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痛

胃痛了一天，下午才发现。
一是心里没在意那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二是下午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叫做胃痛。
晚上和番薯吖包碰了面，聊起近况。
这个小城里的人和事，认识的不认识的，记得的不记得的，房子车子，处对象结婚。
谈话的节奏似乎和隐隐的胃痛有种莫名的合拍，我笑着，胃里却在翻腾。
像以往很多次，番薯问，舍，你什么时候回来，是没计划回来，还是计划不回来？
以前我总说，我也想回来啊。
这次我却很清晰地回答：我没有想回来。
她顿了一下，问：“那你有对象没？”
“没啊。”
“行，那我要帮你介绍个人，让他带你回来。”
“哈哈，好啊，那就靠你了！”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十点，回家的公车上只有寥寥数人，我想象着十年二十年后这座城市的生活。
初中高中的同学们因着各种家庭人际关系，分布在这个城市里的主要行业和重要岗位。
因为结婚和小孩入学，各种新的关系又交织在原先交错的基础上，让这个圈子里的人更加稳定和紧密。
如果我也回来这里生活，即使没有其他同学那样的殷实家底和人际资源，但却因为被大家喜欢，一样也可以过得很轻松。
如果我再嫁给这个圈子里的某个男人，我的家人也会因此而卷入这个圈子的生活。
就如我父母当年所期盼的，因为在这个城市最好的初中和高中读书，我认识了这个城市里最优秀的同学，并因此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然后我的小孩会和我同学的小孩从小就认识，接下来的十几年他们上最好的小学，最好的初中高中，考到广州的学校，然后再回来惠州，和他们的初高中同学恋爱结婚生小孩。
这种一眼看到头的关系社会和稳定生活，是多少人在奋斗和向往的。
而我却很害怕陷入这种追逐，就像高中时候为了多考少考十几分而兴奋或崩溃。
活在这个系统中，接受某种价值排行，为了获得系统中所有人想要的东西，放弃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甚至放弃思考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然后身边的人还会安慰你，支持你，因为你做了和他们一样的选择，你们大家共同维护了这个系统。
最后，因着对这里所有温暖平和的依恋，你放弃抵抗这种毫无恶意的侵蚀，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
然而，今天的我，努力挣脱这一切之后，生活在别处，是不是会有我想要的自由？
忽然好感激 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