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花谢花开，已成往事随风 - Kashiwa Daisuke和Program Music

     今年年初偶然看到大腐即将在四月发行《Program Music》系列的正统续作，内心难掩的激动，就像彻夜等待狮子座流星雨那般痴情与专注，正因如此勾起了许多对大腐音乐的记忆，碎片般掉落在脑海，好似四月的樱花，柔美也充满了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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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我特地翻出07年发行的《Program Music I》，那是大腐从德国厂牌[onpa]回到日本后创作的首张作品，我想许多人正式因为这张佳作，对大腐留下了不解的情节（楼主则是因为《5 DEC.》有兴趣大家可以百度）。专辑的构成只有2首歌，平均单曲时长30分钟，由midi creative与noble lable联合发行。而作品的主题非常清晰，T1为宫泽贤治的经典作品《银河铁道之夜》，T2则是太宰治的短篇《奔跑吧！梅勒斯》。
     有幸的是刚好这两篇小说均有拜读，所以哪怕过了这么久，当时的感触依然会被天马行空的零碎电子，透着无奈哀凄的弦乐及叙事感极强的钢琴所勾起。《银河铁道之夜》是个悲伤的童话，”讲述了家境贫寒的小男孩乔邦尼有一天在山丘里睡着后，在梦里他与班上最要好的朋友康贝瑞拉搭上通往天国的列车，看到了许多壮阔瑰丽，不可思议的美景，醒来后发现只不过是个梦，跑下山丘后，却听到他最好的朋友康贝瑞拉已在河里溺死的消息“。

      T1可以分为几个章节，开头把所有音符拆散撕扯成碎片，诡异又安静的描画着似梦非梦的幻觉，隐约听的到从远处传来的铁轨摩擦，随之弦乐正式铺排而来的弘大隽永、如同星河璀璨，光芒四溢，组合弦乐如交响乐般华丽，让人情不自禁的目瞪口呆。22min之后是梦境的破裂，得知好友死讯后的内心刻画尤其细微，电子与提琴的交错穿插，沉重不安的旋律宣告着内心悲恸的决堤，25min之后迎来最终的高潮，电子节奏与混响的弦乐，穿插钢琴的柔美，那是最后与康贝瑞拉在梦境里的快乐时光，现实竟然残酷到让人毫无喘息，回忆永远都是最伤感和寂寥的吧，结尾处疾走的乐曲中穿插着孱弱的女声，就好像是天国之钟的清脆铃音，向往光之所在，又面对死亡般恐惧。

       T2的故事来自太宰治的短篇小说，故事内容是企图刺杀国王失败的梅勒斯被判处死刑，但梅勒斯祈求国王给他三天时间去参加世上唯一亲人妹妹的婚礼，并让最好的朋友石匠代替梅勒斯坐牢，如果三天内失信没有回来，石匠就会被处死。国王本不相信人心，但想着梅勒斯永远不回来，石匠就会被处死，如此昭告天下丑陋险恶的人心。而梅勒斯为了完成和朋友最后的誓约，拼命的赶回家乡又跑回皇宫，这一路上对死的恐惧，对亲人的不舍，对背叛朋友的不忠。在5min后弦乐与节奏急速奔驰里，一幕幕的内心戏码仿佛看的清清楚楚。16min纠差缠绵的弦乐是归乡后难以割舍的念想，电子和提琴就像善恶的对立面，在经过了斡旋与挣扎后，乐末开始了奔回皇宫的情节，紧张又悬疑的压迫感，电吉他失帧锐化的音色穿插在钢琴与节奏之中，这是一场赴死的盛宴，狂热而野猩，就像急速燃烧的火烛，为了最后一点光亮，完成与朋友的约定，不惜一切的与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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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暌违数年的新作，也在最近发行了，延续了前作的套路，这次的创作灵感来自たむら しげる老师在05年创作的绘本故事《水晶山脈》对比发现连封面设计和原著别无二致，故事内容也非常简单，讲述了兰斯洛特与博士在异世界水晶山脉的探险，海蓝宝石、红宝石、玛瑙、萤石各种原石结合着奇妙的探险故事，一边叙述着水晶的闪闪动人，一边则是形成如此动人色泽背后的漫长时间。有些类似稲垣足穂的《一千一秒物語》，而这个绘本更像是一本矿物质的图鉴。

   T1使用流畅非凡的钢琴，缠绵悱恻的勾起了对专辑的听欲。想当年noble和凉音堂茶铺代表了日本电子乐与氛围乐的新纪元，大腐就是一个能够用很深的古典造诣，加之自我鬼马复杂的电子理解，创造出让人耳边一亮的男人，似乎只需要一只手和一台电脑就能掌控整个交响乐团。
    但电子音乐人永远是孤独的，幸福与踏实的生活似乎永远不适合这群活在暗影里的艺术家，专注倾诉内心的苦闷与酸涩，才会让这些忧伤的旋律熠熠生辉，美满的婚姻与生活反而会使乐曲暗淡无光。与前作相比，能感受到的震撼少之又少。
     弦乐与钢琴依旧作为主角，专辑的设计多了许多沉稳，感受到少年的尖锐与锋芒正在蜕化为老艺人的保守与固执，与黑白之键的对话变多变深邃，电子乐就像是音乐这座大山里的其中一小小切面，古典独奏更像是阳光，那么电子无非是如矿物结晶体般，在阳光下折射出动人的色彩，透着由时间淬炼而成的晶莹，以及那份坚若磐石的执念。更多让我感受到专辑心意的，大概只有T1和T9吧，虽然两首都是钢琴独奏，完全剔除了电子乐的存在，可惜的就好像是丢失了蓝色的海洋，这样细腻的乐曲推进，无论欢快亦或凝练，才是属于音乐人内心的萤石，一种沉淀的晶体，没有斑斓的触动，听起来就像11年发行的《88》那样，但这张也不如《88》来的催人泪下，这张听完之后，我也只能感叹，昨日花开花谢，已成往事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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