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与安生:一旦开始,不顾结局
安生说她活到27岁就够了。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过什么样的故事,这个念头是如何就扎根在心里。但我知道我自己的:科特 柯本28岁开枪自杀、吉姆 莫里森28岁猝死浴缸。27?28?看,我们有时就连岁数也无法确认一致。可我始终默默将这个数字埋在心里,在一些醒来的早晨,这个数字就在我心中纠缠。但终究,我只默默地迎来了第二十八年的生活。我羡慕安生。
七月也是羡慕安生的吧。她虽然一直过着安稳的生活,内心却并不平静。她听不过安生讲述自己的“流浪”的苦日子,看不过她“低贱”地靠男人讨生活。她最终不也登上船,四处漂泊?七月大概想不到自己会在27岁死去。安生也想不到。那不是自己曾许诺过的年纪?可安生不会让七月就这样死去。在自己的小说中,七月会永远自由地流浪下去,替自己,也替安生。而七月的女儿,安生会带着对七月的爱,照顾好她。
安生要七月别装,“苏家明可能不了解你,我比谁都了解你。你心里算得清清楚楚。”七月心里知道:自己最会装乖巧讨好别人;自己有些东西无法与安生分享;自己对安生的爱比不上安生对自己的;知道安生除了自己再没别人;那天在山上的庙里,自己躲在山石后面,什么都看到了;知道安生会离开,将家明留给自己.....
那次上海之行的争吵后,安生搭上最早班次的公交车要离开,七月从酒店追出。再一次,如同安生第一次坐火车离开时那样(“七月,你要我留下,我就留下来。”),她说不出挽留的话,只能看着安生离去。
很多年后再见面时,在北京。“就是命不好”的安生无处可去,寄住在苏家明家里。七月爆发了。
七月叫安生也别装,“你不是不穿胸罩的吗?......家明喜欢的是我这种老土的......”“你每次寄信给我,最后都问候我男朋友,什么意思?”“你一直还戴着这个护身符”安生心里也知道,她却只能哭着问:“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七月也无法回答,只能泣不成声。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七月给苏家明一个月时间:是选择七月,还是安生?
七月最终让家明逃婚,她想成全安生。自己则像原来的安生那样四处漂泊,此时的安生却逐渐安定。我们从来不知命运会将我们带向何方,纵然我们曾试图紧紧攥在手心。
安生和七月再相见时,七月怀着孩子。两人躺在床上,如同十几岁时那样,安生伸出手臂,让七月依靠。再一次,全世界能依靠的似乎只是彼此。 木心说:“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皆可原谅。”
七月与安生,一旦开始,结局如何,也就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