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恋人(一)
来自: 巫师布莱克(零对白)
谈到古希腊恋人,古希腊的爱,不免就会谈到古希腊的同性恋之风。当然他们不将其称之为“同性恋”,同样他们概念里也没有“异形恋”这个词。这表明了古希腊文化中对爱情的一种相当不同于当代的表述:爱情,是人对人之间产生的情感。 这个观念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忽视生殖特点,也就是说古希腊人不以人的生殖特点来划分爱慕的对象。古希腊人将生殖视为一种功能,生育是每个公民的重要义务,但每个希腊人却以参加城邦、哲学讨论、体操等社会活动希望可以凌驾在此单一的功能之上。 可以说,希腊人以一种很实用主义的而且淳朴态度来看待性别这个特征,就像小女孩或者小男孩看到异性的身体的时候,仅仅是疑惑对方的性状为什么跟自己不一样。 《会饮篇》中,阿里斯托芬用一个不十分优美的理论来解释了爱情的产生,太阳生的球状男人、大地生的球状女人和月亮生的球状阴阳人,他们被宙斯砍成两半之后,各一半都非常急切地去寻找另外一半。这个理论再次说明了,在古希腊人看来,男女之间只是生殖特点存在相异,而爱情则是他们共有并不分性别的。 这种对性别的态度造成的结果,解释了另外一个难题:为什么一种堪称精妙的爱没有落到古希腊女子的身上?(*古希腊作品中有一个经常用来指被爱男子的词“ζα Παιδικα”,这个词在利奇德的《古希腊文化史》被勉强翻译成“童稚之物”——这个现代思维难以理解的词指代男人所爱的少男,他身上有他所倾慕的纯洁的男性气质。)生育作为一种功能或者说劳作,必须恰如其分地落在女人身上,如同农活落在农民身上一样。于是,女性在古希腊社会中首先被视为生育的工具。 事实上,男人对女人的爱和男人对少年的爱,经常在古希腊哲学作品中进行探讨,其中有一篇作者名为卢奇安的《情爱篇》似乎道得出了希腊人喜闻乐见的结论。 这个故事描写赞美男女之爱的柯林斯人萨利科尔斯与赞颂少年之爱的雅典人卡利克拉提达斯辩论,最终输给了后者;最后,睿智的老人做出如下批判:“幸福的婚姻对男人来说是生活不可或缺的宝物,而少年之爱的追求的是爱的神圣权利,我认为它是实践智慧的结晶。因此,婚姻可以为众人所有,但少年之爱仅是智者的特权,因为女人身上绝对没有完美的德行。” 古希腊这种文化现象更加重要的地方是,它指出了即使在历史的偶然性这个不可捉摸的问题上,也有一些必须遵循的定律。那就是,在大多数情况下,社会文化的对人塑造的力量往往要压迫于人的本能诉求。 而古希腊人的爱,也同样在一种渊源深远的社会偏见面前止步不前了。从这点反过来说,对更多的文化、更长远的历史的研究越多,越能了解我们人类这个种族的特性。 在接下来的篇幅里面我并非要复述福柯已经论证出来的问题“异性恋是一种社会建构”(当然这种社会的建构,跟古希腊人对女子的偏见的建构是同出一辙的),而是回到本文刚开始那个主题,古希腊的爱,古希腊的恋人。 无疑对年轻男子的爱,是被古希腊人认为最可以说明“爱情”的,也经常被一些哲学家为爱情的诠释引经据典。但是当我谈论这种同性之爱,我希望可以跨过社会文化藩篱,不用站在任何一个思想或者社会派系之中,因为没有一种社会体制是完美的,但是人类对爱的追求却却可以趋向完美——而且也许曾经达到过这种完美的边缘,正是对完美理想的爱的追求,促使那些勇敢的恋人大胆地去构想与爱人的关系。 当西奥多.道布勒说:“欧洲能获得独立以及波斯的暴政在人类本能冲动的多样性面前找到彻底的毁灭,我们更应该感激那些勇敢的希腊恋人,而不是人类最辉煌的艺术”时,我们继而又在古希腊之爱中找到了那个冲毁社会腐朽的建构,甚至社会变革的力量。 下一期中,我们将谈到这样一种爱:柏拉图之爱。 原文链接: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2NTAxNTAxNg==&mid=406319561&idx=1&sn=7721827d49ca55ada1b32d9f89df7e53&scene=0#wechat_redir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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