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我是Turntablist,我是DJ L-J
今年4月初我由于私人原因回到老家贵州呆了一个月,朋友说回来得正好,月中的时候DJ L-J在贵阳有一场派对可以好好玩一玩。我以为这次回来肯定和原来一样,晚上在窗台上幽怨的抽烟,然后9点不到就上床睡觉。一听有自己人弄的派对,我顿时就来了精神。
我对LJ的理解起初并不深刻,知道都是喜欢音乐的人,我们还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他还代表中国DJ去英国参加过世界DMC大赛。我们在上海见过几次面,虽然没有机会深聊,但是彼此都有种“可以互相理解”的玄妙感觉。以前我也了解到一些他的八卦消息,比如说DJ Lj的名字意思是“理解”,因为那段时间无论朋友和说什么,他都用“理解”二字来回应;比如说他参加过几次DMC中国区大赛,但是每次都与冠军失之交臂,最后一次甚至不是因为技术原因;再比如说LJ是个认真的人,所以不要开玩笑!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其实LJ是个敏感内敛的人,内心活动相当丰富,他可以聊得很开,甚至在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过了青春期却仍然叛逆的心”。
回到贵阳以后就开始了朋友间的各种腐败活动,LJ每次都参加。我们甚至和两三个最亲近的朋友一起在雨中闲逛,走遍了贵阳市区的各种小巷子,最后在一个古老教堂前的坝子里落脚,偷窥教堂深夜大门紧锁,里面却烛火飘摇的恐怖景象,练跳远,乱打骚扰电话,各种扯淡胡侃。我仿佛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初中时代,那个下了课不想回家,死都要在外面逛的时代。LJ的形象在嬉笑间变得立体起来.半夜2点多还是玩得很开心,临回家前他还念念不舍的说“可以再走走”!这以后见面,大家似乎变得更加自然亲近,就像熟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不需要什么客套寒暄,也不需要刻意拿范儿。
Lj的“有理取闹” 派对4月15号晚上在贵阳新开的鲨鱼酒吧进行,开始前几天我从遵义跑去贵阳,和朋友们厮混了好几天。其实就是打算找合适的机会给LJ做个采访。那天去他家,发现他的脸看起来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是哪不对,朋友忽然说:哎?你怎么把眉毛刮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没有眉毛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就是想要点不一样的感觉。等我把录音笔打开放在他面前,他忽然不说话了,脸也红了,显得很不好意思。说是从来没有做过类似采访的事情,所以有点不知所措。中国最强的 scratch DJ,贵州地标式的人物,这一次就让我这个贵州妹子来做LJ人生第一次采访吧!
CHA:我对于你是怎么开始DJ生涯这件事很好奇,从小到大有没有和音乐产生过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因为在贵州这个环境里还是比较难接触到地下电音方面的资讯,所以对你接触电音的渠道也很想了解。这些信息很有可能帮助到现在正想起步却无从下手的新人们。所以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聊聊。
。。。。。。。(足足5分钟,LJ认真的思考,没有做声。许久以后,他终于说)
L-J: 我是高中毕业以后就开始玩DMX小型的极限单车,玩车的时候就想要一些音乐,所以就去买打口CD,买到的第一张就是Hip-hop,但是当时没这个概念,读书的时候听的多半都是流行音乐,像后街男孩什么的,玩车就听这些打口碟,时间久了对那种节奏就会养成一种听觉习惯。
CHA:从流行音乐过度到hip-hop打口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种音乐什么地方在吸引你?
L-J: 开始的时候就是被说唱吸引的,觉得那种韵味和起伏让我在运动的时候感觉有力量,虽然我听不懂歌词。
CHA:你玩车玩了多久?
L-J玩了3年吧,
CHA:那又是怎么从玩车转变成DJ?
L-J: 这也是和玩车有关系。练车的时候会累,累了休息的时候就想换换脑筋。有时候会跳跳舞发发疯什么的,有朋友又正好给我看breaking dance的录像,我就开始学,后来我就变成B-boy了,情况是这样的。跳舞又玩了两年,其实所有的东西都在一起,晚上去贵阳有名的邮电大楼下面玩车,那里有一小块地方是大理石铺的平面,比较滑,所以就在那练breaking,有时候晚上3点就会一个人跑到那里去跳舞,像发疯一样。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hip-hop,因为没有人给我讲啊,只是看过一些MTV,会把接收到的这些东西都揉在一起,尝试去学习上面的动作,跟着音乐跳。后来就开始越来越多的去买打口CD的地方去找这些东西,去找说唱的音乐,那时候都不知道叫hip-hop,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最后才慢慢对DJ感兴趣的。
CHA:在贵阳做DJ的困难首先就是设备去哪找,有没有人交流,你是怎么逐渐开始的呢?
L-J: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接触唱机,先是接触CD,主要还是在俱乐部去看DJ,正好也有朋友在玩,就跟着一起玩。2000年的时候就第一次离开家去南宁做DJ,放很多被现在人叫做“口水歌”的东西,期间也干过灯光啊什么的夜场里的工作,每天休息的很晚,这样持续了一年,身体吃不住了,我就回贵阳了。回去以后还因为身体原因住院3个月,那3个月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要这样下去?可是我又很喜欢,但身体又经不住这种生活方式的摧残。当时我的朋友里面也有人开始接触唱机了,我也很感兴趣,那时候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能想办法弄到设备。我后来和家里谈我的想法,我的母亲很支持我,我记得我在病床上拿到属于我的 Mixer,医生看到都觉得很奇怪,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抱着这么个东西你想搞哪样?
拿到mixer我很开心,虽然还没唱机但是回家以后还是摆弄了很久,后来又想办法得到了唱机,从2000年一直用到现在。
CHA:从去南宁放口水歌到后来走进DMC,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干的事情,决定去参加DMC肯定是一些背景事件发生了化学变化的结果,你能说一说吗?
L-J: 是哈,概念上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事。那时候因为已经离开学校了,就想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但偶然看到96年DMC的录像带,Roc Raida在上面,还有DJ Tommy。和刚开始听打口CD时候一样,就是冲击力太大了,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太震撼了!因为DJ Tommy是香港的DJ,是中国人,所以朋友们就开始搜集他的资料,从那以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就想要玩这个。
我也想过有一天会去到那样的地方,也做这样的表演,但是我没想过要当DJ,但是就想玩这个。
CHA:当时又是什么推动你真的去参加DMC呢?因为这个对技术要求还是很高的,你那时候是怎么想的?
L-J: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国内好像还没有DMC比赛,就是和玩车跳breaking一样,就是模仿。但根本就没有信息可以告诉你那些录像里DJ玩出来的声音是怎么弄的。我就琢磨啊,想啊,反正有设备我就去试,不过很多声音就是怎么都试不出来。因为scratch有很多的手法,但是有东西虽然技法上不难,但是自己根本想不到可以用这种方法去做。练了大概过了一年多以后才遇到有人说他是玩这个的,他说国内有这么一个比赛你想不想参加。我那时候的技术不够,自己根本就没信心,但是很有兴趣参加。我家人一直支持我,他们说我一定要去试,因为我已经进入这个事情了,又喜欢,现在还能遇到其他同样喜欢这件事的人,所以千万不能放过,一定要去看看。于是02年8月13号我就去上海了,临走之前我取了自己的DJ名—LJ,因为我姓李,我想做个DJ,所以就叫LJ。后来朋友都玩笑说我的DJ 名其实意思是“理解”(笑)。
CHA:每个人在生命中都会遇到大小不同的转折,遇到一些对今后生活发生改变的事,和一些令自己想法上升的人,你的世界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和事吗?
L-J: 我觉得这样的人和事不止一个。比如说当时和我一起玩车的人,还有一起跳舞的人和一起玩DJ的人,只有这样的气氛才能让自己真的融入,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肯定不行。还是要有环境和气氛,我觉得很有幸的是他们会告诉我他们的经验,我也和他们交流我的东西。还有一个人和一张DVD对我的影响很大-DJ Qbert的DO IT YOURSELF.VOL.1.那是他2000年前的技术经验汇总的资料,这个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这让我不断的想在技术上突破。8个月以后我第一次去参加了DMC。
CHA: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参加了多少次DMC比赛?比赛前的练习让自己进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L-J: 我很不好意思说,参加了6次,02年到07年。我觉得开始练习scratch以后有一个问题就是“特别钻”,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拒绝外来的信息。我现在回想起来,玩自行车的时候和玩唱盘的时候很不一样。玩车的时候是比较开的时候,玩音乐的时候却比较紧。比如说一个声音的出现在理论上已经理解它的做法,但是在自己身体上却还实现不了的时候,就总想拼命练拼命练,要锻炼肌肉和速度,一定要做出那个声音,有时候自己也会安慰自己,说其实听起来已经差不多了,但其实自己知道还是差很多,就拼命往里面钻。自从进入这个状态以后,自己甚至都有些偏执。差不多每天也有8个小时练习,真的是废寝忘食。
CHA:因为DMC的关系后来你也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生活给你带来怎样的感觉或影响,它有没有让你偏离你当初设定的路线?
L-J: 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感受同样的文化氛围,但是从不同地方来的人,意识形态也不一样,那些国外来上海的同行,我们都在做和DJ有关的事,但是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一点都不知道。05年去的时候和两个日本的音乐人和DJ住在一起,在交流上还是出现问题,虽然有一致的爱好,但是生活和思维方式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我们更多是通过音乐交流来对话。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去上海呢?
CHA:哈哈好,那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L-J: 02年我去的时候并没想到我会拿到第三名,没有概念也就没有压力,第二年的时候还是在进步,可能在这之后就遇到了瓶颈,就是钻技术比较多,而灵感比较少,很乏味。那时候我就反省自己找原因,身边的人就说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多交流。然后我就给我们的冬青大哥(上海LAB团队的老大,DMC大赛中国赛区的承办人DJ V-Nutz)打了电话,说想去上海看看,所以后来去和两个日本的音乐人住一起也是他的介绍,他肯定也是想让我能接触一下他们的文化和生活。后来家里也有一些事,包括家人的年龄啊身体啊什么的,我也常想这个问题,我做音乐玩唱盘好像也不能帮家里解决什么问题。在上海,我觉得我可能还是迷失了,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往前。后来我决定还是回贵阳。我很想找到一个出口。。。。我一直练习scratch,我在专研这个东西,但是去了上海以后我忽然意识到,其实 scratch只是音乐里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我投入的好像太多了,反而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实际上在音乐的了解上觉得自己甚至都停止了,就一直在钻 scratch。
CHA:那你回到家以后找到你想要的那种平衡了吗?
L-J: 我回来以后帮家里做事,但是心里面对音乐的兴趣一直没减,我有时候会担心还是不是具备当年那种学习的能力,对自己也产生过疑问,但无奈手又痒,一这么想就又会去玩scratch,然后就把什么疑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忘在脑后了。两个月以后我发现我还在进步。现在我刻意的要求自己不要练得太多,因为还有其他的事需要考虑,至少还要花时间多听音乐,尽量去了解多一点的东西。平衡是必须的,如果生活中只有一件东西,那就达不到平衡。
CHA:你有什么迫切的愿望吗?不管是哪一方面。
L-J: 中五百万!(笑)我希望有个老师能教我东西,一直都有这个愿望。以前不是看DJ Roc Raida嘛,我在上海还见过他,见到他真的太激动了,我问了他一堆问题。最后他邀请我和他一起演出,2005年在那个Pegasus俱乐部。我真的太开心了,觉得靠自己去学习的东西得到了别人的认可。我们两个人用一套设备做scratch,还交换位置。我上台的时候看到下面很多朋友,包括参加DMC认识的朋友,Gary也在傅俊也在,我看到他们在下面的气氛真的给了自己很多信心。所以我很想有这样一个老师,特别是在beat juggling这个方面能学更多,因为我在scratch方面太钻了,所以beat juggling 方面比较弱,我想学很多。
CHA:那现在的生活中,想要找到你喜欢的音乐困难吗?
L-J: 我的语言能力不强,英文能力不高,所以有的时候会有一点头疼。但是我会问,如果听到感兴趣的音乐我都会问,不过有时候人家也不会告诉我(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不是一直说要多听音乐吗?这两年在这方面开始努力了,感觉自己缺少的部分正在一点点饱满起来。
CHA:你怎么看DJ的职责?是应该顺着环境去应景还是介绍新的东西给舞池,推动舞池音乐文化的发展?
L-J: 我觉得是并存的,但是不同的DJ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我是很尊重文化的根源的,已经存在的东西我是尊重的,我尽量通过自己所学的去呈现我所尊重的根源。但是文化有冲突也有地域差别,那么DJ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诠释不同的文化,这就需要我在音乐上有更深入的学习。我觉得这应该是最难的方面。但派对还是要有跳舞的气氛,放松还是很重要的。
CHA:内心的满足感更多的是来自别人对你的认同还是自我认同?
L-J: 肯定是自我认同带来更大的满足感。但其实我也很矛盾,尤其是当我有机会做活动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紧张,甚至会失眠,总是在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在舞台上别人对你会不会有指责,虽然说不能考虑太多,但是做一个派对活动还是有责任的。我一直这样认为,如果在台上自己的感觉不好,下面的人肯定也不会感觉好到哪里去,可能也是很自我的想法。但有时候现实情况不是这样的,有人说他就是想听那种东西而已,没必要处理这么多或者弄那么复杂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演出的时候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编排一个现场表演的作品,像参加比赛一样有一个完整的东西,但是这样耗费精力太大了,有时候又会错过其他简单又美好的东西。
CHA:你觉得在强迫自己面对纷繁的世界吗?觉得受到很大的干扰吗?
L-J: 不强迫不强迫,我经常这样给自己讲: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有道理的,每个人的生活也是有乐趣的,这个世界是很大的,一定要去了解。我还是很喜欢用道理来说服自己的。有时候明知道是不会喜欢的派对但我还是回去,我都在让自己去试着了解他们在做什么,但往往回到家就觉得时间又浪费了(笑),下次不去了,过段时间按捺不住又去了,总这么矛盾。我会回想那些在上海的朋友,告诉自己不要忘记那种感觉,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靠这个来平衡。在贵阳和在上海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在这里一直在释放,但是得不到回应,不能充电,所以精神上疲劳很快。
CHA:那你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现在贵阳的情况怎么样?
L-J: 电子音乐的情况还是蛮好的,可能是因为比较容易被接受。所以现在在贵阳的这种跳舞的电子乐活动慢慢开始有人关注,而且活动能一直持续到凌晨以后。但不管如何,电音对我来说更多的还是声音的排序,在我心里面真正的音乐是乐器来的,所以电子乐还是很难让我感到兴奋,我想听Bass,想听鼓,想听实在的东西。
CHA:和我们说说你的派对“有理取闹”
L-J:和我刮眉毛一样,是种反叛吧。我在上海的时候和我在贵阳的时候生活状态完全不一样。回到贵阳,发现这个世界都一成不变。在上海的时候会和更多的人有共同语言,有时候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让我产生共鸣。可能是大家喜欢类似的生活方式,不管我们是不是听同一类型的音乐,大家都是想自由一点。回到贵阳,有的家里人和朋友会说:天,你还在玩这个啊?你还是自由人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这些问题让我觉得真的好尴尬,我根本不愿意去想。
我连“I am a turntablist”怎么翻译成中文都不知道,所以怎么解释啊!!所以我就想到一个词“无理取闹”。在他们心中我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我应该结婚啊,有稳定的生活啊,应该有礼貌,时常去看看大家。但我每天都守着我的机器,像是在和它们谈恋爱的感觉。我反对他们的看法,我觉得我的生活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把我的派对取名叫“有理取闹”。名字定下来以后我就很坚定,觉得这个是有道理的。这个活动举办过一次,还蛮成功的,但也证明了一点,我的有些想法还是过于理想化了,你也可以叫我理想主义者。
4月15日“有理取闹”派对顺利在鲨鱼酒吧举办,将近百八人来参加,大家都很嗨!LJ带领MC KOU,B-Boxer阿水,MPC快手天焕,吉他手刘川,MC吴迪,贝斯手靳锋大闹鲨鱼。视频在这里.DJ LJ还将继续在贵阳奋战,有一天,他还会回到DMC的赛场,赢得真正内心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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