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探親記——靈山還原

        對如來佛祖的認識，緣起于小時候祖母的影響。每逢佛誕或寺廟里有活動，祖母都會帶著我去，我也樂意跟著。因為每次只要表現的好，都會得到祖母的誇獎，更重要的是午飯吃的齋菜都是特製的，美味無比。起先對於佛和神，我分不大清，只管跟著祖母，有香便上，有像便拜，肯定是錯不了的。
       上學之後，學校宣揚的無神論漸漸開始對我產生影響。於是疑問來了。到底有沒有佛？該不該信？如果這算迷信，爲什麽會亙古不衰？……
       後來母親的朋友送了我一本武者小路實篤寫的《釋迦摩尼傳》。這本書雖然是日本作者寫的，但是寫的極好。將那尊端坐于大雄寶殿的金身，寫的惟妙惟肖，連旁邊的比丘像——迦葉與阿難，也都活靈活現，附了肉身，有了生氣。這才讓我明白，佛教體系的起源，及釋尊在世時佛教的發展與古代印度的其他情況。由於這本書的特別視角，對我的宗教觀起到了撥亂反正的作用。
       這次來無錫，自然不能不去靈山看大佛。一早迎著細雨，到火車站坐82路公交。一路上京杭大運河、太湖等等沿途景觀，令人興奮，卻無空駐足，實為憾事。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了靈山腳，門票售價180元一人，有點小貴。
       進了檢票口，繞過大照壁，便可清晰望見大佛。遠遠仰望，已經感覺到一股祥和的氣息。然後過五明橋，穿勝景門樓，有佛足壇、洗心池，再登五智門，便進入主要景區。一條菩提大道，直通九龍灌浴。道旁種著筆直的公孫樹，中央飾以蓮花七朵，取佛祖誕生，步步生蓮之境。而大道盡頭的九龍灌浴，正是演繹佛祖誕生是的祥瑞景觀，二者互為對應。
       一路走來，安安靜靜，連導遊都不隨隨便便拿著大喇叭亂喊。每個人都那樣的寧靜，那麼自在，似乎都放下了俗事，得了正悟一般。突然想到老高，如果他可以在這裡工作，或許是個很好的選擇。正想著，人到了阿育王柱，已經是正午時分，肚子鬧起了罷工，正好一幅廣告，橫在眼前，說梵宮有自助餐。於是立馬右轉，改道梵宮。
   
       梵宮建築不高，但很寬廣。宮前廣場很大，有一定坡度，遠處看梵宮覺得不高，正要走進，才發覺吃力的很，有種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的幻覺。入得宮內，便問哪裡有吃的。工作人員偷笑，告知遊覽結束時，就可看見。一邊聽著工作人員回答，雙腿已經朝裡邁開。轉過照壁，內部之富麗堂皇，令人瞠目。這哪裡像佛教聖地，其華麗絕不亞於天主教堂。正廳左右懸掛巨型主题油畫，藻井飾以五彩琉璃飛天像。結尾處一面巨型琉璃墻，五彩斑斕，奪人青睞。
 
       之後再過幾個廳，終於看見自助餐了。一人45元，想想素菜這個價，應該有不少好吃的吧。哪知道進去一看，和學校食堂的素菜一個檔次，唯一不同的是，餐具、環境舒服很多。在清修之地，吃東西自然是不能剩的，每取一樣食物，都少少的，不敢多拿。吃得寡味，想想兒時去法通寺吃的齋菜，那個素鴨，那個炸響鈴，再看看眼前的冷菜，索然無味。強咽幾口，休息一會兒，便離開了。
       吃過飯，正好趕上“靈山吉祥頌”的演出，講的是佛祖悟道經過的故事。環形銀幕，效果感覺比世博會的好，放一段片子，然后幕起，出現演員表演，如此反復，演出大概二十分鐘多。如果沒有對這段故事有點瞭解，看著演出還真的有點納悶。
       出了梵宮，繼續向大佛前進。步行不遠，就到了祥符禪寺。和夫人請了香燭并一塊姻緣牌。姻緣牌本是要填好掛在那裡，但是我看製作精美，便留著回家做個紀念。然後夫人上香，我去點燭，停妥之後，步入山門。禪寺是傳統佈局，并無什麽特別。唯一不同的是這的佛像都有個玻璃罩保護，除了大雄寶殿里的如來和兩旁的尊者。殿後沒有藏經閣，左右各一門，出去便是最後一段上坡路直通大佛。
       一路走來已花許多時間，此刻人困腳乏，與夫人相扶而上，顧不得賞景，只望速速登頂。那知爬到離大佛只差一層的時候，發現沒路了。經夫人指點，才發現入口在底下。尋得入口進入，有一個長廊似的博物館，之後再做電梯上去。終於來到了大佛腳邊。
       大佛從遠處看已經很大，到了這裡一抱佛腳才發現，已我龐大身軀，竟然只能勉強抱住一隻腳趾。再從景觀臺遠眺，左右青龍白虎圍抱，中間大道筆直，香客接踵，遠處云靄紛紛，此中祥瑞非親臨不能體會，非刀筆可以盡述。本想再多呆一刻，無奈日薄西山，晚風徐來。
       下來的路，讓人頗不滿意。臺階只容一人通過不可并行，光線昏暗，且路長。萬一出事故，恐九死一生。之後進入一個購物中心，場地頗大。如果能留一個展位，怕那段臺階也不用“險象環生”了。
       來時信徒如織，歸時冷冷清清，偶有一兩個香客還在往裡趕。
    
       又回到菩提大道，看見兩旁小徑幽幽，鵝卵鋪地，惠風徐徐，四下無人。忽然興起，和夫人脫了鞋子，赤腳而行。夫人欣喜，走在前面，我的雙腳被鵝卵扎的疼，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頭。夫人說，小時候經常赤著腳走在山間的小路，跑在金色的田埂。追逐著，打鬧著，嬉戲著，玩笑著……看著夫人愉快的背影，青春、爛漫。許久沒有見了，一股溫暖湧入心田。
       這次來靈山還有一件事，就是為夫人還原。夫人告訴我，上次來靈山許願下次和我同來。這一願望托了三年，現在才陪她來，真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