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和酱煸鱼干
去绍兴坐乌篷船,摇撸的大叔说他16岁开始捕鱼,去海里。也种地,挣工分。白天帮社里干活,晚上渍鱼。如今干摇撸这工作已经十年,每个月1500元。60元的船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景区年轻的工作人员坐在温暖的空调房里售票,他这黑脸棉帽的沉默的老人,坐在乌篷船的船梢,仿佛坐禅一般,轻垂着双手,眼睛微闭,微垂着颈项,望着船底。等待客人上来,他用赤裸的右脚摇撸,这是南方的一月。常人穿棉衣。一只桨已足够这小船缓缓前行,如需掉头,则用上另一只拖在水里的桨,轻轻地、快速地捣,帮助船掉头,等到直线航行了,他又用右脚摇撸。如果他穿上日本那种分趾的厚袜子是不是会暖和一些。
路过一家挂满鱼干的后院,他看我们对鱼干啧啧称奇。解释说这家有个饭店,所以多做特产。并说他家也做鱼干,前几天刚做了200斤。酱煸鱼干并不复杂,不过用大煸鱼,洗干净了用盐腌两小时,再在锅里放上酱油,烧到滚开,将腌好的鱼干浸入热的酱油里,酱就这样上去了。再一条条挂起来晾干。这200多斤鱼干是给已经工作的孩子用来春节送礼的。
后来在沿河的咖啡馆写这些文字时,又见他载着一对年轻情侣往返,仍然是眉眼微闭,垂看下方,右脚缓慢地,规律地,一下一下摇撸,并不抬头看两岸。
这乌篷船的节目一趟来回不过十分钟,他当班的这一天大概要走几十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