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狗他总是低空飞过”
周四的夜晚于我而言算一个比较特殊的夜晚,尽管我开始并没意识到会有如此特殊。
MC Hotdog热狗的“废欲清巡演”来到了重庆,680的VIP票价是我目前为止买过最贵的livehouse门票,但对于他这种拿过金曲奖,还在小巨蛋开过演唱会的rapper来说,这样的价格实属良心了。买了VIP票的我可以提前入场拿到签名与合影——里面的观众好像和我之前看的rapper现场有些不同……
自《有嘻哈》开播之后,国内的rapper近几年的地位得到了飞一般的提升,年轻粉丝的蜂拥而至,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因此在我之前看的livehouse演出里,无论是SUP、GOSH、直火帮,甚至是坚持old school的龙胆紫,台下的观众都是以穿着嘻哈的青年少女和学生党为主。但这次热狗的观众,和那些人完全不同——发福秃顶的中年男、西装革履的商务人、拖家带口的妇女,甚至皱纹凸显的欧巴桑……
也许是演出的时间是在周四而不是周末,学生党不方便逃课,社会人也要一下班就赶往现场,所以来不及换装和打扮;因此虽然现场也有不少年轻人(包括我),但是大部分观众还是肉眼可见的“上了年纪”。
虽然在开场前就有了合影的近距离接触,但当时的热狗除了“老烟枪”口气有影响到我之外,对我的内心其实根本没有掀起一丝波动;可开场时《安可》的前奏一响起,“Wake up! Wake up”的声音一出来,我的身体瞬间由内而外的一个机灵!然后就只剩下条件反射式的欢呼和跟唱了~
四首作罢,突然想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我立马反应过来是《请拍手》的前奏,于是内心更是难以言表的激动!我能猜到现场没有几个人会唱这首歌,甚至很多新粉丝根本不知道有这首歌,因为它在《差不多先生》那张专辑里存在感真的太低了。可对我而言,它却是陪伴过我艺考前集训最压抑的一段时光,在我当时的nokia e52里,它是被无限循环的存在。
所以我又跟唱了起来(由于时间飞逝,其实我对这首歌的记忆也只有一些韵脚和punchline了,可也比周围那些鸦雀无声的观众参与度强),可能是因为热狗在这首歌开唱前有说“如果你还记得这首歌,那你一定是我的铁粉”,所以当我跟了几句之后,前面的妹子转过身来对我说到:“哥,要不我让你到第一排来?你确实太凶了,每首都会跟到唱!”(重庆妹儿真的挺耿直的)我微笑拒绝了:“不用啦,第二排挺好的,而且我也不是每首歌都会唱,新专辑的我就一首都不会,因为没钱买电子专辑。”(我说的也是实话)
演出快要结束时,热狗在观众们的 "Encore"声下唱出了经典的《九局下半》,我以为他都这把岁数了,不会再演出这种青春迷茫的曲目,可当全场齐喊“老夫子,全垒打!安打,安打,全垒打!”的时候,我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鼻子一酸,差点涌泪……
“或许现场的所有人,都从未老去?也许只是年龄的数字有所增加,但内心的狂热与态度却从未改变?”这是我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对于现场的绝大多数人(包括我),23岁的九局下半也许早已结束,但人生的这场棒球比赛却依然漫长——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出于曾经的情怀,还是现在依旧保持着的热爱,至少都是被热狗对Hiphop的态度所感动和激励过的。可能它对每个人的影响深浅不一,但听过他的歌的人,总会因为它的存在而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选择吧。
反正我是这样的,至今没有觉得随波逐流地为人处世是一件很酷的事。即便被现实磨平了一些棱角,却也自认活得还算真实,虽然免不了被家里的人说“傻”,说“不成熟”,说“完全没长大”……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我而言,继续保持着生活中那份专属的自在才是我最想要的(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至少我还在坚持着去尝试)。
我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活成热狗所说的那种“昨日总总,即使今日两袖依然清风,我不曾后悔过,青春被我挥霍,高飞狗他总是低空飞过”。
我也希望自己能始终保持着那一份对随波逐流的“愤怒”,就跟台上的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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