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起舞——Vivaldi器乐作品概览

当Vivaldi的职业生涯开始时，欧洲的音乐正处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期，以宗教音乐为主的复调音乐（Polyphonic）和用于歌剧及室内乐的主调音乐(Homophonic)彼此争鸣，这也映现了宗教影响日渐削弱和城市市民生活的崛起。红发却十分美妙地将这两种调式结合起来，这是当时少有人做到的；因此，红发的音乐兼有淳厚的古意和繁华都市的时尚感，让我们听到了18世纪的街市和乡村的声响。

对于那些认为红发无法是把同一首协奏曲反复写了600遍的人们来说，红发的传记作者Pincherle强烈建议他们从管弦乐的角度认真听一下红发的慢板乐章。1710年以前，Concerti Grossi的慢乐章似乎只能用弦乐来演奏，红发则试验了各种乐器，在慢板中形成多样化的协奏，赋予慢乐章强大的表现力，正如同歌剧中女高音的咏叹调常使人热泪盈眶一样：

一、四声部弦乐加羽管键琴作为通奏低音。所有弦乐用赋格式的齐奏与仅用通奏低音作为支持的孤立独奏形成强烈对比。二、仅使用大提琴和键盘乐器作伴奏。这种形式大约有一百首。这样独奏部在节奏上拥有了极大的自由度，既出于它强大表现力，也由于它被赋予了大量的装饰音。三、 仅用羽管键琴伴奏，去除大提琴。这样精简配器，弦乐之间再也不会互相干扰，中提琴和大提琴全部静默，只留独奏小提琴在伴奏提琴下恣意发挥。四、 由整个管弦乐团伴奏，但去除羽管键琴。吕利和A.斯卡拉蒂有时会在歌剧音乐中抑制羽管键琴，改用大提琴，以使弦乐整体构成和谐。红发跟随这一潮流，在不少慢板中也使用了这种形式。五、 去除所有低音乐器，键琴及大提琴一类。这也是歌剧音乐的主要配方。红发有超过50首慢板如此实行，有时数把小提琴以云絮般轻弱的和声伴奏，或用三十二分音符的颤音以最弱（pianissimo）的方式伴奏。

下面逐一品评一下红发的主要器乐作品：

弦乐作品:

红发最初正式出版的作品Op.1和Op.2小提琴奏鸣曲似乎尚未摆脱前辈大师Corelli的影响，尚未解脱前人在调性和乐句编排方面的束缚，固然这两部作品有着红发一贯的美，但年轻的红发个性尚未得到张扬，这更像是他亦步亦趋地对Corelli的致敬之作。小提琴大师Accardo与I Musici乐团录制的这个版本优雅曼妙，使这些早期奏鸣曲的感觉处于Corelli和Vivaldi之间。

Op.3 “和谐的灵感”1711年出版于阿姆斯特丹。这部作品获得了极大的成功，30年间在荷兰再版了20次，英国6次，法国5次。其曲目在欧洲得到广泛的演奏，被改编成各种大小乐团的曲目，在室外和室内都常常演出。红发的个性在Op.3中开始明显张扬开来，他用贯穿始终的调性和多变的节奏展示了他明显的个人印记。12首曲目分成四组协奏曲，每组分别为单小提琴、双小提琴或四小提琴领奏， 构成美学和秩序的完整循环。

当时的音乐史家Charles Burney动情地评价说：“所有的乐手都在演奏这部作品，它不但让你直上云霄，更让你领略鸟雀在高处欢唱的音符。” 音乐学者Alfred Einstein对No.8的末乐章如此评价：“仿佛巴洛克殿堂庄严的门和窗忽然敞开了，大自然清新的风吹了进来：一种17世纪从未听闻过的魅力，一种包罗万象的声音向世界发出了呼唤。” 的确，自然清新的气息在这部作品中流动，旧时代终结，现代生活从此开始。

这部作品并没有任何杂耍般的炫技，它在音乐上的灵感更胜过了技巧本身。作品标题的张扬姿态更多是指和声上的大胆创意，而非乐器演奏的难度。其中部分曲目慢乐章只用羽管键琴衬托独奏小提琴，实现声音上的和谐。No.5，No.7，No.8的慢乐章固着于转调上，韵味毫不减弱。独奏波折起伏，常常超过40个小节；但是齐奏变得更加有组织，成为交响乐式的乐章。

La Stravaganza完美地回应了有人说红发“不怎么寻求旋律的和谐，而更追求高难度的技巧和古怪的乐句”。这部作品深刻影响了Locatelli, 相同的节奏也出现在了Leclair的第一部协奏曲中。

这部作品的前四首就是著名的“四季”。这时红发的作曲理念与之前有了相当大的转变。这套曲目的大多数都有个感性的名字，四季之外，还有“海上风暴”，“欢悦”以及“狩猎”，此种做法也是开了乐界的先河。“四季组曲”分别配有一首短小的十四行诗，将岁月的场景具象化为文字，帮助听众理解音乐的抽象表达。的确，一边阅读这四首十四行诗，你对音乐世界的理解一定会加深许多：春日的鸟鸣和雷声、夏日的暴风雨和蚊蝇嗡嗡、秋日丰收后的舞蹈和狩猎、冬日炉边的火焰和北风呼啸；小提琴独奏讲述主题事件，伴奏乐团营造季节的整体氛围。在著名的“夏”的急板乐章里，有一个不断下降的快板，完全在第五弦上演奏，以实现第三、第四弦的多样色彩；这里红发注解道：“Sopra il Tenore e Basso（保持在次中音部和低音部上）。”

在“秋”第二乐章慢板和“冬”第一乐章快板，你会发现对乐器的妙用，这两首用羽管键琴分别表现秋日醉眠的幻梦和冬日的雪花，仿佛儿时欧洲民间故事的再现。No.5 "La tempest di mare（海上风暴）”， 三个乐章分别象征变幻莫测的大海狂暴或平静的场景；No.6 “ Il piacere”，用抽象的音乐来探索“欢乐”主题: 第一乐章快板中，一个华丽的五分音符象征欢笑，而广板表现孩子香甜的睡眠，末乐章用大跨度的音程表达喜剧小丑的表演。

在这部作品无数个版本中，I Musici-Accardo和The English Concert-Standage版最为经典。而Arthur Grumiaux版则相当别致，“夏”的急板面对狂风暴雨而处惊不变，的确是一代大师Grumiaux优雅本色的最好表现。

这部作品献给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后者本身也是个品味不凡的音乐家。皇帝无疑相当欣赏这些曲目，他在的里亚斯特停留的两周期间和红发讲的话可能比他和大臣们两年内讲的这部作品献给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后者本身也是个品味不凡的音乐家。皇帝无疑相当欣赏这些曲目，他在的里亚斯特停留的两周期间和红发讲的话可能比他和大臣们两年内讲的话还要多。“里拉琴”这一古希腊乐器不仅是所有弦乐器统称，而且也呼应另一位曾受到哈布斯堡王朝赏识的威尼斯前辈音乐家的作品——1673年Legrenzi也作过一部“La Cetra”。No.6和No.12 对小提琴弦作了特别调音处理（scordatura）， 这在德语国家特别受欢迎。

这部作品是献给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的，后者本身也是个品味不凡的音乐家。皇帝无疑相当欣赏这些曲目，他在的里亚斯特停留的两周期间和红发讲的话可能比他和大臣们两年内讲的话还要多。“里拉琴”这一古希腊乐器不仅是所有弦乐器统称，而且也呼应另一位曾受到哈布斯堡王朝赏识的威尼斯前辈音乐家的作品——1673年Legrenzi也作过一部“La Cetra”。No.6和No.12 对小提琴弦作了特别调音处理（scordatura）， 这在德语国家特别受欢迎。

在前言中有如下说明：“为了实现协奏曲最完整的效果，必需有两支双簧管或可替换的长笛，六把小提琴，三把中提琴，两把大提琴以及一把古低音提琴或巴松管。如双簧管或长笛缺位，演奏者也可以通过加强多把小提琴的伴奏来烘托小提琴独奏。” Op. 9最显著的特征是主调音乐的组织，其中有10首慢乐章都是同一个调式。红发显然是想把整部作品组织得更有整体感，这一特征在12首协奏曲中贯穿得相当成功，是红发写过的最具激情和气势的作品。

红发尝试了各种搭配的多乐器协奏曲，这些实验几乎穷尽了协奏曲在配器上的可能性——双小提琴，三小提琴，四小提琴，双小提琴与单大提琴，单小提琴与双大提琴，双簧管与小提琴，等等，乐评家们通常将之称为和声协奏曲（Echo Concerto）。以红发的才华，他显然对两种乐器形成的声音交融大感兴趣，它们之间形成更加明显和强烈的戏剧性声音冲突，十分善于造就令人惊喜的效果。

红发尝试了各种搭配的多乐器协奏曲，这些实验几乎穷尽了协奏曲在配器上的可能性——双小提琴，三小提琴，四小提琴，双小提琴与单大提琴，单小提琴与双大提琴，双簧管与小提琴，等等，乐评家们通常将之称为和声协奏曲（Echo Concerto）。以红发的才华，他显然对两种乐器形成的声音交融大感兴趣，它们之间形成更加明显和强烈的戏剧性声音冲突，十分善于造就令人惊喜的效果。

RV544名为“Il Proteo o sia il mondo al rovescio(普罗透斯，或颠倒的世界)”。普罗透斯是希腊神话中变幻莫测的海神。显然，这幽默的命名展示了红发对多种乐器的高级反串玩法，他是这样备注的:“独奏小提琴要能够提高一个八度。第一协奏部要比独奏小提琴弱。独奏小提琴要能演奏大提琴的独奏部分，反之，大提琴要在实际音高上演奏独奏小提琴的部分。”

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一世十分羡慕路易十四那充满艺术气息的宫廷，意欲在他的德累斯顿也复制这样一种集建筑、艺术、文学和音乐于一身的排场(其实当时每一个德国小公国都竞相模仿路易十四的气派)。到了十八世纪中页，德累斯顿已经成了“易北河畔的佛罗伦萨”。他派遣小提琴手Pisendel前往威尼斯学习音乐。这个年轻的萨克森人与红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红发有一套曲目注明是为Pisendel而作。随后，已经享有盛誉的红发也被邀请去往德累斯顿。因此，红发相当一部分音乐手稿被留在了那里，时隔两百年后在德累斯顿图书馆重现于世。

在红发这些未正式出版的手稿中，有着更多大胆的实验，他与当时最优秀的一些德国音乐家比如Pisendel以及Quantz的合作，使得意大利与德国的音乐意象交相辉映。Naxos一套四联精彩演绎了红发德累斯顿手稿中的音乐，Vol.2的曲目选择尤其出彩。

在正式发表的作品以外，红发还有20多首协奏曲有明确的标题，描述某种情绪或场景，比如“il Riposo（休憩）”，“L' amoroso（爱）”，“il Sospetto(疑虑)”， “L'inquietudine（躁动不安）”，“il favolito（最爱）”等等，代表当时主题音乐(Program Music)的潮流, 红发用纯音乐实现了各种情绪的表达——渐弱的弦乐表达柔情或宁静，活泼的不均匀构成表达躁动。

在“La Notte(夜之协奏曲)”中，红发用六个乐章分别表达了夜晚的几个阶段:日暮降临，城市夜晚的喧闹生活开始，逐渐平静下来，进入宁静的午夜，随后黎明破晓——日常生活的经验印刻在了美妙的音符中。尤其第二乐章急板“Fantasmi”, 使用了不寻常的变调，提高小调音阶而不改变主调和次中音。“L'inquietudine（躁动不安）”则非常像当代噪音音乐家的声音实验，大有先锋前卫精神，虽然不太动听。

Anna Maria（1696-1782）是从小在Pieta收容院长大的孤女，却拥有卓越的小提琴天赋。她是红发在Pieta音乐班底中的重要乐手，红发将她培养成了整个城市闻名的小提琴家，她的音乐被誉为“善与美的代表，得以匹配天堂的生灵”。红发有20多首协奏曲是为Anna Maria而写。在她留存下来的160份演奏乐谱中，人们看到她在乐谱上的亲笔注记，这反映了她对这些作品的个人理解和修饰，也作为珍贵的史料演绎了她同时代的演奏家如何演奏小提琴。

在红发的时代，大提琴已渐渐离开不起眼的伴奏地位，红发显然为这个时代提供了最卓越的大提琴奏鸣曲和协奏曲。他主要使用大提琴的中高音部，不太关注低音部——显然是要留给伴奏的大提琴处理。如果在高音部过于大胆，他也会进行调和，在适合的部位进行乐器联合。他在曲调中制造断音，使用碎音（Brisure），琶音，或者交叉换音（bariolage）。但最重要的是，他的大提琴慢乐章局限在其应用音域——两根高音弦D和A，使曲调纯净、平滑，维持明确的情绪，使之连贯成一体。

即使仅作为协奏，大提琴也常常独立于键盘乐器，有时负责节奏更快的部分。在红发一部分都灵和德累斯顿手稿中，总有一部大提琴作为必需的协奏，伴随小提琴独奏。在“La Stravaganza”某一首的末乐章，独奏大提琴始终用活泼的16分音符伴随独奏小提琴始终。在德累斯顿和都灵的乐谱中，作为必需声部的大提琴与独奏小提琴互相竞赛；在Op.4的一首曲目中，最后一段小提琴独奏与大提琴独奏相伴，两种乐器都使用飞快的16分音符。

红发在早期就以现代手法使用低音提琴演奏最低音部，之后他逐渐用大提琴代替低音提琴。但有时在巴松管协奏曲中，仍使用低音提琴伴奏。

红发至少写了8首Viola d’amore（古中提琴）协奏曲，有时以四声部弦乐和弱音处理的木管乐伴奏。Viola d’amore无一例外地全部用于独奏，因为它不同一般的音色和独特的演奏技巧，创造出一种迷人的氛围，只有很少一部分乐手能够驾驭。这种乐器常常用在歌剧中，或为康塔塔伴奏，歌手的声音在Viola d’amore清越而朦胧的声响陪衬下常显得格外动听。

红发为六弦的Viola d’amore谱写了D，A，D，F-sharp，A，D调，或不指定主调，由鲁特琴手和提琴手根据自己的需要决定。作品中有和声段落，三个声部或四个声部可以轻松地同时演奏，同时也包括飞快的主调演奏段落，使Viola d’amore展现小提琴和精神和风格。

管乐和曼陀铃作品：

传统观点认为意大利音乐界偏好弦乐而在管乐上无所作为。红发的一百多首管乐作品在20世纪初重现于世，顿时让人耳目一新。以红发对各种乐器的实验热情，他对管乐——尤其是木管乐器的运用——显然为我们的听觉添加了新的喜悦。

双簧管的音色清亮、悠远、而又温柔，被一些音乐大师认为可以相当于小提琴。正是双簧管演奏家的成功，使得Corelli的晚年黯然失色。作为小提琴大师的红发双簧管作品的谱曲和编排上当然展示了卓越的才能。双簧管有时被用来替代演奏难度较高的小提琴独奏，试图穷尽这种乐器的可能性。双簧管被红发以现代音乐的模式处理，在管弦乐中表现精心定义的情绪，比如在Op.8，No. 10，Caccia中，只在广板乐章出现双簧管独奏。红发的双簧管既可用于歌唱般的旋律，也用于飞速的快板。

红发是当时第一个出版长笛协奏曲的音乐家——Op. 10。 在当时的乐界，长笛通常被用在歌剧中，利用其音色来象征田园风光。红发同样用它来象征鸟雀啁啾和田园意象，比如RV428“il Gargellino(金翅雀)”, 或者RV 335 “il Rosignuolo(布谷鸟)”。同样，他也为长笛写作了流畅如歌的慢板。

红发的长笛音乐的应用音域为a’到e’’’,更罕见的是他把长笛的音域降到f’——长笛上的第一个音。最常见的构成是附加在主曲调和主和弦上的快速吹奏的音阶、颤音和琶音。

巴松管（大管）这种乐器得到了红发独特的偏爱。他是同时期唯一写作巴松管协奏曲的音乐家。在迄今发现的40首红发的巴松管协奏曲中，他已经使这种乐器摆脱伴奏地位而提升到独奏乐器的地位。Pincherle推测说，红发身边一定有一位优秀的巴松管乐手，或许是一位主顾，也可能是他的乐团成员，技能卓越，使得红发不厌其烦地写作了一整套曲目作为这个人的保留曲目。这些作品的应用音域为两个半八度——C到g’。

正如双簧管可以比拟小提琴，巴松管音色浑厚低沉，与大提琴异曲同工，因此在规模较大的管弦乐中，红发不仅常常用它作为小提琴的低音协奏，甚至在大提琴协奏曲中，慢乐章的大提琴独奏也可以只用巴松管协奏，创造出温润融合的声音表达。

虽然红发常在歌剧中使用鲁特琴或曼陀铃作为点缀，尤其是出色的“Juditha Triumphans”，但真正可称为鲁特琴或曼陀铃协奏曲的只有4首，其中一首还是动用了10几种乐器的“Concerti con molti Istromenti”。

双曼陀铃协奏曲（RV532），高贵而果断，它的节奏形式是红发和Albinoni长期以来引领潮流的常用手法，也是Bach毫不掩饰地向他们学习的：华丽的段落，飞快的音阶、三连音、装饰音，不断攀升的音符仿佛从中飞溅出来——这种手法也是借自小提琴的。

版本选择

关于唱片版本的选择总是见仁见智。对红发的演绎很难把握一个恰当的度，既然红发将自己的音乐命名为“La Stavaganza（张扬）”，“Il Piacere（欢悦）”，“L'inquietudine（躁动不安）”，“La Tempesta di Mare（海上风暴）”，你总不能搞得太寡淡，但是太疯狂了又失去音乐之美。

大致上，意大利老一辈的乐团尤其是I Musici乐团的版本，可能最接近真正的红发；而意大利60年代后出生的年轻一代都是玩摇滚的；英国的乐团端庄但是太寡淡；法国的乐团失之绵软；德国的乐团还是更适合德奥系——最让人惊喜的居然是比利时和瑞士的音乐家们，比如Banchini与Ensemble 415，Roel Dieltiens与Ensemble Explorations，Amandine Beyer与Gli Incogniti等，位于欧洲中部的他们不偏不倚，完美地演绎了古意盎然又水银泻地的红发精神。

红发的小提琴、长笛和双簧管，常像枝头鸟雀在欢唱，而大提琴和巴松管也同样活泼，又仿佛马戏团中的狗熊在威尼斯的狂欢气氛中萌动起舞；如此一来红发正像是神话中的农牧神，当他的乐器奏响时，普天下的生灵都要随着他欢歌舞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