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查看话题 >鲁迅、王小波与漆树叶甲幼虫
古代有两军对垒,其中一军极爱清洁。至于是哪一军,因为时下宗*教敏感,我就不说了。对方想出的办法是用粪便做武器。于是这“洁军”自然只好败退。这也算是知己知彼——起码对手知道自己用的是粪便。要是用了粪便还不认,硬要说那是对你的信托,那孟母便是割破了全世界的席子,也无用了。
鲁迅这个人是碰不得的。 以前我以为既然是批评者,懂得各样的批评技巧,自然也懂得接受批评。 梁实秋大概也是出于爱才,认为鲁迅不当写那么多杂文,多写小说要紧。结果受到了鲁迅的抨击。 梁实秋便说了文章开头那句话。说完也就罢了,可他还要比兴:你一碰他,他就跳到云端来骂你。 对能跳到云端的人,哪里能轻易说云端事。是以鲁迅回击:不是我跳到云端里,是你在跪着看我,你跪着看我时,我自然就在云端里。
梁实秋掩面下。从此不再碰迅哥儿——毕竟跪着并不好受,哪怕只是在言语中。
虫子的志向或者不同。
今日看到有自然友邻转发一图,是一种黄色的虫子背着自己的粪便。解说大致是这样的:“漆树叶甲的幼虫,把便便盖在自己的身上,以此躲避掠食者。”,有人继续解说:“我们一般称为凹缘跳甲,是叶甲科跳甲亚科凹缘跳甲属的。该属寄主主要是漆树,幼虫有背粪习性。”
漆树叶甲也罢,凹缘跳甲也成,它背自己的粪便防身是它自己的家族遗传。别人不好说什么。但想它竟然寄生在“会咬人的树”漆树上,就让我要想学梁实秋的比兴了。
在过去,黎族人到深山砍漆树,被漆树的生漆喷伤,村民们会把这树捆起来,骂漆树官员无能,没有管好自己的部下。至于自己为什么砍漆树,则另当别论。据说被喷的村民,伤口一般都会因此很快痊愈。——由此可见树比人自觉,好管理,会反省。且这么厉害“会咬人”的漆树,还容忍背粪的虫子在它叶间树枝上爬行,甚至蚕食自己的叶子为生。这简直可以用上“宽容”“博爱”之类词汇了。至于人类用它的漆来油漆家具,使它更循规蹈矩,油亮发光,它也愿意配合,换个面目来活。
王小波也写杂文,不过他在杂文里说:政治的事情有比我更聪明的人在管……可见此人是不会轻易跳云端,是知己知彼的。他认定自己的小说才算是作品,也是他当做的事情,至于跳甲是不是要背粪,他是不是要喷漆,他自是有度。便是别人批评他《青铜时代》不如《黄金时代》好。他也能淡然回:《黄金时代》是要用命来写的——便是自己的作品,当用多少命,他也明白,自然更不会跳云端,毕竟跳到云端风光一下,也还是要下来的,何况这也要用命。
古代有两军对垒,其中一军极爱清洁。至于是哪一军,因为时下宗*教敏感,我就不说了。对方想出的办法是用粪便做武器。于是这“洁军”自然只好败退。这也算是知己知彼——起码对手知道自己用的是粪便。要是用了粪便还不认,硬要说那是对你的信托,那孟母便是割破了全世界的席子,也无用了。
不过王小波对孟子的评价很低,几乎要归到祸国殃民的族类里去。如此,孟母的席子在他看来也是白割了,还说不定是粪席。
说到古代,不禁想起以前新浪毒沙的一位文友。说是很仰慕那些作战士兵的气度:他们会对战败者脱帽致敬,哪怕对方不幸成了尸体。便也想跟着对他们脱帽致敬。但此友冷静下来又想:可那样不免又要回到黑暗的中世纪……
但其脱帽致敬心意,在这粪林便弹的人世,也算得上一雨过天晴的南方骑楼,可容人在其下,暂避风雨。
虽然,玛丽安·摩尔对父亲“将我的房子当作你的旅馆。”邀请的回应是“旅馆不是居所。”。但里尔克却又在秋日里说: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我没有原文,不太清楚,他们说的居所和房屋的意思,那是指家吗?
还是回到树吧,大卫在诗篇中,有一段这样的心愿:我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 按时候结果子, 叶子也不枯干。 凡我所作的尽都顺利。(诗1:3)看起来似乎真不错。但要用心看,也有很多不容易:比如说一棵树怎样才能(才算)栽在溪水旁,这是树能决定的吗?其余句子的诸多看似的遂顺,推理起来也相类。
自然,我的溪水是里尔克在秋日的开头说的:“主啊,是时候了”的那个主。大卫的也大致如此吧。
图为漆树叶甲也或凹缘跳甲网友微博的截图,本当转发,但那样我就不能写这么多“云端”字了。抱歉。

安歌的最新日记 · · · · · · ( 全部 )
- 辛波斯卡和远东的膳食 (16人喜欢)
- 酸奶秘方 (75人喜欢)
- 我想嫁给你 (9人喜欢)
- 鸾鸟自唱,凤鸟自舞 (33人喜欢)
- 棒棒儿捶在岩板上 (25人喜欢)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 语法跑路的意外之美 41.4万次浏览
- 那些不该被遗忘的女性艺术家 1.4万次浏览
- 看展记 4130.7万次浏览
- 如果可以定制今晚的梦 13.4万次浏览
- 寻找北京街巷胡同里被忽视的古迹 7.9万次浏览
- 那些后悔读研究生的时刻 108.3万次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