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W.H.Auden）的诗

读的是这本选集，共一百首，试着练习自己译一些喜欢的(｡ ́︿ ̀｡)

W. H. Auden

9.3

W. H. Auden / 2007 / Vintage

2019.8.5

第38首（60页）

As I walked out one evening

漫步之夜，

我走向布里斯托街，

道旁行人，

如丰收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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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

我听见恋曲

自铁路下的拱门传来：

“爱，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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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爱你，亲爱的，将爱你

直到中国与非洲的大陆相接

直到河流跃上山巅

鲑鱼在马路上吟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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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爱你

直到海折水枯

七星崩裂

在天空喧嚷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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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岁月苍茫，乌飞兔走

我怀中却拥着

时光之花束

这世间最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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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全城的时钟

忽而齐声大作：

“噢，别被欺骗

那是不可战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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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魇的洞底

正义赤身裸体

时间从暗影中窥伺

待你欲接吻时便故意高声咳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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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苦痛烦忧之间

朦胧生命一闪而逝

时间却终将大放光彩

在明日，抑或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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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遍野绿茵

转瞬便白雪飞扬

时间切断细密舞步

以及跃入水中美妙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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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将双手浸入水里

淹没你的手腕

深深地，深深望向盆底

想想你曾将什么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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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在壁橱中敲门

沙漠在床上叹息

茶杯上的裂纹

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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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乞者热衷博彩

杰克被巨人所迷惑

那纯白男孩咆哮着

而吉尔躺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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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看吧，看那镜中

噢看看你的痛苦

生活仍然是一场祝福

只是你已无法再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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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站起来，站到窗前

滚烫的泪落下

应当爱你虚伪的邻人

以你那颗扭曲的心。”

||

夜深沉处

恋人已散去

钟声渐止

唯有河流依然暗涌不息。

193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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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8.7

第9首（12页）

Since you are going to begin to-day

既然你今天要开始

就让我们看看你做的事。

你惯于作为依附者

一位不擅独处的人士。

在礼堂热情欢笑复又羞怯

或以光裸的双膝攀登火山石，

手腕因此柔韧，并在精疲力竭后

于你爱人的双臂间休憩昏沉

你回忆着所能坦诚的一切，

抓住所有炉火前的时光喋喋不休；

然而欢愉终将归于我，而非你——迄今为止，

你最聪慧的发明是时兴的皮草

多年间饲养我心爱的那几只蜥蜴

但仍无法控制血的温凉。

你为了能显出这副模样，

取悦众人，也招来些许失望，

而我辗转各地，经历了备受阻隔的几个世纪

受困于气候、战乱或青年们的习气，

改变了对渣滓种类的看法，

欲望与服装的历史一同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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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你在镇上呼唤那些流离在外的愚者

每年树叶落尽他们才写来一封书信，

想一想——罗马人也曾拥有过语言

它整饬了条条道路，却仍难免一死：

你的文化也将会——被遗忘

就像心仪小城曾经的命名缘起——

像潦草记下的故事，常被提及的无名小卒，

像书信中那些隐晦笑谈的旁注，

载具在荒径杂草中锈腐，

美德却依然于此沿途播扬；

而你的信仰却无法帮助任何人飞翔，

只能在下一层造成错乱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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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绝望也不属于你，很快

对你苟安的叱责四面而来：

饥饿与内心的极度痛感

皆因善意已徒劳倾注在错位的断层，

你封闭房屋，调转航向，

进入旷野中祈祷，

我希望那意味着离去，

择取另一种方式，或就寄托在儿子身上；

尽管他拒绝你，并终将加入他们的阵营

总有一天，或早或晚，

我的做法也并无不同——他会被告密，

哭泣，画押，被迫回答，斩首。

不要幻想你能够逃离；

在逾越边界前你就会被抓获；

其他人试过并且将继续

去完结那件他们从未开始的事：

他们的命运一定也与你别无二致，

承受着他们所忧惧的损失，是啊，

多年来错误地处在同一个位置。

192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