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美如窑变。一艘船,从破天处行来,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宋何田

来自: 宋何田(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2016-11-25 04: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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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06:30:32

    初莺命晓,莺花开了,雨点打下来的花瓣,仿佛是呜咽鸟叫,继而莺声见老。 这样的日子里,我在多少别人故事里的江南,故事却没能如印象中那么浅淡。 若是戏剧般浓墨重彩,多不适宜啊。 高三撕碎的课本试卷,纷纷扬扬像才女咏过的谢庭飞絮,像四小天鹅般精灵舞蹈,像穿过水泥森林的白鸽。我又想起那个芝兰玉树袖如藏鸽的少年,我总也能牵强地想到他。 九十年代的绿皮火车,从南方到北方,大半个中国,足以回馈小半生的悲喜。 我有一个并不中听的名字,因为那是那个匮乏年代的父母给取的。按照严谨的家族谱名,我得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字——齐天语。 正所谓‘寿与天齐’,听起来很厉害呀。 故事是从名字说起的。 因为他也有一个相似的名字——齐天明,从小被跟我因名字而牵扯在一起,是一件苦恼的事。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平辈呢。 弄堂里的小伙伴每天追追闹闹,正是七八岁讨狗嫌的年纪。可他不一样,他不像我们一伙的!因为他不像个孩子,大家也都不爱与他玩一块,但是他功课好,大家又得巴结他。 我因为拥簇甚多,性子又皮。被封为‘齐天大圣’,受人殷勤谄媚,顶礼膜拜。 有存心挑拨离间的好事者,说道我们的名字一样,这齐天大圣还是男的,不应该由我任。 ”齐天大圣也好,齐人之福就够了。“齐天明淡淡说道。 齐人之福? 咦? …… 仿佛一个空降的怪物般,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啊? 而始作俑者却气定神闲地飘然而去。 因为这一个‘流氓行径’的四字成语,使得我在团队里的声誉受损!为了保证我的权威,我卯足了劲儿地啃书,气质是没修炼出来,倒是早早地近视了。 当时家中装了DVD,有很多盗版的港片,我因为近视的缘故,被父母一口咬定是不务正业看多了电视的缘故!还拿古龙狄龙成龙的名字来试探我!家庭关系一直不和谐! 早慧的我,敏锐地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当即拐过两条巷子,翻到了他家内院。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中肯道:一个人念书太孤单了,找个人一起啊,就你挺合适的。 其实他的本意是:他多遗世独立,木秀于林,而我总算半斤废铁。 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在当时的我看来,居然还挺诚挚的。谁让我向来不怀疑自己的魅力而揣测别人的示好呢。 我们开始愉快地成为了书友。 直到三年级的时候,他抢了我的体委之位,我才幡然醒悟!敢情他玩的是‘打入敌人内部’进行瓦解分流的招数啊!我的小伙伴里的统治权被抢去了一半。并且半数女生,这下男生和他的梁子就结得更大了。 我在教室里大言不惭地嚷嚷,他没个朋友义气!是小人伪君子。 他回道:能者居之。 两队人马,剑拔弩张。窗外还一群看热闹的别班同学。 终于被急慌慌请来的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喝茶’。 当然是数落,我的不可理喻了。 “这是我的主张,同学们的决定,能关齐天明什么事呀?一个女孩子整天……”她责骂了半天,丝毫不关心我哭花的脸。最后喝了口水,来了个神转折——你们不还是亲戚吗,多大点儿事啊。 她不说还好,说了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彻底炸毛了! ”我们亲戚也是他是长,我是幼。再者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最后,我无过却撤我的职,还没个正经由头,我以后在同学面前还混不混了?“ 最后扯皮了半天,还不得自己个儿回家。 踩着黄昏余晖,一晃便没了。路灯昏惨惨的光晕照在我凄惨惨的身上。 车来了,我跳上公交车,轻声道:快关门,快关门,后面有个变态跟踪我! 司机将信将疑,望向我身后刚上来的齐天明,当看到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后,惯性地瞪了我一眼。 我眼皮一抬,随机捡了个座位坐下。 ”不就个体育委员嘛,听说女生挺不方便的。“ ”我是早慧,不是早熟!个头蹿得高,老子营养好!“ “所以你就站着十几站回家吧……” 上来一个提菜篮子的孕妇。 我索性将位置让给了她,站在窗口的位置,看漆黑的街景算了。 “老弱病残孕就应该好好保护,不,豢养起来。都这个份上了,他们家里人呢还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心他们出来?”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06:42:13

    “你这是‘歧视’。” “很少看你这么斩钉截铁的——异于常人,本身就是一种歧视,而非保护,应该有解决他们问题的渠道和方式,而非牺牲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优待本身就是一种歧视。你考试必须100,冯时欢就可以80 ——当然父母老师对他的期望值也就这么点儿。”说到最后,我无奈地摊摊手,“这既不是公平,更不是平等,这是公共设施,社会建设不完备——就像台湾那个公交车实验。” “不能异位而处,有点儿同理心?” “请就事论事行不行,我只是阐述我的观点我的立场,并没有放在如今这个尚未解决问题的情况下的我的态度!我没有让座吗?我只是觉得不太公平罢了。生存艰难才强调道德,孔融让梨。” “观点不错,下次举例子有点深度就完美了——虽然举例子是最不完密的论证方式……”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07:59:13

    为什么没有人等你回家?我道。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等你回家?他道。 冯时欢家又不同路。我道。 然后便是相顾无言。一想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还是有些愤恁。 算了,你抢了我的,我就去做做文艺委员好啦。我摆摆手,眼骨碌一转。他变没好气地说了声: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 我也不气恼。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08:13:28

    冯时欢是一个……多情多才多金的……浪子。其实在他幼儿园耷拉着两根清水鼻涕仍不忘调戏妹子,我就看出来了。之所以跟他处的好,是因为他跟我处的好。因为他会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的游泳和潜水就是跟他学的。后来我说他小色胚,他也不恼,后来他告诉我说,是特地去学的,学成之后再来教我的——结果我一点儿不感动,简直吓死!就好像在不知道生活的地方是雷区,平安无事,而有一天突然被告知!就是这样。 尽管如此,我们的感情还是挺好的!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成为了故事的引子,一切源头的导火索。 至今我仍心惊。而当时的我,只能算是儿童性恶。不受教化的人与qinshou无异。 倒不是多出格的事情,但是这一点儿不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儿! 像极了放风筝的人,也像极了所有的救赎故事。而我已然没有了任何补偿的机会。因为凭着早慧和敏感,一切潜在问题都扼杀在摇篮里了——就是人们常做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多年后的我,一定也无法想象,当初的我,竟能如此费尽思量,不皱一皱眉头,就为了赌一时之气,逞一时之能。这已然不是‘年少无知’能一并抹煞的。 或许,我也算是底层最肮脏的一个缩影,或者上层建筑的牺牲品。跟所有尴尬灰色地带的人一样。就像炸弹怪客那样,只是尚且没有达到那个阶段。 而这一切的初衷,仅仅是因为美丽和高贵。 那个几乎拥有一切虚荣的女孩子。 同样也包括那个人的欣赏和爱。 我不确定,这二者之间是否有关联。但是年少的我,就是这么做了。也许,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会感同身受,无论是否作为我的角色存在。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08:28:25

    没有什么比滑雪更好的了。冯时欢提议假期一起去雪场滑雪。他喜欢那种俯冲下来而不倒的快感。 见惯了水泥森林,还未见过山外青山。大家都很高兴。 一起谈论和准备着。 然后他还邀请了那个转校生—— 一个芭比娃娃般美丽的女孩子,并且还是1/8混血,她的祖母是苏联人。 与此同时,他们还说过无数赞美而近乎谄媚的肉麻的颂词。 "你突然觉得她为什么生得雪白,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生的婴儿瓷,而是她的颔首羞涩红晕,只是为你 。" 因为众星拱月,所以这个高出一大截的姑娘的突然截胡,让我异常不开心。特别是在大多数我的信众对她表示友好和接纳。 原先的打算恐怕是跟狗镇里的Greece,裂缝里的Fiamma一样。 因为当时并没有这类信息。所以我这后来的打算,让我清楚的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何为嫉妒。 尽管我对那些墙头草的傻瓜,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让人看笑话是绝对不行的!我的倔强和骄傲绝对不允许我这么做。 跟大多数懦弱的人一样,我采取了远交近攻的方式。 别人对她友善,我一定比别人更友善。 很快我们成为了朋友。 一天天地,我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似乎并不是一个让人生气的女孩。我几乎忘了我原先的小打算。 一年一年,我们似乎真的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可以在我坏掉冷气的家里看DV,可以在她的秋千架上编风铃。可以一起出行,像所有的好姐妹一样,形影不离。 然而谁是copy的问题,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我也不在乎了的。特别是在有一次她帮我解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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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6-11-25 09: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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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7:3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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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名字是假的,人物事件目前六成真的。我想想用文学性的话还是讲故事的语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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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6-11-25 17:34:42

    (☆_☆)名字是假的,人物事件目前六成真的。我想想用文学性的话还是讲故事的语气吧 (☆_☆)名字是假的,人物事件目前六成真的。我想想用文学性的话还是讲故事的语气吧 宋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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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7: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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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的签名就是赝品不赝品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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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6-11-25 17:40:30

    看看我的签名就是赝品不赝品的(☆_☆) 看看我的签名就是赝品不赝品的(☆_☆) 宋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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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7:4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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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这么久了再不说说话就要发霉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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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这么久了再不说说话就要发霉了……唉 (☆_☆)这么久了再不说说话就要发霉了……唉 宋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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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7:56:41

    轻易地交出心而被人碾碎该是什么滋味。 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谙世事,其实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无论是从郊区狭长的弄堂还是纷乱在市中心一扫而过的花,你别以为城市的秋天很长。可以一冬天的堆挞再开出遇草如茵的初春盛夏。 你还没看够那个露出脚踝的姑娘,她已然穿上了过膝袜。 在尚未体悟好感到暧昧之时,一切戛然而止。 如果发生了什么,别怪她,她只是十三岁。 多变的青春岁月花样年华。 蚕食了多少鄙薄肮脏,待你久久驻足保持观望,已被记忆修复,美得失真。 冯时欢曾经很喜欢我。 我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久久不愿回神的姑娘——当然,这只是他个人说辞。并且在很久以后才说出口的话,到那时候了,他的表达更像是陈词,我只是他缅怀青春岁月的那一小部分,尽管是让他珍视的局部。 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候,你没有说什么。你沉默了。你作为共犯还是宽宥者的角色。你连与我一同承担一起救赎的勇气都没有吧。 我究竟是错了吗?我也曾向往过的恰同学少年。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7: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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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里有他(☆_☆)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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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6-11-25 17:57:27

    话里有他(☆_☆)么么哒 话里有他(☆_☆)么么哒 宋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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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9:23:27

    毕业典礼总是隆重而热烈的。当初跟齐天明赌气而抢了刘上薇的文艺委员。这几年我也办的有声有色。比如与冯时欢的关系更近一步咯——他就是个文艺腔! 于是操办这个毕业典礼,他可是早早地就预热了起来。甚至亲自辅导最美丽的班花吹笙。 听说他要在毕业典礼仪式上发表讲话,据小道消息称是为了跟喜欢的女孩表白。 于是早前与班花因吹笙一事而甚嚣尘上的绯闻,因此而湮没无闻了。谁会让喜欢的女孩作为音乐背景而存在呢? 与之关系要好的我,又被拎到了舆论前线! 摆摆手,只是朋友。我很享受这种关系,并且没有更近一步的打算,或许只是怯懦的人习惯了对自己耳闻。 而另一个自然是刘上薇。 纵使双方都不愿意被比较,人们也会把你们放在砧案上比划掂量,哪个半斤废铁,哪个八两翡翠。 撺掇的人都只是为了看好戏而努力加柴禾的。 我并不介怀。 我带领的校艺术团正紧张地排练者剧目,也根本无暇关心。本来演的剧目是最幼稚正能量的《丑小鸭》 然而是全新的故事——大器晚成的丑小鸭和那两只修炼完毕的天鹅脸孔。他们当时见到丑小鸭的心境,以及丑小鸭的心境。 没有人会拒绝同类,除了人群本能拒绝拥挤。推搡咒骂施压无所不用像极了无所不通。 这个故事很新颖别致,得到了几位领导老师的支持和鼓励。我也很开心。 然而所有的灵感都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如果有一天,你也要避无可避地成为剧中人!那么不要是个丑角就好——这便是我对自己最大的宽纵。 现实追上灵感,一切都那么戏剧。 我也非敏感之人,皆因你伤我太深。 当冯时欢旁敲侧击地试探我的时候,我大约是知道了他喜欢我。而我自卑的心却并不能因为一个少年真挚的情感而得到片刻的抚慰与欢愉。 出乎预料地,我竟然对他甩脸子。外面好端端地黑了,不知道是树叶拍打声还是真的下雨了。他就在门外,我累了睡了。 业已不想善后,不伺候了! 第二天,他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我谈笑风生,甚至较之前更为呵护殷勤。爱,真的大过一个人的脾性吗? 所以,想必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刘上薇,甚至作为一个友人的立场。她只是一个太过鲜明的参照物。明艳得仿佛刻意隐痛。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唯有自尊可以侃侃而谈。 我想我是介意的。 她是贬谪高官的千金,我是小市民。 她自然人比花娇,我索性心比天高。 她有家财万贯,我些许写得几个字。 她有米芾帖,我只想一观却不能够。 回去的时候,冷不丁撞进齐天明怀里,嗔怒! 明明是我前前后后跟了你很久了。他道。 那你怎么不扶我一把?这儿这么热闹,我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你倒真不怕我被车撞。我淡淡道,是微微疑问语气。 黄昏的时候,光线渐弱。我只是逆光瞧他的时候,他的眉毛有微微鲜红色,妖冶莫辨。 对着这样一张脸是哭不出来的。索性讷讷不言。 我以为人在极度麻木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表情的。然而当我看到衬衫上的袖扣的时候,我还是微微愕言,转身离去,走得极快,久到我觉得只要我转过头去看看,他那张再俊俏的脸也与人海无异了。我结束了我尚未开始的初恋,就在刚刚,我发现我真的有点儿,不只是一点儿,是非常喜欢他。 要不然,刘上薇挑选那一款四位数的袖扣的时候,我就根本没想到他,他们。那时从未对我们的关系疑心过,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或者杂念的情感。此刻心情太哀伤,仿佛是爱情。 他实在太令人失望了。不是吗? 所以,我才想起来错身而去的那一刻我冷冷道:这么贵重的袖扣配在你妈洗多少次的衣袖上实在不搭。 结束了,我的最尊贵的两个人。 我几乎连审视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包括生气。 当晚,我写了...多少遍。终于又改编了《项链》。 莫泊桑要讲的不是资本主义的腐朽罪恶,而是人的离心离德。 怎么会傻得觉得你们的关系足以够她借你一款价值连城的项链?承担你所有的风险和虚荣 不审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而造成的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毕业典礼那天,我和我的团队出色的表演赢得了极大地关注!在观众里引起了强烈反响!更是得到了领导老师的强烈激赏。 更有甚者觉得我是个好苗子非要栽培我! 我都极优雅地微笑着极礼貌地敷衍着。 而我看到方才还在台下的刘上薇竟然不见了。 我抿唇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因为我在一个人的目光里看到了我自己。 这样清澈的成像,又是怎样一双眼睛。他的眼神太温柔,我在他的目光里醒来。 十三岁,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他道,齐天明,我没见过这样的齐天明。 我的手搭在他的礼服上......然后一反常态地掸去他肩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轻笑道:你不想知道刘上薇怎么了吗? 齐天明微微纳罕,皱眉道:所以她怎么了? 仅仅十三岁罢了,别担心。我道。 他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夺门而去,仍回头看了我一眼。是那样清澈的眼神看着我的最后一眼。 刘上薇的父亲从中央到地方,本来就是明升暗降,官场政治,墙头草最会望风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只需要制造一丢丢的风吹草动,别说乌纱了,小命都没了。 而我也只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扮演了这个角色。 当有人问及,我只能露出最无辜单纯的十三岁的眼神,说了几件叫得出模样的瓷器几件看得出特征的古玩。 一夜之间,顷刻而已。倾覆。 我正在涮着羊肉火锅,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那台很久没有用而积满灰尘的电视机。这么冷的天,我想我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得不洗澡的理由吧。 米芾帖只是张赝品,我认得。不必悉认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如是说。 而齐天明久久未归。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冷不丁我以为他死了,后来说是没死,我又可以补个回笼觉了。不必担心因难得的假期而听到吹吹打打。我是不希望他死的。 但是比起在我眼前的这幅痴傻模样,我立刻转变了看法。 我觉得有一种人,死了比活着的姿态好看。 那天雪下得很大,他出了不小的车祸。差点儿死了。 吓得我不敢说出那天的事儿,我是愧疚的。 而据目击者讲述,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神智不清,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我的名字? 是仇人?是爱人。 我也特心虚。 当务之急,即使证明是深爱的恋人,也自损八百!证明是爱人而造成我日后抛弃的罪名! 因此我和我妈天天求神拜佛他别死,不然会阴魂不散的。 神婆说......所有的事情,我自然没敢跟神婆一股脑儿往外倒! 神婆说:这样的人不是脑子撞傻了,而是丢魂儿了。 我妈说:医生说救回来已经是奇迹了,要他把脑子掰回来!得奇迹他爸——神迹。阿婆,你神机妙算,帮帮我们家 “那就招呗!”我道!“多少钱我爸都给。” 给他弄招魂半个多月了,一点儿神识都没有回来过。便终于打算科学的方式走到尾了。因为这事儿,我爹妈赶紧带了我出去,一去便是五六年。 不得不返回原籍高考。于是我又见到了他。我都不禁诧异,是我先认出了他吗?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19:30:25

    这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愧疚是高尚之人才有的情感。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才刚刚写了一个背景,一个引子。(☆_☆)(☆_☆)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5 20:07:37

    回自己家都不敢。 是母亲跟着我一起回来的。 睽违五六年,也不知他如何了。我寻香信步而去——这时节他家的院儿里的海棠花最香。 门是虚掩着的,似乎是无人。我便在门外张望了会儿。 手机铃响了,我忙接,是余温脉的电话。 不讳言,一个跟他很像的少年比他更好些。 “到家了吗?想我了吗?”另一端是少年好听的矜骄的声音。 “嗯。”我道,“拍了明信片会寄给你的。” “薛定谔的明信片。”对方嗤之以鼻! “一定是浓墨重彩的!莫奈的,梵高的,抽象的可就不会了。” “这季节真的还有好看的风景吗?” “其实是有的。”我道。 “我就是不想你累着。” “你直接表示了那些东西对你多不重要到可有可无。” ...... “我只想你哪儿也不去,你们那里不干净...” “好吧……谢谢你的关心,所以你可以随时随地表达你的关心而不会惹我生气。” “遵命。” 城市四季轮回就像走过场,匆匆又模棱两可。 一个尚且很美好的男生。 我合上了手机。 抬头便是冯时欢。 我微怔。 “看到我也绅士了,很不习惯吧。”他道,“老朋友见面不应该寒暄几句的吗?” “今天的天气和往年并无不同,你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我道。 余光却瞥到齐天明正站在窗帘后面看着我们。 我脚崴了,趔倒在冯时欢的怀里。 他扶着我走到不远处的公园椅子上。 “他总这样?” “也不尽然,可能今天见你来了。” “你还是这么不会开玩笑。吓我。”我道,显然并不想将话题进行下去。 特别是刘上薇在她父亲坐牢后,我以为再没了需要见面的必要。直到有一天,她死了。我并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死的。

  • 宋何田

    宋何田 (赝品也好,从来匠气最难堪!) 楼主 2016-11-26 10:42:10

    贫瘠的人生。虽然百年大族死而不僵。她并没有过得很不好。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后来她也振作了。一个人远渡重洋。 在这之前,她来看了齐天明。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的事吧。 之后听说她跟一个富二代官二代在一起了。后来她死了。 人生不过五分钟,果然是这样。无论多曲折蜿蜒,都可以一句话复述出来。 相爱过的人,到哪里都觉得他美如黄昏。 冯时欢告诉我,他仍爱我。 即使我和余温脉电话的模样并不娇嗔。 他知道我也会有爱人。 别来无恙。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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