已经在大堤上行驶了。我们在堤边放一块块的鹅卵石,水不断的拍打着石子,很快就淹没了。然后又放,水快要到达堤面了,然而我们不担心,担心不用我们的担心。可是现在,不,当时,你已经不玩这样的游戏了,而我却乐此不疲,而我永远没有长大,一直还在累积着,水淹过我的喉咙了。我们其实也没有去看水,你早就厌倦了罢?你一个人走,慢慢慢慢的走,往东或者往西,一公里,然后绕过那座著名的山...一瞬间,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用伞了。我们都没有伞的,雨下的很大,我们都不躲避,大约有四五个人的样子我们要做什么,往哪儿去,不知道,我们只是蹦着跳着,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怕什么?然后就下了雨,有一会儿,我得承认,我们有一些惊慌失措。可是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淋的湿湿的,此时,还是在那座山脚下,也许一生也走不出那座山的阴影了。我们出去吧,他说。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闷的很,还是出去吧,天阴着,一直是这样的。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就沉重了,死寂在我们之间徘徊着,我们沿着环城路走,低这头,不说话。我就那样靠着窗子,窗外是大街,喧嚣的大街,藏污那垢的大街,而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只是盯着玻璃,确切说,是玻璃盯着我吧。我说这边没有什么好玩的,慢慢你就会习惯了。夕阳很好,应该不会下雨,我们认识的第二天。我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只是走着,走着走着也有很愉悦的感觉。我们穿过山洞,其实是隧道,不很长,偶尔有车经过,绕一圈,折回市区,这是那座与我更为亲近的山的对面一座,两山环绕,三江交汇,是个不错的地方,风水很好,呵呵。记得山的另一端有一个真正的洞,据说是多年以前躲避战乱的,没有走进去,许多年以后,有头脑的某些人在洞口圈了地,开发了。这是洞的较高贵的命运罢?
可恶的电话,有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的奇怪想法,自然不是,吃饭。一顿颇为复杂其实是异常简单的饭。
我们穿过隧道的时候安静的很。还是没有说话,我们上头的山奇怪的压迫着我们。山上有一条小路,水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筑就的。无聊的时候就会在每一天的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吧,从环城路绕过来,在没有到隧道的地方有不易发现的掩藏的小路了,上去,随着起伏的山势,忽而上忽而下,整个山野没有人,寂静无边的笼罩着,渐渐的,暮色上来了,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感觉,而城市,其实一直不屈不饶的挣扎着,在山底下。山的最高点是一座亭,很简陋的样子,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愿意做这些无意义的东西。接下来还有一座塔,但我终究还是没有上去过,一点也不后悔,而且,因为我知道里面是,无。过去是电视发射塔,然后道路转下,到最低处,是一条小河,水似乎早就枯竭然而在绿色的掩隐下,竟然有说不出的舒畅与喜悦,在那边坐着,一直就那么的坐着,看得见山底的学校,大操场,而天已经完全的暗了。踢踏着下了山,那座塔是依山而筑的,随着一阵风,张开翅膀,滑翔而下,穿过闹市,霓虹灯亮起,抬头,看不见一颗星。能看的见的是隧道顶,偶尔有水滴啪嗒啪嗒的落下,要下雨了,一个说,不是,是水滴,要下雨了,是水滴,声音空空的,无所依附,在隧道中回荡着。争吵带来了热烈的气氛,虚假的热烈,可是很珍贵似的,守护着。大家都走的很慢,似乎这种不易的热烈一出隧道口便就要破碎似的,然而真的是的,怎么可能不是的呢?雨到底还是下了,几乎在一出隧道的时候,分秒不差,它一定等待我们很久了吧,那么盛情难却,我们依旧沉默着,走着,两百米以后就是那条江了,我们配合的恰倒好处,江,雨,沉默而莫名走着的我们,是合谋,不针对别人的合谋,是返归于自己的合谋。那时我们刚走过山底,左边是山,右边是江,或者说右边是山,左边还是江。山是被劈开的,往上看,目眩眼花。往边下看,是江,垂直下去几十米,也让人心神俱裂的。可是那时还不知道害怕吧,奔跑着,奔跑着,雨则肆虐着。最后终于跑回了家,害怕挨骂,几个人瑟瑟的躲在一间小房间里。六月份的天,很快的就放晴了,头发干了,衣服干了,散开,如一群野兽,各自回去吃饭。我们站在江边,是无边的黑暗,抬眼望江,却也是黑乎乎的一大片,与我们平日所见的大不一样。天还是黑着,街道寂静,我们一整晚都没有睡,都兴奋着,而游轮早就静静的泊着。泊着泊着。越过浮桥,人山人海,有一座宫,或者还是可以称为洞罢,灯光,木偶,小把戏,自己吓唬着自己。出来,站在,船头,披波斩浪的,头发昏了,本来是那么温顺的水,回到舱内。里面闹哄哄的,掏出没有看完的泰戈尔,可是不行,吵的厉害。趴着窗口的玻璃,江水苍茫,而我一个人在上面漂浮着。天昏地暗的。他们告诉我沿着这条堤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停,我就可以回家的,大概吧。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好就如此。后面似乎有追兵,我拼命的跑,越过一条小沟,很小的一种,但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可以穿越的一条沟了。沟边是一座小房子,里面住着人,一个对于我极其重要的人,但我始终就没有见到过,只是期待着又害怕着。过了沟,我还是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是道路竖起来了,怎么样子跑都是无尽的坠落。致命的坠落。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没有人理我,一个比一个冷漠。而我还是要走下去的。我们到对面过去吧?于是他就提议。好的,我说。然后我们就在对面的了,不是哪一个对面,对面而已。我们走在一座很大的建筑物里面,是发电站吗?可我并不知道发电站长什么样子的,是就是了,就是这样的了。穿过曲折的小径,然后就豁然开朗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很开阔的感觉。是一座荒山吧,山底下有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山都会有的一种。据说,拜一下是灵验无比的。他们一个个跪下去,而我也不由自主的,下去,是祈祷吗?谁可以拯救,我?前面的几个木偶吗?出了姑且叫发电站的建筑是一个广场,是一个车站,不能肯定,是记得人声鼎沸的样子。我穿过人群,步上小路,走向沙滩,这是我此行的目的。然而很失望,茫茫的沙,无尽的水滩,站了一会儿,我就要走。而他拦着,说再呆一会吧,我没有听,一个人走了,正好赶上末班的公车。几分钟以后回去了,是一个码头,我一个人拎一个包,在人海中无所谓的穿梭着。船什么时候会到呢?坐在船上欣赏这条熟悉的江的感受复杂而奇怪,似乎我从未在这里生活过,很陌生。船不断的靠岸,在一个又一个的景点,而我几乎就坐着,这样子真的太无聊。我更喜欢两岸的山,看停泊处,清澈见底的如同小河般的江。终点是一座大堤,不过有气势的多,堤边是一个小镇,适宜隐居,很安静,到处是树,生活其中的人们是幸福的。我不大可以谈论幸福这个东西,我说。而他一句话也不说,夕阳斜斜的照着,不多久就会完全的掉下去了吧?是很安静的一个小池塘,边上是房屋,孤单单的杵在那里。我说到哪里了?恩,江水,将思绪拉回来吧。我们不知道为何会站在这里的,看着江水,发呆,全身湿透了,雨也小了。脚上很痛,望下去,湿了一片,是红色的,抬脚,是一枚铁钉,锈锈的,扔掉,用力的抛,往江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我说,我们回去吧。再走一会儿,那就这样。我淡忘了很多,拾不起来了,混乱。船到了,我随着人流被抛入其中。船很平稳的驶着,过分平稳的驶着。我一直抱着自己,站在甲板上,风很大,掀的头发乱乱的。就这样着,甘愿永远这样着,船很过分的平稳的驶着,然后渐渐的轻了,似乎我是乘坐着一叶羽毛,在江面漂着,浮着。然而终于看见,一个个的旅客被抛入江中,挣扎着,挣扎着,要靠岸了,船员的反应未免奇怪,因为无论怎么着大约是淹不死人的了。而我依旧站着,欣赏着,我是这部闹剧的导演吗?不知道,旅客们游着,其实莫如说,趟着,往岸边走去,走去,可是没有一个上的岸,纷纷的坠落,沉入水底,没有任何得救的希望。没有任何得救的希望。玻璃一直在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它,虽然玻璃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也是。我的脸上没有鲜花。但是我们的眼光盯着对方,一定可以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是这么想的。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想的。我说我们就走到这里了吧。他说,不,再走走吧,回去也是呆着而已。那好吧。也许是我太迁就了?他说沿着大堤一直走,一直走,他老是说这话,最后竟然让我深信不疑了,是的,在大堤的尽头,尽头在哪里,有一个类似尽头的东西否?我是相信的,我不能不相信,所以我继续的走。其实,我知道的,大堤的尽头无非是一座山而已,走一天是到不了的,那就走两天,没事的时候就一直走下去呀。山底下也有一条小路的,崎岖难行,现在不会有人走了吧。会从绕山的公路,从后面。崎岖难行也是要走的。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轻易就可以放弃。山上是一个疗养院,据说是的,石桌石椅,冰凉,满地的落叶,会抱着栏杆往山下俯视。过一条弯弯的路,转往后面,是一块碑,题着山名,还是某某皇帝的亲笔,不过我一直怀疑着。前几天偶尔在网上又看到这段介绍,看来,我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边上是庙,香烟缭绕的,庙里是佛像,似乎是十八罗汉吧,各个都威风的很,但是我不买他们的帐,且让他们威风去吧。还有一个偏殿,有所谓的观音,千手观音,丑死了,一个人拥有的太多不是好事,即便是手。更何况,我认真的数过了,似乎并没有一千只手的,是观音骗人或者别的?不清楚,总之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可爱的地方不是没有,我说的是一口井。山底的井毫不希奇,在山顶就有些了不得了。还有,这口井是通往某一处洞的吧,也许侧边有孔也未可知?然而终究没有下去过,遗憾之极。之前游过一个洞,是坐船进去的,不喜欢,石头,灯光而已,而且很害怕,怕洞万一塌了怎么办?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风吹的大道,也是游玩,或者会更好,不仅是游玩如此的。但我已经顺流进了来,暂且收去害怕,一刻钟之后又忘了害怕了。因为洞里有洞。导游说,他是这么说的,这洞深不见底,有无底洞那么深吗?有,哦,了不得了。那会穿破地球吗?我想象跳进去从地球另一端滑出来,一定很过瘾的。然而他说,这洞是一直通往埃及的金字塔的,乖,了不得的,果然。以后一定要去的,我想。可是终究没有,也没有听说哪个人从那里到得了金字塔,于是很悲观着,终究是瞎话,哎。我站在井边,心里想,金字塔是去不成了,但是也许还有一个洞的,离井不过一公里的样子。只闻其名,却从未去过的。那就去一次吧。洞不好找,在公路的一侧,没有道路,一个人带我去的。他左右大约找了一个位置,然后说,跳,山下是市区,我还犹豫着,但是他已经跳下去了,或者是滑下去了。于是我跟着下去,正好停在洞口,他很得意的,我拍拍尘土,拍拍碎的草根,走进一个黑乎乎的洞。很阴凉,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大概是以前到过的人,在里面似乎烤过什么东西。走了几步,站住了,没有那个胆,黑暗密布,有被抛入深海的感觉,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于是,返身就走,不爽,洞是让人期待的,还要有那种神秘感,我来了,活该不爽。回去。大路的尽头,立着雕塑,但是忘了是什么。继续往前,是一片园林,特征是没有一棵完整的长的笔直的树,被欣赏的做出来的树大抵如此,没有什么奇怪的,该检讨的是人们的奇怪的审美观。我本来应该说出比奇怪更粗俗的话,关键时刻的自我控制,对自己说留步,三思而后行,是好是坏呢?这样的我。再前行,离开悲哀的树们。拾级而上,是亭。下眺,是江如白带车如蚂蚁类的套话,无聊。亭边有塔,似乎很有名,其实什么也没有。上去过一次,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了,与对面的电视发射塔遥相呼应。再往前,山就住了,住的奇特,急刹车,他给江水让路了吗?然后我们就坐着,在山崖上,看车子在山脚溜溜的过,偶尔也看江,看鸟,有一种会吃鱼的鸟,是鸬鹚吗,在沙滩上昂扬着。几个月之前,在江的对面,如今已经有一座大桥了替代了原来的船,我下车,辨不出方向,一下子见了对面的山,在这个角度看的山有一些不同,好象他是另外的一个,虽然事实是存在了许多年的,山似乎张着胸怀,等着我,投入其中。啊,有必要提一下花,虽然我大概是不认识任何一种花,也讨厌小动物的。满山遍野是花的时候,那花什么样子的呢?我的印象中是只有一种花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送我一盆花,起因如何不得而知。只知道,会开极细极小的白色的花。当然我没有见过,听说而已。我很小心的守护着并且一样小心的期待着。几个星期后,花树枯萎了,耷拉在盆中。我是愿意相信他没有死去的,但相信没有用,确实是死了。我本不该去种养他的。我于是就去种仙人掌,一点也不值得骄傲的,那不叫种,一插即活的,现在呢,大约也没有了。但总算成功过。其实花也没有白种的,那就是让我以为世界上只有一类花最美丽,最值得存在,便是白色的极细极小的我一直没有成功后来却种到心里的那一种。他是永远的,送花人的心机如果是如此的话,那我要说,他成功了。其实,那山上,或者是,不知道,是什么花。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说我们再走的话会不会太远了?我说也许。这条堤也太长了。这时候又下了雨,是细而小的雨,打湿发稍的那一种。我说我打算一直就这样走下去,他说你傻,我说你说的,我可以沿着他走到家的。他说是吗?我们再去那里,那里那里好安静的那里。好的。我们去。走到底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而四面是水,我有些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再没有任何的活物。我要与你交谈,多年以后你已经想不起来了吧?你说,去了那边我们就回去。好呀,我。最后一站,然后就回去。是一片废墟,我们站着,夜已经是完全的了。然后听到模糊的喊声,然后尽力的狂奔。真象是拍电影。你说。是的是的,可是电影也没有这么真实的。是啊。我们站起来,拍一下尘土,满身的尘土,我们是两个泥人了。而爆炸声似乎仍在,包括纷纷砸在我们头上的带来疼痛感的泥土。似乎还在。而我一直站在那里,手插在口袋里,四面的水向我涌过来,涌过来,一波一波,不停息。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惊慌了,我很平静,跟远处堤上的一个人打着招呼,我喊着,你好吗?从我的嘴巴出来,又似乎是从别的嘴巴出来进入我的耳,可是都不重要了。我就走呀走呀,他不会骗我的,尽头,就是,家。是那么好的雨,打在我的身上。
我说已经下了好多天了,他说是。他撑着伞,我也是,道路泥泞,是去看水吗?是是是,是的。我们去看水,曾经,过去,从前。看水慢慢的涨起来,涨起来,淹过我们曾经嬉戏的沙滩,草地,淹过我们曾经出入于其中的桑树,卷向大堤,然后,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继续哗哗哗拉的下。哗哗哗拉的下的雨汇入这条大江。是的,但是,或者说大江是不合适的,平时的水是很温柔的,正是这样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涉江而过,那是大旱的年份。可是,现在,大江发了疯了,猛涨,远远的,大堤没有到,可是,能够看到船,几乎已经在大堤上行驶了。我们在堤边放一块块的鹅卵石,水不断的拍打着石子,很快就淹没了。然后又放,水快要到达堤面了,然而我们不担心,担心不用我们的担心。可是现在,不,当时,你已经不玩这样的游戏了,而我却乐此不疲,而我永远没有长大,一直还在累积着,水淹过我的喉咙了。我们其实也没有去看水,你早就厌倦了罢?你一个人走,慢慢慢慢的走,往东或者往西,一公里,然后绕过那座著名的山...一瞬间,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用伞了。我们都没有伞的,雨下的很大,我们都不躲避,大约有四五个人的样子我们要做什么,往哪儿去,不知道,我们只是蹦着跳着,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怕什么?然后就下了雨,有一会儿,我得承认,我们有一些惊慌失措。可是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淋的湿湿的,此时,还是在那座山脚下,也许一生也走不出那座山的阴影了。我们出去吧,他说。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闷的很,还是出去吧,天阴着,一直是这样的。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就沉重了,死寂在我们之间徘徊着,我们沿着环城路走,低这头,不说话。我就那样靠着窗子,窗外是大街,喧嚣的大街,藏污那垢的大街,而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只是盯着玻璃,确切说,是玻璃盯着我吧。我说这边没有什么好玩的,慢慢你就会习惯了。夕阳很好,应该不会下雨,我们认识的第二天。我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只是走着,走着走着也有很愉悦的感觉。我们穿过山洞,其实是隧道,不很长,偶尔有车经过,绕一圈,折回市区,这是那座与我更为亲近的山的对面一座,两山环绕,三江交汇,是个不错的地方,风水很好,呵呵。记得山的另一端有一个真正的洞,据说是多年以前躲避战乱的,没有走进去,许多年以后,有头脑的某些人在洞口圈了地,开发了。这是洞的较高贵的命运罢?
可恶的电话,有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的奇怪想法,自然不是,吃饭。一顿颇为复杂其实是异常简单的饭。
我们穿过隧道的时候安静的很。还是没有说话,我们上头的山奇怪的压迫着我们。山上有一条小路,水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筑就的。无聊的时候就会在每一天的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吧,从环城路绕过来,在没有到隧道的地方有不易发现的掩藏的小路了,上去,随着起伏的山势,忽而上忽而下,整个山野没有人,寂静无边的笼罩着,渐渐的,暮色上来了,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感觉,而城市,其实一直不屈不饶的挣扎着,在山底下。山的最高点是一座亭,很简陋的样子,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愿意做这些无意义的东西。接下来还有一座塔,但我终究还是没有上去过,一点也不后悔,而且,因为我知道里面是,无。过去是电视发射塔,然后道路转下,到最低处,是一条小河,水似乎早就枯竭然而在绿色的掩隐下,竟然有说不出的舒畅与喜悦,在那边坐着,一直就那么的坐着,看得见山底的学校,大操场,而天已经完全的暗了。踢踏着下了山,那座塔是依山而筑的,随着一阵风,张开翅膀,滑翔而下,穿过闹市,霓虹灯亮起,抬头,看不见一颗星。能看的见的是隧道顶,偶尔有水滴啪嗒啪嗒的落下,要下雨了,一个说,不是,是水滴,要下雨了,是水滴,声音空空的,无所依附,在隧道中回荡着。争吵带来了热烈的气氛,虚假的热烈,可是很珍贵似的,守护着。大家都走的很慢,似乎这种不易的热烈一出隧道口便就要破碎似的,然而真的是的,怎么可能不是的呢?雨到底还是下了,几乎在一出隧道的时候,分秒不差,它一定等待我们很久了吧,那么盛情难却,我们依旧沉默着,走着,两百米以后就是那条江了,我们配合的恰倒好处,江,雨,沉默而莫名走着的我们,是合谋,不针对别人的合谋,是返归于自己的合谋。那时我们刚走过山底,左边是山,右边是江,或者说右边是山,左边还是江。山是被劈开的,往上看,目眩眼花。往边下看,是江,垂直下去几十米,也让人心神俱裂的。可是那时还不知道害怕吧,奔跑着,奔跑着,雨则肆虐着。最后终于跑回了家,害怕挨骂,几个人瑟瑟的躲在一间小房间里。六月份的天,很快的就放晴了,头发干了,衣服干了,散开,如一群野兽,各自回去吃饭。我们站在江边,是无边的黑暗,抬眼望江,却也是黑乎乎的一大片,与我们平日所见的大不一样。天还是黑着,街道寂静,我们一整晚都没有睡,都兴奋着,而游轮早就静静的泊着。泊着泊着。越过浮桥,人山人海,有一座宫,或者还是可以称为洞罢,灯光,木偶,小把戏,自己吓唬着自己。出来,站在,船头,披波斩浪的,头发昏了,本来是那么温顺的水,回到舱内。里面闹哄哄的,掏出没有看完的泰戈尔,可是不行,吵的厉害。趴着窗口的玻璃,江水苍茫,而我一个人在上面漂浮着。天昏地暗的。他们告诉我沿着这条堤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停,我就可以回家的,大概吧。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好就如此。后面似乎有追兵,我拼命的跑,越过一条小沟,很小的一种,但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可以穿越的一条沟了。沟边是一座小房子,里面住着人,一个对于我极其重要的人,但我始终就没有见到过,只是期待着又害怕着。过了沟,我还是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是道路竖起来了,怎么样子跑都是无尽的坠落。致命的坠落。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没有人理我,一个比一个冷漠。而我还是要走下去的。我们到对面过去吧?于是他就提议。好的,我说。然后我们就在对面的了,不是哪一个对面,对面而已。我们走在一座很大的建筑物里面,是发电站吗?可我并不知道发电站长什么样子的,是就是了,就是这样的了。穿过曲折的小径,然后就豁然开朗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很开阔的感觉。是一座荒山吧,山底下有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山都会有的一种。据说,拜一下是灵验无比的。他们一个个跪下去,而我也不由自主的,下去,是祈祷吗?谁可以拯救,我?前面的几个木偶吗?出了姑且叫发电站的建筑是一个广场,是一个车站,不能肯定,是记得人声鼎沸的样子。我穿过人群,步上小路,走向沙滩,这是我此行的目的。然而很失望,茫茫的沙,无尽的水滩,站了一会儿,我就要走。而他拦着,说再呆一会吧,我没有听,一个人走了,正好赶上末班的公车。几分钟以后回去了,是一个码头,我一个人拎一个包,在人海中无所谓的穿梭着。船什么时候会到呢?坐在船上欣赏这条熟悉的江的感受复杂而奇怪,似乎我从未在这里生活过,很陌生。船不断的靠岸,在一个又一个的景点,而我几乎就坐着,这样子真的太无聊。我更喜欢两岸的山,看停泊处,清澈见底的如同小河般的江。终点是一座大堤,不过有气势的多,堤边是一个小镇,适宜隐居,很安静,到处是树,生活其中的人们是幸福的。我不大可以谈论幸福这个东西,我说。而他一句话也不说,夕阳斜斜的照着,不多久就会完全的掉下去了吧?是很安静的一个小池塘,边上是房屋,孤单单的杵在那里。我说到哪里了?恩,江水,将思绪拉回来吧。我们不知道为何会站在这里的,看着江水,发呆,全身湿透了,雨也小了。脚上很痛,望下去,湿了一片,是红色的,抬脚,是一枚铁钉,锈锈的,扔掉,用力的抛,往江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我说,我们回去吧。再走一会儿,那就这样。我淡忘了很多,拾不起来了,混乱。船到了,我随着人流被抛入其中。船很平稳的驶着,过分平稳的驶着。我一直抱着自己,站在甲板上,风很大,掀的头发乱乱的。就这样着,甘愿永远这样着,船很过分的平稳的驶着,然后渐渐的轻了,似乎我是乘坐着一叶羽毛,在江面漂着,浮着。然而终于看见,一个个的旅客被抛入江中,挣扎着,挣扎着,要靠岸了,船员的反应未免奇怪,因为无论怎么着大约是淹不死人的了。而我依旧站着,欣赏着,我是这部闹剧的导演吗?不知道,旅客们游着,其实莫如说,趟着,往岸边走去,走去,可是没有一个上的岸,纷纷的坠落,沉入水底,没有任何得救的希望。没有任何得救的希望。玻璃一直在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它,虽然玻璃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也是。我的脸上没有鲜花。但是我们的眼光盯着对方,一定可以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是这么想的。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想的。我说我们就走到这里了吧。他说,不,再走走吧,回去也是呆着而已。那好吧。也许是我太迁就了?他说沿着大堤一直走,一直走,他老是说这话,最后竟然让我深信不疑了,是的,在大堤的尽头,尽头在哪里,有一个类似尽头的东西否?我是相信的,我不能不相信,所以我继续的走。其实,我知道的,大堤的尽头无非是一座山而已,走一天是到不了的,那就走两天,没事的时候就一直走下去呀。山底下也有一条小路的,崎岖难行,现在不会有人走了吧。会从绕山的公路,从后面。崎岖难行也是要走的。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轻易就可以放弃。山上是一个疗养院,据说是的,石桌石椅,冰凉,满地的落叶,会抱着栏杆往山下俯视。过一条弯弯的路,转往后面,是一块碑,题着山名,还是某某皇帝的亲笔,不过我一直怀疑着。前几天偶尔在网上又看到这段介绍,看来,我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边上是庙,香烟缭绕的,庙里是佛像,似乎是十八罗汉吧,各个都威风的很,但是我不买他们的帐,且让他们威风去吧。还有一个偏殿,有所谓的观音,千手观音,丑死了,一个人拥有的太多不是好事,即便是手。更何况,我认真的数过了,似乎并没有一千只手的,是观音骗人或者别的?不清楚,总之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可爱的地方不是没有,我说的是一口井。山底的井毫不希奇,在山顶就有些了不得了。还有,这口井是通往某一处洞的吧,也许侧边有孔也未可知?然而终究没有下去过,遗憾之极。之前游过一个洞,是坐船进去的,不喜欢,石头,灯光而已,而且很害怕,怕洞万一塌了怎么办?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风吹的大道,也是游玩,或者会更好,不仅是游玩如此的。但我已经顺流进了来,暂且收去害怕,一刻钟之后又忘了害怕了。因为洞里有洞。导游说,他是这么说的,这洞深不见底,有无底洞那么深吗?有,哦,了不得了。那会穿破地球吗?我想象跳进去从地球另一端滑出来,一定很过瘾的。然而他说,这洞是一直通往埃及的金字塔的,乖,了不得的,果然。以后一定要去的,我想。可是终究没有,也没有听说哪个人从那里到得了金字塔,于是很悲观着,终究是瞎话,哎。我站在井边,心里想,金字塔是去不成了,但是也许还有一个洞的,离井不过一公里的样子。只闻其名,却从未去过的。那就去一次吧。洞不好找,在公路的一侧,没有道路,一个人带我去的。他左右大约找了一个位置,然后说,跳,山下是市区,我还犹豫着,但是他已经跳下去了,或者是滑下去了。于是我跟着下去,正好停在洞口,他很得意的,我拍拍尘土,拍拍碎的草根,走进一个黑乎乎的洞。很阴凉,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大概是以前到过的人,在里面似乎烤过什么东西。走了几步,站住了,没有那个胆,黑暗密布,有被抛入深海的感觉,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于是,返身就走,不爽,洞是让人期待的,还要有那种神秘感,我来了,活该不爽。回去。大路的尽头,立着雕塑,但是忘了是什么。继续往前,是一片园林,特征是没有一棵完整的长的笔直的树,被欣赏的做出来的树大抵如此,没有什么奇怪的,该检讨的是人们的奇怪的审美观。我本来应该说出比奇怪更粗俗的话,关键时刻的自我控制,对自己说留步,三思而后行,是好是坏呢?这样的我。再前行,离开悲哀的树们。拾级而上,是亭。下眺,是江如白带车如蚂蚁类的套话,无聊。亭边有塔,似乎很有名,其实什么也没有。上去过一次,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了,与对面的电视发射塔遥相呼应。再往前,山就住了,住的奇特,急刹车,他给江水让路了吗?然后我们就坐着,在山崖上,看车子在山脚溜溜的过,偶尔也看江,看鸟,有一种会吃鱼的鸟,是鸬鹚吗,在沙滩上昂扬着。几个月之前,在江的对面,如今已经有一座大桥了替代了原来的船,我下车,辨不出方向,一下子见了对面的山,在这个角度看的山有一些不同,好象他是另外的一个,虽然事实是存在了许多年的,山似乎张着胸怀,等着我,投入其中。啊,有必要提一下花,虽然我大概是不认识任何一种花,也讨厌小动物的。满山遍野是花的时候,那花什么样子的呢?我的印象中是只有一种花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送我一盆花,起因如何不得而知。只知道,会开极细极小的白色的花。当然我没有见过,听说而已。我很小心的守护着并且一样小心的期待着。几个星期后,花树枯萎了,耷拉在盆中。我是愿意相信他没有死去的,但相信没有用,确实是死了。我本不该去种养他的。我于是就去种仙人掌,一点也不值得骄傲的,那不叫种,一插即活的,现在呢,大约也没有了。但总算成功过。其实花也没有白种的,那就是让我以为世界上只有一类花最美丽,最值得存在,便是白色的极细极小的我一直没有成功后来却种到心里的那一种。他是永远的,送花人的心机如果是如此的话,那我要说,他成功了。其实,那山上,或者是,不知道,是什么花。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说我们再走的话会不会太远了?我说也许。这条堤也太长了。这时候又下了雨,是细而小的雨,打湿发稍的那一种。我说我打算一直就这样走下去,他说你傻,我说你说的,我可以沿着他走到家的。他说是吗?我们再去那里,那里那里好安静的那里。好的。我们去。走到底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而四面是水,我有些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再没有任何的活物。我要与你交谈,多年以后你已经想不起来了吧?你说,去了那边我们就回去。好呀,我。最后一站,然后就回去。是一片废墟,我们站着,夜已经是完全的了。然后听到模糊的喊声,然后尽力的狂奔。真象是拍电影。你说。是的是的,可是电影也没有这么真实的。是啊。我们站起来,拍一下尘土,满身的尘土,我们是两个泥人了。而爆炸声似乎仍在,包括纷纷砸在我们头上的带来疼痛感的泥土。似乎还在。而我一直站在那里,手插在口袋里,四面的水向我涌过来,涌过来,一波一波,不停息。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惊慌了,我很平静,跟远处堤上的一个人打着招呼,我喊着,你好吗?从我的嘴巴出来,又似乎是从别的嘴巴出来进入我的耳,可是都不重要了。我就走呀走呀,他不会骗我的,尽头,就是,家。是那么好的雨,打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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