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兴：幸会——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札记

开始与结束 对我而言，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是从G71次高铁上开始的。 2014年10月23日一早，会务组的朱晓剑先生发来短信，告知参加读书年会与我同一车次的代表名字，及其联系方式。我参加过许多会议，也参与组织了一些活动，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如此贴心的提醒，也未曾想到要如此去服务与会者。不禁心生暖意。 山东画报出版社的苏海坡先生由北京上车，《藏书报》的张维祥先生与邵文先生由石家庄上车，我由郑州上车，共赴株洲。在火车上，四人会面，相谈甚欢。 与苏海坡先生相识，已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当年，我在郑州三联书店负责采购，他是山东画报出版社发行部主任，工作之外，也有私谊。后来，由于我的工作变动，我们渐渐失去联系。此次读书年会，我与他再续前缘，三日朝夕相处，所谈广泛而深入，受益匪浅，仅此，足以让我不虚此行。 此前，与张维祥先生多次交流，但未曾谋面。我的《我曾经侍弄过一家书店》出版后，《藏书报》刊发了黄岳年先生的书评，张维祥先生给我寄来报纸，并请我题签数册寄去，代为销售。此中情谊，感念莫名。 我的读书年会，是在长沙的念楼结束的。 此行我带了部分与会代表的书，有自己买的，也有受朋友之托，只为请其题签留念，其中就有钟叔河先生的著作。但钟老因身体缘故未能到场，实为遗憾。会后，因为公务，我与书友任理先生、巴陵先生同赴长沙。我提及此事，任理先生说，当日下午，王稼句先生一行也会来长沙，次日行程安排即有拜会钟老，我可同往。 10月27日下午，我与王稼句先生、陈克希先生、彭国梁先生、姜晓铭先生、吴眉眉女士、任理先生同赴钟寓，在与钟老聊天之余，得偿所愿。 由钟老的题签，可见他的严谨：在《知堂序跋》上，他在自己的印章前注明“编者”；在《儿童杂事诗图笺释》上，他写的是“正笺”，并为此书不是自己所赠表示歉意。“书是思想的窗口”，正如他在《书前书后》上的题词一样，题签无疑也是一位作者心灵世界的窗口。 除此之外，我还有意外的收获。本届读书年会，我带了读库2014年度出品的Notebook《READ&WRITE》，请与会代表题词。我请钟老为我写一句有关读书的话，他先抄录了一首周作人的读书诗：“未必花钱逾黑饭，依然有味是青灯。偶逢一卷长恩阁，把卷沉吟过二更。”兴犹未尽，他又作如下笺注：“黑饭”即鸦片，“长恩阁”则是傅节庵氏藏书楼也。甲午霜降后二日，马国兴君过长，抄呈此首供君一赏。 就像作文，有凤头豹尾，佳作可期，我的读书年会之行有此头尾，可谓圆满。 前世与今生 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的前身是“自办读书报刊讨论会”，由《开卷》杂志主编蔡玉洗先生、董宁文先生于2003年创办，主要目的是为民间读书报刊提供一个经验交流的平台。 历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的举办时间和承办城市如下：第一届2003年11月江苏南京、第二届2004年12月湖北十堰、第三届2005年10月北京、第四届2006年8月内蒙古呼和浩特、第五届2007年11月江西进贤、第六届2008年10月山东淄博、第七届2009年9月内蒙古鄂尔多斯、第八届2010年11月四川成都、第九届2011年10月浙江温州、第十届2012年11月广东东莞、第十一届2013年11月上海、第十二届2014年10月湖南株洲。 此前，对读书年会，我只是心向往之。不过，对民间读书报刊，我并不陌生，因缘受赠了一些报刊，比如《开卷》、《文笔》、《日记报》、《包商时报》等，也曾阅读相关书人的单行本，比如范笑我的《笑我贩书》、子聪的《开卷闲话》等。参加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我得见更多的民间读书报刊，如坚持多年的《问津》、《阅微》、《杨柳风》等，如民刊新军《越览》、《泺源》、《味书轩》等。 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主题为“当下民间读书刊物的生存状态”，由株洲新闻网与株洲市图书馆共同承办。此前我对株洲的了解，多源于株洲新闻网书友会论坛。株洲在湖南全省率先举办以“倡导学习风气和读书氛围，提升市民素质和城市文化”为宗旨的株洲读书月活动，自2007年至今已举办了八届，逐渐形成文化品牌并成为株洲的一张文化名片。此外，株洲在全国率先开展了“你读书、我买单”活动，以及《国学大讲坛》、湘江边的旧书摊、读书分享会、旧书交换会等与读书有关的各种活动，都为读书年会在株洲举办积累了群众基础。 本届读书年会，属于第八届株洲读书月活动的一部分，承办方有诸多贴心之举：宾馆房间门上贴着便签条，一一标明相应的代表名字，便于大家互相沟通；制作了读书年会藏书票、书签、笔记本，以及棕色纯棉布制淘书袋，可藏可用；邀请了湖南省内外古旧书店在会场外的前坪举办旧书集市，让与会代表不必奔波，即可淘得稀见图书；约来快递公司工作人员，为书友办理邮寄业务，以免旅行负累之苦…… 读书年会间隙，与会代表游逛了传说已久的湘江边的旧书摊。10月24日晚上，我在那里淘书两册：《中国神话传说词典》（袁珂编著，上海辞书出版社1985年6月1版1印，定价6.90元，10元购得）、《唐宋诗词探胜》（吴熊和、蔡义江、陆坚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9月1版1印，定价1.45元，5元购得）。王稼句先生对前者评价甚高，认为其编写严谨，自己写作时经常翻阅参考。 说起来，我对株洲的第一印象，倒与书无关。走在株洲街头，随处可见路边橙绿相间的公共自行车。据株洲新闻网总监舒凡女士介绍，株洲全市安设了一千余个租赁站，投放公共自行车两万余辆，公共自行车租赁卡的办理数量超过十六万张。市民只需缴纳两百元押金、预存一百元租赁费，就可申办一张租赁卡。每次使用时间在三小时之内免费。“魅力株洲，动力之都，绿色出行”，这是一座城市文明的具体体现。 旧雨与新知 在所有的嗜好中，爱书是最没有坏处的一种。很庆幸，我们都拥有同样的嗜好。”阳卫国先生为我如是题词。 “选择株洲作为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的举办城市，既是对我们的莫大信任，也是株洲这座城市的无尚光荣。”10月24日上午，株洲市委副书记阳卫国在读书年会上致辞，向与会嘉宾和代表介绍了株洲的基本市情以及开展读书活动的情况。读书年会间隙，我听不止一位书友提及当初不知阳卫国先生身份时，与他的书缘与情缘。在株洲，作为一位读书人，是有福的。 阳卫国先生致辞后，作家、翻译家、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文洁若女士，湖南省作协名誉主席聂鑫森，上届年会主办方代表、《点滴》执行主编周立民先生一一发言，讲述自己对读书的感悟，与读书的故事。出版家、学者钟叔河发来贺信，预祝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取得成功。上午的会议中，株洲市副市长毛朝晖还向与会代表赠送了株洲建市六十周年丛书《我们株洲》。年会特刊《民间书人——萧金鉴纪念集》也正式发布。 下午的读书年会主题论坛中，与会代表探讨了网络环境下的版权保护、民间读书报刊介入出版等话题。期刊鉴定家、上海古籍书店首席标价师陈克希先生的《古籍版本与民国老期刊》的讲座也在株洲市规划展览馆二楼大会议室举行。 读书年会由陈子善先生担任总主持，其总结及插话幽默风趣，犹如优秀的捧哏，以至于有代表建议他去东方卫视担任读书类脱口秀主持人。代表发言异彩纷呈，比如周立民先生说，读书的选择要自主，因为这差不多是生活中唯一能自主的事情了；比如张阿泉先生说，旅行也是一种阅读，不能将阅读自我限定为纸质书刊…… 本届读书年会，时间紧凑，内容丰富。除了研讨相关话题，承办方还安排代表参观株洲市规划展览馆、在湘江风光带观看水秀表演，以及10月25日到茶陵工农兵政府旧址、洣江书院采风，并拜谒炎帝陵。由于与会代表逾百位，是历届读书年会之最，几天里，许多书友我未及结识，即便结识的也未及深谈。好在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且网络若比邻，我们可以经由新兴媒介继续交流。 转引部分旧雨与新知的题词，挽结此文： 陈子善：读与写，写与读，人生在读写中度过，那一定是有福的。 聂鑫森：读而写，写而读，成为一个良性循环，则为写作者之善事。 王稼句：读书破万卷，入笔信有神。 陈克希：一旦读书上了瘾，必然比毒瘾更难戒。 姜晓铭：爱书是没有理由的。 董宁文：与书结缘，其乐无穷。 自牧：为增加生命厚度而读书。 罗文华：读书有味。 苏海坡：悟对书页，邂逅灵魂深处的自己。 金实秋：书香一脉，康乐百年。 陈学勇：读书乃生命的重要形式。 甘建华：除了读书都让人。 崔文川：删繁就简三秋树。 王展：守望书脉。 周音莹：览书有缘。 周淑琴：时间深处书生香。 易卫东：读书只缘养气质，问学岂为稻粱谋。 安武林：书是唯一不死的东西。 李剑明：爱书人相聚，其乐融融。 彭国梁：有书相伴，永不寂寞。 杨栋：书是天下英雄胆，善为人间富贵根。 安危：书山有路，学海无涯。文章本天成，天然去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