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as I was blind, now I see.】 (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
【0】。 “推开门,带上最合适的表情,不要看见别人,也藏好自己的心。” ——顾城《我温暖的忧郁已升上顶端》 语言像血液一样该去哪儿就会去哪儿,它大概会在某些时刻被唤醒,只是为了和别人交换爱和遗忘。 记得米兰·昆德拉在他的《笑忘书》里,就曾让一位哲学教授讲过这样一句话:“自詹姆斯·乔伊斯以来,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生活里面最伟大的冒险,在于冒险的不存在。”再加上了艾萨克:”天才是运气,生活里重要的是勇气。” 所以,我想写这封信给你。 【1】。 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提及世界这方东西,会委实含有各种各样的“简言之即无限。”的可能性,并惟其如此才得以成立。面对那些可能性的选择,某种程度上,是由构成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来去决定。所谓世界,不过是由浓缩的可能性制成的咖啡桌。 却惟独飞鸟可过。 一位罗马学者,曾致信奥古斯丁,他说:“神是唯一的。是不可理解的,不可言喻的。” 而康德对于这种神的描述,也曾写道:“我说的道德信仰,意思是要无条件地相信,那些即便是以我们最诚恳的努力,仍不能达成的善,神将帮助我们达成。” 我清楚记得,在我们做这个有关青年实践项目的过程中,就曾有不止一个人对“ Rutual as god.( 祭神,如神在。)”这句简短的话所描述的内容实质,表现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既好奇又观望的态度。 在机械论科学的“逻辑”之上,还有更根本的真理。 就像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里提到:”原因的背后还是原因。” 既然我认为答案已是这样显而易见,就好比说:“神同在“构成了一个信仰,”如神在“只能是偶像崇拜。但即使是这样,却也令我始终无法完美地澄清。这到底是这句话略带宗教意味的传达使然,抑或还有其他原因?毕竟这句话看上去,在它的每一个文字之间,都被无可消除的亲密记忆纽带,紧紧相连,而且也并非人希望对方费解所使然。人们通常的反应,是会想找到当事人,让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本来不被理解无可奈何,不可强求。人要理解某人,也许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记得作家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这样写道:“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已然存在于我们内心的东西。”,于是这便让我想起小时侯,曾经在电影上看到的有关“福迪尼奇迹”的描述:当初一人被其他人,用绳索和铁链五花大绑的方式,塞进了一个大衣箱之中。其余那些观望的人们,又在其外面缠了好多道铁链。随后将其人连同箱子,从尼亚加拉瀑布上头推落下来,随即投入北冰洋,冻成冰块。 即便那故事恍惚得不够真切,通常我也会固执地认为,回忆总是和梦境相连,那里的一切,都如云遮雾绕一般迷离,轮廓依稀莫辨。不过我倒是可以感觉出那片风景,它潜藏着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什么,而且我清楚:人们大概也是在看同样的风景。我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处境同福迪尼的处境,冷静地加以比较:身体未遭束缚这点我倒是得天独厚,但他不明所以然却使我被动。 还记得村上的另一部小说《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曾描述过这样的场景:“你我之间有某种特别的东西,这点我非常清楚,想必你也心里明白。 口头是无法表达,但那东西,它的确就在那里,而且非常非常宝贵。” 所以说,这世界就是罗生门。没有真相,只有立场。 “我如今,依然常记起当初情景。记那日,我自睡眠初觉醒。见自己卧在一树荫,下有花儿垫作茵。因觉心惊,不知所居何地,身是何人。更不知何自而来,如何至此境。”—— 约翰•弥尔顿《失乐园》 如今我们接受着同样的建议,却彼此相隔,互不知情,我们都怀有美好的愿望,却无处诉说,我看到了独善其身的弊端。我很好奇,我们之间有过爱吗?如果你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相信。 所以我究竟要谈论些什么? 一位笃信基督的朋友告诉我:“时间不是流逝的,而流逝的是我们。人天生是有弱点,有缺陷,有欲望,不完整的。”人天生有缺陷,这也许是真的。我们怕失去、怕孤独、怕寂寞。遥望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累着灰尘的玻璃。 【2】。 我甚至不知如何解释这篇文章的创作动机,如德·尼·德·鲁日蒙所言:“情人的幸福之所以感动我们,只是因为那种逡巡其左右的不幸。” 如果我说它无关学术,只关风月,会不会有些遣词造句的荒诞? 但目前的结果是,它的确看上去已不再是一篇与公共建设有关的文章了。雷蒙德·卡佛在《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原作名: 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谈到:“所有这些,所有这一切我们谈论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记忆罢了。甚至可能连记忆都不是。”说到底,写文章并非自我诊疗的手段,充其量它不过就是,自我疗养的一种小小的尝试。而现在,我准备一吐为快。 毕竟直言不讳是件极为困难的事,甚至越是想直言不讳,直率的言语越是遁入黑暗的深处。到那时,大象将会重返平原,而我将用更为美妙的语言,去描述整个世界。 大概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们从年轻变得成熟的过程,不过是一个我们对自己欲望以及言行,毫无道理与荒唐可笑的那部分,慢慢地习以为常的过程。于我来说,倒也经常会把杜拉斯的话这句话奉若圣经:“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和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比如有一些时候,当你看到了一个人,便莫名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和他发生某种联系。 正如萨岗引用艾吕雅的诗句《你好,忧愁》做为了她小说的名字,而我们每次碰面时都是这样问候的。 即便也许存在于其中问题是,难题恐怕一个也未得到解决,并且在我倾吐完之后,事态也依然如故。 可回到开篇时的问题,难到这不是一种趋势? 我们得到的信息越多,个人发展的多样性就越大,于是便自以为我们之间的差异也越来越大,便放弃了沟通的愿望,而事实上,我怀疑,究竟有什么是不可逾越的?答案不在我手中,或许需要其他人来告诉我。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我宁愿选择笨拙地度过一生。 【3】。 我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不大说话,善于低头:一种是心不在焉,一种是陷入了爱情。这两种情况,其实也我并不清楚它有没有发生。而敏感的人们一如往常,其实并非不知道,一只麻雀,没有天意,也不会随便掉下来。 有时也会包藏着翻云覆雨的海。 就像大家嘴边也都挂着爱,却南辕北辙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亚当斯密的经济理论名著《国富论》把现在社会经济生活,描绘成个人利己行为的产物。也许可以这么理解——引用拜伦的话就是: “我对你的爱,就是对人类的恨,因为爱上了人类,就不能专心爱你了。” 我连同我的伙伴们, 就是在这个树木疯长的的夏天, 整理着我的青春。我总觉得自己将成为别的什么人,似乎总想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并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 我不得不按照这种过去的记忆坐卧行止。直到迄今为止,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在这此后的途中, 也许不管将来怎样。但这对我来说,我是想通过成为另外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的自己,把从所怀有的什么人当中解放出来,交换在某种意义上,也类似改头换面的那种成长。我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这样求索不已,并且相信只要努力迟早会实现。 正值7月,我们采访了一位诗人,mlln。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re blue,It isn’t very hard to do.” ( 痛苦的时候装出幸福相,这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 见面的时间很不幸,那天是个下雨天。 鲍比·狄伦正继续唱着 A hard rain’s a-gonna fall.( 大雨就要落下来。) 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沮丧。我怀有的缺憾无论如何都依然如故。见面的地点相约在蜂巢剧场附近,一间叫COSTA咖啡馆。 记得阿登伯格这样的几句:“你所得仅仅四百克郎,却愿意豪放地花五百,去咖啡馆! 你觉得一切都不如所愿,去咖啡馆! 你内心万念俱灰,走投无路,去咖啡馆! 你仇视周围,蔑视左右的人们,但又不能缺少他们,去咖啡馆!” 所以一种企图去直接跳脱到采访进程的说法是,贝洛克的一句话:“当我死去,我希望有人说:他的罪殷红,可他的书被读过。” 就像是疾病使普鲁斯特回到写作,孤独使卡夫卡回到写作那样。 mlln的确深知这一点。因此他的写作就更为突出地表达了内心的需要,也就是说他的写作失去了实际的意义,与发表、收入、名誉等等毫无关系。写作成了纯粹的自我表达,成为了mlln对自己的纪念。这让我想起了艾略特很有名的一篇文学评论,谈个人才气与传统,他所想要强调的是:每一个个人的创作成就,必须放在文学谱系里去评断才有意义——谱系,就是历史。然而这个标准,对二十世纪的中国人毋宁是困难的,因为长期政治动汤与分裂造成文化的严重断层。我们离我们的原典,我们的谱系,我们的历史,非常、非常遥远。 【4。1】。 一,关怀, 盛衰有凭,离合关情。 世之所处,多逆而少顺。——出自《无声戏》。 对于人类来说,欲望和厌倦是两大支柱,它们交替出现着支撑我们的人生,一切选择都与这两样东西有关。叔本华说:“发现其他人跟你有同样的困惑,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安慰。”他说的没错,对于人类来说最好的安慰剂,大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甚至有更多杰出的人,都像你一样忍受着同样的痛苦和不幸。 甚至于它在宗教传统中,在人类心灵的渴望中,在对道德良知的认定中都能体现。这真理就是:宇宙其实是有些的意义和目标,就是培养至善。 也就是在那时,我认定我们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我们替不善表达的人说出了他们的感受,和善于表达的人取得了共鸣。人本身就应该追求他本身喜欢的东西,而不是被世俗所约定的你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至于那些痛苦的、甜蜜的、不幸夭折的、苦尽甘来的,留存在这世界的,却只有相爱本身。 耶鲁这样说:“我认为艺术的本质是给人一个解决问题的过程,这样你就能体会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感情。” 对于那些毫无知觉的人,应该恭喜他们,就让他们那样下去。如形影相吊地,倾听这暗夜的涛声和风鸣,日复一日地如此冥思苦索。 在采访当中,mlln谈及台湾最宝贵的,不是它的景色,不是它的山水,而是它的人:“你要去台湾的话,你要是想看景色,你会失望的,你要是想吃美食,你也会失望的,你要是想看什么大陆没有的东西,你也会失望的。你很难找到一个地方,你乘坐公共汽车,下车的时候,司机会跟你说谢谢。当你有了整钱,你换不开的时候,你随便找一个店铺,换完钱之后,还会开心地跟你说一句谢谢。” 如果人们不相信克制是通向幸福境界的门匙,那么放纵肯定更不是。埃勒克特拉说:“甚至上帝也不愿听不幸者的表白。” 这就好像一个人喝光了几瓶威士忌,啃着面包,喝着水筒里的水,满头沾满沙子,背负着旅行背囊,却踏着初秋的海岸,不断西行、西行。 在采访当中,mlln提到了今年的七月中旬,由胡德夫呐喊并参与的一次工人罢工。正如那些天才都是有性格的,极少随和,实际上胡德夫也是如此。他们中鲜有人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人群中,他们格格不入,孤独是他们得道成仙的必经之路。而正是因他们是天赋使然,所以他们怪异的言论举止和思维方式,又能被大家坦然接受。普世的道德价值观在他们身上不凑效,就像阿莱克桑得雷所说:“所有的火焰都带有激情,而光芒却是孤独的,为了好给信仰留出余地。” “那些在我们看来陌生和新鲜的事情,在台湾却并不新鲜。”mlln坦承,并谈及起了一次新晋的学生运动:“ 这些一系列事件的构成,也为华人社会塑造了一个民主的先例。同样是在7月份,台湾的东海大学——这所学校正是以学生运动最为出名。学校里面有片相思林,在里面种满了相思树。由于校方打算把这片树林卖给邮政系统,于是便引起了学生们的抗议。一群学生占领了二层楼的校长室,那天正巧是期末考试。但凡有需要考试的同学离开,都有人帮着占座,以换掉那些该考试的人走。然后再等考试完成,继续抗议。” 一些伴随疲倦中的心酸回忆,在天地间随风飘荡,反复吟唱。 这就好像在传达:如同你在那边自强不息一样,我在要这里也必须自强不息。 也许我们惟一能做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着某种道理。而领悟后的任何理由,在那继之而来的意外悲哀面前,却又是那样地软弱无力。哪怕他们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彼此却互不相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他们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 【4。2】。 二,媒介,立此为据, 人在云端。 桑塔格在谈到卡内蒂时讲过:“对于早熟的孩子来说,思考就是一种速度。”此刻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却仍是那片草地的风光: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犬的吠声,接踵地闯入脑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的只消一伸手便可触及——但那风景中却空无人影。 那一切曾那般活生生的存在,如今却了无了踪影,变成随风吹散的烟。 就像我们每一个人走路无不有其习惯姿势一样,感受方式、思考方式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也都有其习惯性倾向。即使想加以改正,也并非当即可以奏效的。若操之过急,反而会影响到其他方面。这个观念的真正作者不是源自于我,而是在存于内心的某个人,我把他视为就是流过每个人身上强有力的潜意识流,或是我头脑中的一个诗人。这不是任何人的成就,而是潜意识流——只可惜他没有偏爱,却碰巧选择她作了他的小提琴的弦。 大概也如马里恩•马吉德评价说:“阿勃丝作品中的伟大人性,就是将她起初对个人隐私的侵犯合法化了。” 难道一切都是梦? 对马克思来说,意识形态是一种想象的拼合物(bricolage),一个纯粹的梦,空虚而无实义;它由”日间余思”所构成,这些”日间余思”之源,是唯一丰富而实在的现实--个体历史的现实,且正是这些具体的物质的个体,物质地产生着这些”日间余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周围景物怎样变化,无论人们搭话的声音怎样不同,缺憾本身就是我自身,这我心里明白。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睡眠就是生活,而那生活却是梦。 睡眠不是生活的反面。我从一个梦渡到另一个梦,仿佛从一种生活渡到另一种生活。如同那首名叫《光诚》的诗歌:“漫长又漫长的夜晚,到处都是不说话的光明。” 正是因为人们始终身上存在着,永远不成不变的致命的缺憾。那缺憾带给人强烈的饥饿和干渴,一直让人焦头烂额,以至于往后恐怕也同样会使人焦躁不安: “由于我是学传媒的,对电子传媒有一些偏见。 比如现在既然有了网络的传播媒介,人们为什么还愿意读报纸?记得贝雷而森曾经做过的一个很有名的实验, 他的手法也十分单纯:在一个报纸工人罢工的城市,记者去采访那些喜欢读报纸的人。由于报纸工人的罢工,也就没有了报纸,而那些真喜欢读报纸的人,还是在坚持读报,同时依旧像那些正常人一样,严肃、庄重、无所畏惧的生活。哪怕是:他们没有新的报纸,也会读旧的报纸。读报纸已成为是一种生活习惯,同时也变成了一种人为彰显的生活品质。 那某种由于强烈的愿望所带来的空气的颤动感,那树木枯荣带来的气息,人的气息,星体在运行中相遇而形成的引力,将永远是电子媒介无法代替。诚然,电子媒介可以代替我们阅读的文本,却不能代替我们阅读的感官。 你也许有一个kindle,它恐怕可以装下几百本书,但那些却是廉价的。它也许跟一本书的重量差不多,但它所承载的绝不仅仅是文字,它所承载的更像是一种生活方式。 就像你们探讨独立精神,我认为独立也有问题,其实独立也在讨好——他们并非不自由。”mlln说。 最糟的事不是人是不是不自由,而是人们忘却了他们的自由。 传播者往往是反叛的、非理性的和疯狂的,正是这种平等性,使得他们像旅行家又像人类学家,全天候地在大都会里潜行——地铁、时代广场、小饭馆、快餐店、公园、公共图书馆、曼哈顿的廉价宾馆,还有马戏团、有脱衣舞表演的小俱乐部、畸形人博物馆、妓院、精神病院、宠物火葬场、屠宰场、拘留所、乃至陈尸所。他们企图在这里拍下杂耍艺人、驼背者、截瘫者、侏儒、巨人、变性人、脱衣舞女、连体双胞胎、智障者、活骷髅、濒死的人,种种畸形人、怪人和社会边缘人的全部生存现实。 也正是在这种时候,李维提醒我们要记得:“自降生时起,我们就需要大量的爱,来让我们生活下去,有了这些爱,我们才得以维持。” 【4。3】。 三,郁结,心被糅成一块,愁肠百结。 大概作品这东西不过是凸显个性的一个文本而已。我爱旅行,邂逅河流山川与雨露星风,但主要目的倒不是是为了邂逅艳遇, 即便是统称为忧伤的艳遇,所以恐怕我想,最终也许我哪里也未能抵达。 我所把握的,不过是空不见人的背景而已。就像是那些奇幻的故事,最令我沉醉。莱蒙托夫说过:“我是在你身上爱着我往昔的痛苦,还有我那早已消逝了的青春。” mlln说:“诗歌跟小说我觉得最大的区别在于,小说是面向公众,而诗歌永远只能面向自己。我写的东西终究也只属于我自己。所以有些时候,诗歌永远无法和公众沟通。” 如罗兰巴特所写的那样:”作者永远只是负责制造文本,剩下的一切只能交给读者。” 一部作品,可能它偶然攫住了某一个时期的social undercurrent(社会暗流),或成为文艺文章中,诗意盎然的副歌或者主题句。或几乎在某一时期,成为各种真文学,恰到好处地符合了当时的集体情绪。但若它过了那个时期,就只能成为“怀旧之物”。比如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时我们都会觉得它很美,却也不禁让我们想起了王尔德的诗:“人生因为有美,所以最后一定是悲剧。” 所以海子,真正写的是什么呢?他实际上是写——房子就是他的坟墓。死亡却并非生的对立面,它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 我想也许,这个世界对那些会思考的人而言是出喜剧,对那些只会感受的人而言却是出悲剧。就好像一部作品的死,它既不需要验证,也不需要被考量, 从它们的出生开始,一部作品便是一条下坠的线条,它如一种就是我们生活中的空气,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着,它即将带我们进入生命的终点站,却也在维系着我们的生命。 那绝非是足以撼倒对方的巨大力量,更或许它所发出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然而却能引起对方心灵的共振的希望。 毕竟生活里很多东西为我们留下痕迹的,只模糊存在自己的意识中的,总是悄无声息。在谈到自己的诗集《给郁结的诗》时,mlln这样描述:“所谓郁结,它甚至其实并不代表谁,或者它并不是一个人。它不过就是我们整个青春期的一个过程。而在此期间,我会碰到一些值得写的事情和人。也许不过就是一个代号罢了,它并不能真正代表什么。就像当诗歌到达读者的面前,其实诗人就已经死了,也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他不能坐在这边,陪你读完。” 但睡梦像是多少世纪的蜘蛛网上最细微的一条丝, 像所有的隐秘形象的主人一样,都将和梦一起远去,而天使致力于堕落人间。 类似的这种疏离感,正恰逢罗曼·罗兰所言:“你一定有过这种感觉,当你心事重重,渴望找个人谈一谈的时候,那个人是来了,可是你们的谈话,成了两条七扭八歪的曲线,就那么凄凉地、乏力地延伸下去。你敷衍着,笑着,装作很投机的样子。但是,你心里渴望他离去,让你静下来,静下来啃噬那属于你自己的寂寞。” 就在这种气势夺人的暮色当中,它便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这种直欲燃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也许我在很早以前就已遗忘在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我连它曾在我心中存在过,也都未曾记起。而所摇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长眠未醒的,真正地属于我自身的一部分。但是当我恍然大悟时,一时悲枪之极,几欲涕零。 “年轻时,我们曾经相爱却浑然不知。”——威廉·巴特勒·叶芝 【5】。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就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底的绝望。”——村上春树 《且听风吟》(日本) 对于诗歌中那些现实与非现实的错位,与别具一格的行文。那全部的时代氛围和个人感性,田园情结和青春之梦,都是些湖水里头那白杨树的倒影,足以令人沉潜其中。 语言只不过就是提醒我们:除了岸上的白杨树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有可能更真实地存在。我甚至幻想,如果我的家是由四处漂泊组成。 我所目见的那天地间的一切,全都红彤彤一片,于是我便可以尝试一下眺望美丽的夕阳。 我所看到的,但凡是目力所及的东西,都是现象和现象背後一点一滴的线索。 只因它不仅仅是只有靠从一个梦游离到另一个梦,从一处景色到另一处景色才能生存。 当我凭借那些辗转曲折、千丝万缕的来历,恍然领悟到其为何物的时候,我这才领悟,那给我带来的心灵的那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在我们整个行程完结之后,十月初,我收到了mlln的诗集。预订并购买它的大概达到了三百人,翻开除去他写的《引子·2008年6月》,在众多诗歌中间我无意看到一句异常简单,却直指人心的文字,这句话当然必然不是写给我,它只是诗集中开篇的导引。哪怕那片我心目中最宝贵的东西,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寿终正寝。我眼前存在的不过是我往日的记忆残片。 难道仅仅是物件的特别? “我打开收音机,突然想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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