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芒果树开花 | 自然笔记(2020)
「1日」
小区里夜香树开得正酣,虽只一株,还因修剪被削去半只头,仍旧浓烈惊人,夜色中落楼下运动,首先就闻到它的气味。
过22:00,西边一只新月,行在有云的天宇,忽隐忽现。云朵轮廓清晰,露出来的天亦蓝得一丝不苟,不禁叫人在心里惊叹一把,这样干净!
「2日」
夜跑,转到黄槿的大阴影里立定住,仰头往树上找,稀稀拉拉开了些花。
「3日」
华联超市前靠近大马路的绿化区,竟有几株木芙蓉,有三四米的样子,花朵大多已开败,似一只只赭黄色的团纸样的东西耷拉在枝上。也有含苞欲放的,但只极少的几朵了。在树根底下寻来寻去,见到一个连同花托一起掉落的整朵花。
「4日」
路过一小区,见到一棵开花的芒果树。它旁边是龙眼树,未开。伏着铝栏杆望了又望,想起小区里消失的芒果树及龙眼树。
循巷子再往前,又看到一棵芒果树,更高更大,竟已结了初生蛋样子大的青森森的果。这次,它长在一个萧条没有几多人声熙攘的没落职校里。
近家时走的一条街植了糖胶树,栾树,及火焰树。火焰树刚栽不很久,新枝条还没长出,干干瘦瘦的样子,然已有花在仅有的一两条枝上寂寥地开着了,甚至开落了。捡了一朵落花回来。
「5日」
午后近五点方落楼下买菜。又是极好的天,天上有极好的云,怀疑是层积云,拥在一起几乎是很辽远的一片了,光都漏不下来,只在它的边沿亮橙橙地存在着。半只月亮行上来蛮高了,那样圆满的弦月,提醒我查了查手机日历,是老历十二月十一。楼房凹处形成的“凵”状空地上,几株桂花开,这样盛,而我这个时候才发现。黄鹌菜的小黄花也见到了。秋枫的果实还挂在树上。见着一棵枇杷,于我乃是意外之喜了。小枇杷树两米左右,才分出一个大枝杈,但枝上已有开萎的圆锥花序,形状似有年头的泛旧宝塔。它的花新鲜时是近白色。
「6日」
小雪。19~24度,着薄底衫加薄外套。
「7日」
在外头人家的花盆里见到杂生的酢浆草有小黄点爆出来,几乎不能相信。总觉得它的开花是春天的事。回到小区又到路边的泥地细找,找到一丛也开了。是真的到花期了。
夜里8:30的月亮似乎正对着人的头顶,“天清月近人”,在两栋高楼的上空,像悬着的一盏灯,一动不动,只是白莹莹地亮着,它较两日前肥了一点。
「8日」
6:30走在亭洪路,又闻到糖胶树开花。一路两排的糖胶树,似乎只近十字路口的一两棵开了花。奈何天昏,不能看真。
「9日」
在小区停车位旁的罅隙发现开花的早开堇菜,这样早,见到它的花似乎要叫人怀着一个希望,它让人觉察到春。狗肝菜也在开,为什么叫狗肝呢?人家有色彩热烈的桃红花朵。
夜间圆月,有浓云色如纸黄。
「10日」
羊蹄甲属的长条荚果一树一树的吊着,未开裂。
「11日」
买了圣女茄,3文半(3.5元)一斤,大菜市3文。这是它的季节。前几日西红柿涨到斤5文(大市场4文半),说是寒潮,外地的西红柿过不来。现回落到斤3文。
「12日」
应季果有各种桔和橘和橙。买了沙糖桔,2文半一斤。
「13日」
邕江边银胶菊开得几好,它似乎永远是开得正好的样子。沿江路中间的隔离带植一路小叶揽仁,都还半绿的样子,将落未落,唯见一棵叶子几乎落光了。
「14日」
垂叶榕新长许多叶子,嫩叶绿米色。朝早6点半,在幽深的绿的背景里,它的嫩绿如同一叶一叶光。
「15日」
宴后出门,外头湿润得很,似春天。茼蒿菜、钟萼草、白花菜、假连翘、番薯开花。芒果的花香一蓬蓬。下后回南。
「16日」
10°C—17°C。从朝早到晚黑,气温一路走低,至夜里只10度。这个冬天行至此,同样的气象温度,走在夜里明显是今日寒意最甚,风亦萧萧,总是欲雨的样子。天地湿冷,还以为回南没过,夜里到家试着推开客厅的半扇玻璃门,隔了些时去看屋内的冰箱门,没见附着霜样的水雾。2020年的第一波回南结束了。
「17日」
小年,9~12度。甚冻,平日的一件抓绒针织衫外搭薄外套已然挺不住,需要换成棉衣。
在网上下单了两包口罩。
「18日」
亭洪路绿化带上,长长的爬了一路炮仗花,花苞饱满欲放。路边有一处被人开垦出来的荒地,这个时节新长了生菜(春菜),还没手指高。
「19日」
木棉花开。还是桃源桥下江滨公园的那棵木棉。
「20日」
大寒,11~14度,落雨。街头的构树依旧长久地黄着,迟迟不秃。
买菜时绕道到药店买了三包口罩。疫情信息突然铺天盖地。
「21日」
午后大概4点,回南了。其时雨雾已去,有风,楼下地面望去仍旧湿漉漉。可想见风里的水汽有几满。
「22日」
回南持续成日。隔着玻璃望阳台,地面似冒汗,一颗一颗的水珠。
「23日」
回南变弱。下午到马山县。二楼窗下一个菜园,可见萝卜,生菜(春菜),玻璃菜(生菜),蕹马菜(苦麦菜),骨蒜,芥菜,兰豆(豌豆),京白(白菜),拗芽菜(小白菜)。萝卜白乎乎的露出一截在泥土上。黑蔗同人高,粽叶挤挤挨挨。
「24日」
大年三十。11~20度,落雨,夜里打雷。疫情之下,宅在屋内一日。
「25日」
正月初一,7~11度,落细雨。
「26日」
正月初二,晴。午后勉力出门,到几无人影的乡野看花看草看菜园。早花堇菜四处可见,红花酢浆草亦开得相当好了。几日前在南宁,一直在心内望见的花,酢浆草的小黄花已出来,红花的始终未见。地桃花、染紫的“红蓝草”也在开。
菜园里大抵是二楼窗外见到的那些菜,再多种竹筒青(卷筒青)、芫荽、筒篙。被当作杂草的鸡肠菜和酢浆草属极茂盛,把青菜下的泥土几乎占齐了。
干冷,风把田垌边的竹子吹出声响来。
「27日」
气温在10度以下徘徊。穿了袜子踏了棉鞋,仍觉脚冻,这个冬天头一遭。
「28日」
朝早到田垌走了走。田里好多竹架子,给冬瓜爬藤的。眼下瓜藤全枯萎了,一个两个冬瓜仍挂在上头,架子下,田塍上,也摆有。
「29日」
返南宁。
风不小,把楼下小彩旗齐齐往东舞动。小彩旗条是春节前拉上的,一条一条绑在两栋楼的空地上。戴上口罩、手套,手机也套了一个保鲜袋,到小区的生鲜店买菜。西红柿斤5文,苹果斤5文,草鱼斤10文,沙骨斤36文,价格波动不大。
「30日」
晴。宅家一日。近晚黑时在阳台看到夕阳染红的西边天。
「31日」
晴。宅家。晌午时有五个老人家在楼下晒日头,倾嘢很大声。顺声到阳台看了两回。这样好的天,然疫情叫人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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