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科比·布莱恩特
查看话题 >写给科比,也写给这段时间的自己
"But man is not made for defeat," he said.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
大概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看到了消息,第一反应是懵的,继而希望是假消息。然而很快地,越来越多的渠道都重复证实着这个悲剧的准确性。
小时候看篮球,当比赛最后几秒大心脏的当家球星投出可能反超比分的一球时,篮板上的红色彩灯往往已经亮起,这意味着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这颗尚在空中的球上。很奇怪地,这可能都不到一秒的时间总能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对结果的无限希冀夹杂着恐惧会让我有意识地将这个过程拉长,像极了我今天凌晨等待消息确认过程中的心境。
最迷篮球的阶段是我念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我都会缠着老妈去书报亭买最新的篮球杂志,有一本07年买的封面是麦蒂的《灌篮》杂志我现在还放在床边。在等待消息确认的时候我伸手就拿出了这本杂志,因为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关于科比的专题。那时湖人要交易科比的传闻甚嚣尘上,于是这个专题把科比过去做过的重大选择(包括高中毕业就选择进入联盟、折戟活塞以后与沙克决裂、面对猛龙上演个人英雄主义的81分等等)通通罗列了一遍,而专题的开头是下面一段话:
“这是命运出给科比的一份答卷,有时他选择沉默,但他所回答的每一道题,都给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
说起来,几年前科比凭借《我亲爱的篮球》拿到奥斯卡的时候,我就很不喜欢那个短片。在我看来,用科比那些惊人的选择作为故事的主线才是关于他的传记电影最好的组织方式,因为事实就是靠这些选择发展下去的。就在我手上这份杂志出版后的时间线上,科比毅然选择留在了湖人,这才有了两次全新的总冠军和后来那么多传奇的故事。以及,我多么希望这一次也能有出人意料的答案,但我很快意识到,这次做出选择的不是科比自己,而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经历,就是自己认识甚至熟识的人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同样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我们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事情无疑是残酷的,因为生离死别本身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死亡对于所有活着的人来说都是陌生的,更何况还要给它加上一个“突然”来修饰。我遇到过这样的事,第一反应就是难受,然后就开始哭,用哭来缓解内心的抑郁与愁闷,用哭来掩饰外在的失落与崩溃。但哭了以后我们得让自己知道的事实就是,我们还活着。
猛然想起前两天微博上一位身处疫区的朋友,她因为父亲患病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在微博上求助,但很多网友在评论区里质疑她的身份。她一面要想尽办法去照顾病危的父亲,一面还要用证据回应网上关于造谣的质疑。两个多小时以后,她发了连续第四条微博,只有三个字:
“过世了。”
我不想去讨论质疑啊造谣啊这些东西的伦理道德问题,因为这个以死亡作结的故事已然让人无法承受,它的这种悲剧内核早已超越了理性探讨的范畴。我后来在当时已经有几千条的评论区里加了这样一段话:“十分钟前想转的,但我一直在哭。很多难以接受的东西我都会上升到人类永恒的困境去理解,去调和。这个事当然也可以,但我知道那种调和后的结果是麻木的,而此刻的这种痛苦这种难受是最真实的。最后这条微博只有三个字,却是这么有力,姑娘加油,你一定配得起你承受的苦难。”
我承认自己对于命运与死亡的思考是肤浅的,但很庆幸我已经学会用一些方法来调和自己。就像这次科比的突然死亡,很多朋友在感叹自己的青春真的结束了。我觉得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和科比有关的青春在他退役的时候,在那场我们整个寝室楼一起震动的比赛以后就已经结束了。而他的死亡是把我们的青春从废墟里重新拾掇了起来,同时提醒我们曾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努力保管好这些回忆,并且坚强地活下去。
大概快到五点的时候,我看到NBA官方发布了科比去世的消息。此时此刻的感觉与其说绝望,不如说释怀。是的,我期盼的三分绝杀没有发生,那颗空中的球没有进。
可是下一场比赛,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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