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我就成了一个没用的人
引言
老规矩,一年一度生日记。
这一年很特殊,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失业,以至于这几天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没用的人。注:此处的没用与某旦“自由而无用”的无用还是不同的,这个就是单纯的没有用。
I. 曾经我以为我会是一个有用的人
小时候我以为长大后我会是一个有用的人,因为我成绩拔尖。——你看思维单一了吧,以为成绩好就是有用。
上了大学,尽管不是名牌大学,我还是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因为我校属于某某特色院校,我专业属于我校拳头专业、上海市重点学科。刚上大学那会,我还单纯地以为着好好学习四年之后自己就是一个复合型高级人才。——你看还是思维单一了吧,以专业论是否有用。
虽然很快逃课+英语成了我的新专业,咳咳,我还记得大二的时候我一个童鞋很严肃地跟我说你这学期就只上过你那些选修课吧,就这样我忘了我偶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再后来毕业找工作,出国读书,每一步动作也都是从平台、职业规划这些词汇上出发的,倒是没有刻意在意是否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有关。但是,走着走着,到了现在,才发现,呀,我竟然成了一个没有用的人。
II. Jumpy的十年
有一天,我妈突然痛心疾首地跟我说,XXX你浪费了十年。
我一惊,好像还真是,虽然她本意感慨的是我的感情,但是感情也好工作也好都是这样啊。
这被浪费的十年是2006.10.29-2018.10.28,物理上一共12年除去腐国两年,差不多本科+工作就是十年。这十年我应试,我跳槽,我也碌碌无为。说turbulence也许太夸张,说被浪费也有点太残忍,总归学到点什么嘛,但是说jumpy是不为过的。
同时,窃以为jumpy这个词妙在他还有神经质,坐立不安的意思。
III. 时光之魅
这里的时光之魅有两层含义:
1. 关于28日参加的一个《时光之魅:欧洲四国的建筑和城镇保护》读书分享会。
2. 我想挖一下,这Jumpy的十年背后,有什么收获和反思嘛?
之所以扯一场读书分享会,就是这本书的写作时间也正好是十年,而我从这本书中也的确让我看到了自己的问题,以及从其他人的思路上貌似也看到了一些可以尝试的新思路。
1.《时光之魅》
作者是一对夫妻,都是曼大哲学博士、建筑师,2005年回国参加北京奥运场馆建设。据说,两人两历时十年,走了200多个城市,调研了500多处历史建筑和近现代建筑,拍摄了1000多张照片,查阅了200多本参考书,绘制了了近200幅示意图,才最终写成本书。
先生没有出席今天的分享会,太太和她东南大学以及曼大的童鞋出席了今天的活动。活动开始,太太介绍这十年来的努力声音一度哽咽,而她的童鞋们呢一开始当然也是噼里啪啦一通赞美之词,但是说着说着有点敏感的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弦外之音。比如,她一位博士生导师兼杂志社主编的童鞋提到,何老师是很坚持的人,不同于这个时代大家的功利,她甘心做点什么。她还说,像我写书,不可能写十年的,两年一定要写出来。
其实,我也觉得十年写一本书,有点长了。当然,这里可能是我误解了什么,也许人家博士生导师姐妹花根本没有我所理解的意思。
我并没有看完本书,只是从前言和有关英国和德国的两个篇章来看,发现之所以耗时十年一大原因就是想要的太多。
从本书的目标读者就能看出作者想要的很多。前言提及,本书的另一目的是吸纳更广泛的读者群,作者希望这是一本集“学术性、专业性与普及性、趣味性和实用性” 。
再看作者的目标读者,包括(i)从事城市建设管理、历史建筑和城镇保护工作的政府公务员、专业人士;(ii)作为城市规划和建筑学院相关历史建筑和城战保护专业的研究生教材;以及(iii)对欧洲文化和城市感兴趣的普通读者。
这里并没有差评作者的意思,只是从书里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花很长时间写论文的自己,想要面面俱到的自己,以及找工作的时候工作内容和工作量都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团队又要专业和友好的自己。
当然,也许十年不是最大的问题,更为关键的是谈到后来大家谈到城市改进中大拆大建也是必然的,比如欧斯曼对于巴黎的改建。那么从这个角度讲,作者花了十年时间探讨仅仅保护和修复这个问题,是不是又少了一层现实意义?这个又好像那个低头拉车的自己,抬头仔细一看发现,好像方向不对。
相比之下,在我看来,作者曼大的童鞋,现某建筑师事务所创始人及建筑师给出的以下建议更具操作意义:
(1)删除相关内容,整理成一本旅游书籍。
在建筑师看来,写这本书并不会有多少收入,而旅游书籍能补贴作者,所以可以删除一些内容,出一本旅游书。
现场的读者哈哈哈大笑,这位建筑师的太太也在,接着就发言,她是不同意这个想法的。但是,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或者从普通读者的角度来说,我也认为建筑师的建议很靠谱。
(2)研究下英国保护历史建筑的法律体系,写个报告,给政府官员看。
建筑师认为这也许能更直接地解决我国之前城镇化现在特色小镇项目中的一些盲目大拆建行为。
我深以为然。这就是方法,educate the client以及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3)专业人士的作用是引领。
这个观点与书本写作本身无关,而是来自一些读者提问。现场有在甲方做项目的,也有做咨询的,也有学园林设计的研究生,大家都提到目前甲方更为关注钱,甚至政府也是关心税收,现实面前,所谓的情怀貌似没有用武之地。事实上,他们三个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相同的问题,即,市场就是这样,以一己之力很难抵挡些什么,也提了实质相同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专业、情怀与现实的压力。
实务人员就是实务人员,建筑师的第一个建议其实还是要大家了解市场,并举例说了学术气息太浓并不会赢得项目,但是在了解市场之后可以以好的标准进行引领。他还以贝聿铭为例子,说贝就是能很好地说服、引领客户。
这个建议很醍醐灌顶。作为一名曾经的基础设施领域律师,特色小镇项目参与团队,我深深地理解现场那三位读者的困惑。但是,以好的标准引领,却是一个很积极的能改善相关问题的建议。首先,他让专业人士依然有情怀,有使命感,不会觉得自己助纣为虐(有时候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其次,这的确是一个有利于市场健康发展的建议。毕竟,是以好的标准引领,而不是听之任之。最后,这也不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至少有情怀的专业人士的在场好过他们的退场。
2. Jumpy背后
从职业发展的角度,很难言说的十年,或者是,没有职业规划的十年?
从心智发展的角度,成长肯定是有的,但是比同龄人慢??
但有以下几点值得庆幸:
(1)我没有停止学习,职业所致。
(2)我也没有停止反思,性格所致。
(3)我也没有做过坏事害过人,善良所在。
(4)我也还没有成长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少女,虽然严格意义上我应该先给油腻下一个定义,但是,我本能地相信鉴于前述(1)(2)(3)无论按哪一个定义,我都不油腻。
那么问题貌似出现了,那为什么这样的我还是jumpy了呢,也许是前述overdue.
- 太想学习,但尚缺乏系统性,以致引发焦虑;
- 反思过头,自我批判太多,思虑过多,以致自信不够以及犹豫不决;
- 太包子,职场上不会怼人,可是呢,据说自己天生长着一张不够平易近人的脸=。-
IV. 总结
人说三十而立,然而站在三十出头的路上,我并没有而立,倒是成了一个没用的人。
但是,在读书分享会回家的路上,我又在想,没道理啊,我好歹受过高等教育,也算有思想,再不济也不可能没有工作。
最后,感谢上博、上图、上历博、宝图以及我买的各种书在这大半年给我这个没有用的人带来一些宝贵的养分。
2018,相比所谓的有用,我更希望以后的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对,自由而无用的那个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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