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音乐先锋-7：解构五线谱

五线谱是运用最广泛的乐谱，其历史甚至比数字简谱更悠久。

而它到了富有先锋精神的现代音乐家手上，又呈现了全新的面貌，有时甚至面目全非。其中有些是音乐创作使然，有些则是来自一种压抑不住的表现欲。

（图源：toddtarantino.com）

上图是Steve Reich的《钢琴相位》（Piano Phase）乐谱，音符分布规则到不同寻常。但实际上它仍是传统五线谱，音乐的特殊性自然而然造成了乐谱视觉上的独特。

不止极简音乐的乐谱看上去特别，复杂音乐也是一样，尤其像John Stump这种喜欢把所有内容都标在一起的更是如此。

（图源：lostinthecloudblog.com）

类似的，有些总谱原本平常，只是因为对不同乐器、不同声部的标识方法略有差别，第一眼看上去才显得别致。

David Behrman, Fixed Attacks

Hansjörg Pauli & Rolf Liebermann, Symphonie Les Échanges（图源：John Cage）

仔细分析，他们对五线谱的态度还算传统，最多有时加了点小动作。

George Crumb, Piece for Piano（图源：John Cage）

由于五线谱水平成行，想做变化的人自然会想到在垂直方向玩花样，大概可以获得纵横捭阖的感觉吧。

Alberto Ginastera, Bomarzo和Gilbert Amy, Antiphonies

Cristobal Halffter, Diferencias Sobre Lineas y Puntos和Larry Austin, Square（图源：John Cage）

（图源：John Cage）

像Louis Andriessen的A Flower Song II这样以五线谱为背景，偷偷夹带私货的也不少。神秘符号大概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Rafael Toral（图源：llllllll.co）

Rafael Toral像是画了几张建筑立面图。但他们基本都还保留着五线谱背景的完整性。

Lars-Gunnar Bodin, Semikolon; Dag Knutson In Memoriam和Gerardo Gandini, Mutantes 1（图源：John Cage）

Pierluigi Billone, Mani Giacometti（图源：llllllll.co）

意大利作曲家Pierluigi Billone值得特别说明一下。即便他在上图中画了一只手，而且乐谱中五条横线经常不全，换成了自己的符号，但很明显，他一直遵守着五线谱水平排列的原则。

（图源：pierluigibillone.com）

以上几位还算规矩的，有些人就没那么安稳了，老想着对记谱工具舞刀弄棒。比如英国大提琴家Anton Lukoszevieze收集并展出的摘录自两本俄罗斯音乐书籍的系列图谱，大家可以从中体会一下作者想揉捏五线谱的冲动有多强。

（图源：thewire.co.uk）

（图源：pinosy.com）

不知道俄罗斯年轻作曲家Vadim Karassikov是不是看过这些图，他乐谱中的悬丝跟它们有相通的感觉。

意大利音乐家Sylvano Bussotti有些乐谱看上去纵向干扰线条也挺多。

（图源：llllllll.co）

他还会把五条线当作实体线条，完成一些“挑线”动作。

（图源：llllllll.co）

挑线并不是Sylvano Bussotti幅度最大的动作，分段切割与旋转他也玩过，构图很有力度。

（图源：llllllll.co）

旋转的感觉还是George Crumb做得最强烈，他直接把五条线变圆了。

（图源：cdn.shopify.com）

（图源：llllllll.co）

法国音乐家Baude Cordier画得不够圆，他想画颗心。

（图源：llllllll.co）

来自德国的Roland Kayn能把圆画得很圆，像密纹唱片。

再看他的其他乐谱，发现手段还真多样。有跟前面几张图一样的牵拉，也有单元分割操作。

（图源：socks-studio.com）

（图源：llllllll.co）

Gian Paolo Guerini的The Hired Killer's Glove也呈现了单元化风格。

在这一类里面，还有爱沙尼亚的Arvo Pärt把五线谱截取成一个个圆形单元。

（图源：llllllll.co）

同样的碎片化手段，更多音乐家走的是不规则路线，多种手法随意混合。

William R. Maginnis Jr., Extention No. 1

François Bayle, Points Critiques

Gertrud Meyer-Denckman, Aktionen-Reaktionen（图源：John Cage）

打碎再重组，Roger Reynolds做得很不错。他对线条方向、长度的利用让画面构图更多对比，更为均衡。

Roger Reynolds, From Quick Are the Months of Earth（图源：John Cage）

爵士音乐家Bill Smith对点与线、粗与细的掌控看上去也有一定水平。

（图源：llllllll.co）

希腊的Jani Christou没有脱离五线谱框架，只是不停变换地使用小人和各种符号填满水平轨道。

（图源：llllllll.co）

（图源：llllllll.co）

就像建筑师做设计通常先画草图，作曲家也会使用草图构思自己的音乐。所以有些恣意放纵的手绘图谱并非正式乐谱，手法也有一定随意性。这张Krzysztof Penderecki的草稿使用色彩区分不同声部，方便识别，所以色彩是功能性的。

当然色彩有时也会得到表现性使用，而且很有效。

Alfred Schnittke（图源：llllllll.co）

Giorgio Sancristoforo（图源：giorgiosancristoforo.net）

Giorgio Sancristoforo的乐谱像装饰画，侧重表现的倾向非常明显了。

很多人都想过把五线谱用作装饰，德国概念艺术家Hanne Darboven就做过一个五线谱墙面。她有一系列类似方阵作品，更多使用的是手写文字。不过跟以上那些图形乐谱不同，这个五线谱墙面并不是以音乐为出发点的。

（图源：llllllll.co）

不要觉得音乐家们太夸张，至少我们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图形背后的五线谱。还有些根本没谱的呢，只能另文专述了。

References:

1. John Cage. Notations[M]. New York: Something Else Press, 1969.
2. llllllll. Experimental music notation resources[DB/OL]. [2018-12-09]. https://llllllll.co/t/experimental-music-notation-resources/149
3. 舒匀. 不拘一格玩想象 当代音乐中的 “图形乐谱”[J]. 音乐爱好者, 2014, 3: 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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