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翻译】OUT Magzine 最鞭辟入里的派派访谈
来自: 阳伞公司(Doomscroller)
制作:Pinenuts字幕组 翻译:阿桂 纯呆 校对:阿川 阿狼 圈圈 美工:黎瑞儿 Chris Pine:思想者 5.6.2013 BY SHANA NAOMI KROCHMAL Chris Pine是否太聪明了?还是我们太笨? Chris Pine以一句总起句开始了谈话:“我认为人们对男性气质的看法越来越同质化。” Pine的经纪人一周前问我这次采访的提纲,我赶忙给他发了一封了模棱两可、装模作样的邮件,问他电影中的主演如何表现得足够成熟来重新演绎经典角色。尤其是Pine扮演的那种角色,比如《星际迷航:暗黑无界》中的Kirk舰长,或者即将在今年上映的,Tom Clancy笔下的CIA(美国中央情报局)英雄Jack Ryan。也许他会想谈谈这个。 他读了我的邮件,并有备而来。 如今电影中的英雄看起来都一样,Pine说,列举了一系列特征,“赤裸上身、古铜肤色、白人、棕发、蓝眸、肤质好。”他面露难色,“那太……不真实了。” 不过Pine看起来很真实,又完美到不真实。今天,他坐在洛杉矶一家小咖啡馆的外面,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鞋、修身的工装裤和紧身的白背心。加州的阳光照得他金褐色的双肩闪闪发亮。当他抬起他的墨镜,他的眼睛是最纯正的蓝。(在室内,它们又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湛蓝,蓝得如此浓烈。我一直以为那样的眼睛是后期渲染的魔力,也就只是在电影里看看。) 不知为何,他拿着他的冰咖啡和鸡肉三明治大刺刺地坐在日落大道人行道中间,也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围观。也许是因为我们呆的Intelligentsia咖啡店只是银湖区众多豪华饭店里的一个低调的餐馆,这里离市中心主干道稍远。而且他穿得更像一个保养不错的邻家男孩,而非一个会在2013年里主演系列巨制电影的人,还不止一部,而是两部。 又或者是因为他不愿意为了一篇明星吹捧文而穿得很隆重。“去想新的方法来谈我自己总感觉……很奇怪。”他说。他更乐意就男性气质问题侃侃而谈,而且他确实如此,事无巨靡。“我确实好好想了会儿”,他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Pine告诉我人们经常这么说像他这样的人:“你拿你的英文专业学位怎么办?开玩笑么?”” 他没在开玩笑——2002年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王牌专业英文系获得了他的学士学位——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身家,明摆着,他依旧聪明。不仅是作为演员的那种伶俐;不仅是在深夜脱口秀说俏皮话的那种机巧;或者那种迷人的、能掌控自个儿封面故事的聪慧。他是你需要费力才能够上的那种聪明。那种看起来很不公平的聪明。鉴于他是一位如此才华横溢的演员,当他真挚地用那双蓝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还能吐出那些拼字游戏里分值50的大词。 也许Pine的的成功部分是时势造英雄。他以动作电影明星的身份进入他演艺生涯的黄金时期——动作电影依旧是高票房的黄金标准,驱动着这个行业上瘾似地拖年轻人下水。现在的动作电影看上去比以前更有智商一点,即使它们依旧围着“渴望父爱,兄弟基情和被动的英雄之举”老套路打转。 极客之王Joss Whedon(女性主义电影研究专业,曾因《吸血鬼猎人巴菲》而闻名。)去年导演了有史以来首映周末票房最高的关于超级英雄组合的综漫电影,《复仇者联盟》。Sam Mendes在浮华文艺的Skyfall中重新诠释了James Bond(007)。还有两位与Pine合作的大牌导演——Star Trek的导演J.J.Abrams和Jack Ryan的导演Kenneth Branagh——代表作分别为广受好评的电视剧(《迷失》)和莎士比亚剧。 Branagh同样启用了Chris Hemsworth来扮演Thor(雷神),有一个简单方法来增加筹码:“你只要假设观众总是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聪明。”他说,“最好的动作电影让你觉得其故事发展的背后,有确实可信的动力。像Pine这样的人,他们会去探寻这样的动力。他们有感于其中的真实,并将这真实感传递出来——无论出于多么匪夷所思的情况。” 就像那些已经成年的极客现在已经能在片场大展拳脚,Pine是一个大银幕上认真的学生——尤其是作为主演的时候。 “你拿一些人来定义男性气质,比如Bruce Willis或者Charles Bronson,它就变成了暴力、复仇和强取豪夺,”他说,“我也想到Clint Eastwood在《警探哈里》中的那个拿着枪睥睨的镜头。不是微笑,而是睥睨——坚硬冷酷又遗世独立。” “不过之后你在《日落黄沙》、《欲望号街车》或者《巴黎最后的探戈》里看到了马龙•白兰度。或者是Tom Hardy。我觉得,他们能够瞬间变得极端暴力,但之后也会哭泣,表现出无比的脆弱。这种对比以不同的方式展现了人们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会怎么做。 不过Pine和前面提及的那些男星都不一样。他太喜庆了,没法表现出冷酷无情;太富有魅力,不能像Tom Hardy那样残忍暴力,像Hardy在《勇士》中展现得那样。Branagh提及了另一位蓝眼睛的老派明星:“这让我们回想起像Paul Newman那样的明星,”他说。“这位性格演员把性格灌注在角色里——Chris也有这样的能力。” 有时Pine的棱角会被一种柔软的东西给包裹住。他有一段关于某个电影英雄的童年回忆,不过记不太清了。这是一部英国浪漫片,可能改编自勃朗特姐妹中的一个。“我只记得他走过草丛的那个镜头,”Pine说,“他穿着燕尾服,白裤子和长筒靴,走在英格兰郊外的某处。然后我想,我去。他真是个男人!坚定强大,走向自己的爱人。我也想像他那样。” 他举起双手,被打败了,带着敬畏感投降。“那么什么是男子气概?”他自问。“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什么都没回答。” *** Pine差点就被定型了——不是被定型成一个内敛反叛骑着摩托车的动作明星,而是一个金玉其外的奶油小生。 和别人不一样,作为一个在洛杉矶长大的“演三代”,他自己很清楚,选择这项事业既是现实所需,又是理想所在。他的出身并不像巴里摩尔世家那般显赫,他的外祖母,Anne Gwynne是惊悚片女王;他爸爸,Robert,最著名的作品是《巡警》现在仍然在各个电视剧中跑龙套。他的妈妈在成为治疗师之前也表演过。这地方专事表演,他们也就以此为生。 在高中,Pine按部就班地准备考大学,这促成了他去伯克利,一所他并没有怎么准备好就去上的名校。“他们教你怎么拿高分,却没有教你怎么发现你真正热衷去做的事。”他说。“我发现那样很狭隘。”他在英国利兹大学待了一年,开始因为表演而不那么专心读书,取而代之的和剧院的孩子们交往,然后他自己也上台表演。 毕业后他回到了洛杉矶,在几个电视剧中客串演出,之后遇到了他演艺生涯的第一个突破:2004年的《公主日记2》,和Anne Hathaway演对手戏。 这部电影的反响却是一瓢当头冷水。有评论说,“他嘛,长得像Rob Lowe,魅力值和David Hasselhoff差不多。我接受像Rob Lowe的那部分,那还行。但是关于魅力值的那部分我真他妈的记得太清楚了。它的意思可能是‘他的魅力连David Hasselhoff的一半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人总记得不好的一部分,但是我能记得的就是糟糕的部分。而且,我对上帝发誓,如果人们觉得这会让我崩溃,那只会让我更加斗志昂扬。” 接下来一系列的肤浅影片得到不少评论令他势头更劲。其中最受好评的一部是《交出桃乐茜》,与Diane Keaton合作,在电视上的每周电影 中播出。他在其中扮演一个真诚而又软萌甜的小受。“我第一个银幕亲热镜头是和Tom Everett Scott,”Pine说,“他抱人舒服得不得了——很温暖,又很敏感。” 2006年,很难想到Abrams会在这年会把Star Trek 制作成一部同时吸引死忠和新人的大片。扮演Spock的Zachary Quinto和Leonard Nimoy相似得可怕,但是选择Pine并非如此理所当然。“我不会让我陷入斗争,”那时Pine在 娱乐周刊上这么说。不过他们两个产生了惊人的化学反应,所以Abrams买账了。新电影创造了星际迷航的新纪录,全球票房高达4亿。 欢迎成为一线影星,Pine先生。 在突然间以几何数增长的曝光下,他仍坚持着自己凡人特色。这实在让人有点想不通。他住的还是那间普通的公寓,每天过得还是一样的日子:在7-11买一份《纽约时报》,冲过马路去买一杯好咖啡,避车辆,还有躲狗仔——最后这个新加的。 然后就是粉丝。 粉丝多绝对有一个好处:顶级导演会对你青眼有加。Tony Scott让他在《危情时速》中和Denzel Washington演对手戏。McG,极度擅长电子游戏似的多到惊人的爆炸效果。让他在类似007电影的《特工争风》中扮演Tom Hardy的终身基友,一部Reese Witherspoon在其中虚晃一枪的动作爱情片。如果你把它看做一部同性恋版本的 《史密斯夫妇》会更有趣(McG甚至拍了另一个结尾,结果Pine和Hardy的角色最后在一起了)。其间,Pine参演了两部广受好评的话剧,并赢了Los Angeles Drama Critics Circle 奖(洛杉矶戏剧评论家圈奖)。 Pine不忌讳谈论自己是一个电影明星,即使这样,他用词还是一贯认真、重于分析(“我喜欢这种Avedonian(译注:指以黑白为主,没有背景的拍摄方式)氛围,”他提到Out封面拍摄时说,“它使得摄影仅与构图相关。”) 一个现代电影男星得管好自己的身体,或者至少付钱找人陪他做瑜伽,打拳击或者其他什么不需要非得困在健身房里的运动。网球——特别是室外网球,就很受待见。他可以好好出一身汗,顺便和老朋友们叙叙旧。“严格来说,这些都是表面文章。”他笑着承认,“我得有些责任感,我需要知道,如果我不去就会损失很多钱。否则,我会不停地抽烟,大口地喝咖啡。我真希望我有那该死的意志力。” 他刚刚结束一段为期三周的素食调养期,首次彻底净化了自己。虽然他很喜欢这疗程给他带来的舒适感,但它也为了某个后遗症深感苦恼:“我没法像以前一样吃意大利面了,像一个月前那么吃。那感觉太油了。但是世上没东西比一瓶好的红酒配点意大利菜更美妙的了。” 尽管他和一长串女演员,模特和真人秀女星闹过绯闻,他承认,他自己现在还是单身。“干我们这行的很难维持什么事。”他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很难。”但是他是一个电影明星,事业如日中天。应该不会那么艰难。“好吧,我现在32岁,”他说,没怎么试图去掩盖并不那么羞涩的笑。“我觉得我还在人生的春天。” 他是那种主要因为喜欢阅读,才修了英语专业的人。——“我读过哲学,不过那太拘谨了”——不过这些天他也没什么时间像往常一样研读某本书。他犹豫地承认,记忆中上一本读完的小说是Jennifer Egan的《恶棍来访》,一本获了普利策奖的书。他对此书大为推崇:“那种对韶华如流,往事难追,转瞬即逝的哀伤——深深地震撼了我。同时,他还在努力挤时间钻研T.C. Boyle(畅销书作家)的Water Music 。(译注:暂无中文译名,但是有一首亨德尔的曲子叫水上音乐,书名应该因此而来)“他想象力惊人,而他对语言的掌握实在是——我脑袋里盘旋着词汇。” 很大程度上来说,那个四年的求学赋予Pine了一种重要的快速阅读能力。“之前的两周半,我看了20份剧本。”他说,“这种技巧必不可少。我脑袋每一块微小的肌肉训练着去看特定的东西,你每天做的就是阅读,分析故事、结构、人物和写作技巧。” Pine已在星际迷航的合演者中遇到了一位劲敌,也是词汇大战时的好对手(并且还是下期的封面人物)——Zachary Quinto。按照现代电影的惯例,两位在媒体招待会上并肩坐着的时间和他们在片场的可能一样多。在YouTube上甚至有一段剪辑,专门强调他们比拼词汇的战线之长。(“我们生活中的敌对程度实际上根源在对英语的精通程度。”Quinto在视频中开玩笑说。) Kirk和Spock在后现代媒介学中占有重要地位,这种元批判的学术形式在Pine大学毕业后开始流行。他们史诗般的忠诚情谊激发了最早的同人小说创作,被收集在影印版的杂志中,同时分散在各个科幻小说集会里。这比互联网要超前,比同性爱欲成为酷儿电影理论(译注:queer film theory,即同性恋电影理论)的一部分也要早几十年。最终兄弟基情进入了主流词典,用以形容两个男性之间的紧密联系。 你也可以说这就是个爱情故事。在《纽约时报》2009年电影回顾中,Manohla Dargis这么写道:“遵循着众多伟大的浪漫爱情故事的传统,这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不喜欢对方。” “我一直认为这两个人更像是人类的辩证法,”Pine说,“其中一个最有逻辑性、最理智,他的基因编码就是如此。另一个更冲动,跟着感觉走,动不动就挥拳头。这样才能组成一段能正常运作的关系。Spock冷漠的理智加上Jim Kirk的热情,还有McCoy的吐槽,让一切变得轻松起来了。人物的活力很美好。” Quinto与他不谋而合。“多亏了Leonard Nimoy和Bill Shatner(译注:即William Shatner,亲近的人都叫他Bill,而非William)的演绎,显然这两个角色本来就很有活力,我很高兴我和他也继承了这一点。”Quinto说,“这对我来说魅力无限,为此我相信这些角色、这个故事以及这个系列电影都会历久弥新。”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Kirk人生经历的核心,”Pine说,“他的人生旅途非常曲折,快赶上希腊式建筑了。但是他和Spock之间的关系让他学会了最珍贵的一课,这是关于能爱一个人到可以为他打破常规、违反条例、突破极限,只要能救他、保护他、给他公正。” 回到Pine因为接演Shatner的经典角色而受尽白眼的时候,Quinto正设法避免另一个难题:他的性向本来只是半公开的,而那时就快要官方证实了。“我第一眼看见Zach就知道了,”Pine说,“Zach就是那样一个人,不过如此而已。我是个敏感的人,我永远都不愿意去让任何人觉得不舒服。我知道对Zach来说这比他的职业生涯更重要,因此他当时对出柜感到不安,那也没关系。我们那时候小心翼翼地绕着这个话题,我就当这只是猜测,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 2011年Quinto在《纽约》杂志采访中出柜了,Pine激动万分:“我特别为他高兴,天啊,兄弟。我认为这很棒,非常非常酷。他是自己决定时间、按照自己的安排出柜的。而且他正在交往的对象Jonathan Groff那么可爱。他是个好人,是个好演员,他们两个是很好的一对。我为Zach再开心不过了。” *** 如果说《星际迷航》,尤其是在20世纪60年代,体现了一种广泛的自由、多样的世界观,就像是太空版的联合国或者是美国和平队。那么Tom Clancy的以Jack Ryan为主人公的系列小说(《追击三部曲》:《猎杀红色十月号》、《爱国者游戏》、《燃眉追击》)就像是《星际迷航》“共和党黑色行动近亲”。Pine将出演今年圣诞节上映的“追击系列”前传,再现前挂名CIA情报分析员Jack Ryan的形象。他和Harrison Ford,Alec Baldwin,Ben Affleck这些其他扮演过Ryan的演员处得不错,但他的政治观点与Clancy的保守思想不太相符。当然,他教养太好,不会朝这部翻拍巨制的制作人脸上删个耳光,但是他没法全然否认这种矛盾冲突。 “这本书是在冷战尾声时创作的,”他很圆滑地说,“似乎那个年代的好人和坏人都更容易刻画。” 所以他将如何让自己脱颖而出呢? “我当然也不想减弱我的天赋,我希望那是我的天赋。”他说,“每个人都应当竭尽全力保持自己的本色,即使会展示出错误或瑕疵。我认为观众真的会对人性化的东西给出回应,我的意思是包括所有美好的和所有烂透了的东西。你越是能表现出你的弱点,实际上就越是能填补瑕疵,我认为这样能有效地抓住人们的兴趣。” 我们喝完了冰咖啡,Pine想要重温一下他关于“男性电影明星类同化”的论点。 “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出名的有John Cazale,Pacino,DeNiro,Hoffman,Voight,Elliott Gould。”他说,“看看Gene Hackman,如果把这些明星的照片挂在墙上并排看,这些大牌明星一个个长得都不一样,而他们都是主流明星。在审美、活力、天赋等等,差异都很大大。现在……” 他笑了,如果把当代明星的照片挂在墙上,他的名字也在其中:Ryan Gosling,Chris Hemsworth,Chris Evans,哦还有Chris Pine。“我也是一个棕黄头发蓝眼睛的白人。”他说,“我们这种人获得了绝佳的机会,但是如果想要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我们必须能很好地相互区分开来。我没有想贬低任何人的意思,但是如果跟另一代人比较,我认为我们这一代确实差异性更小了。” Quinto就曾断然地说Pine的戏路很“明显”,他说Pine的优势清清楚楚。“我不知道那些其他演员是怎么想的。”他说“我只能说说我认识的这一个,我知道对Chris来说最首要的就是挖掘自身潜力,做一个好人。说到底,你必须要从互相比较中脱身出来,因为那绝对会榨干你的。” 在Pine的生活中有种简单平静的安宁,虽然他有两部巨制电影即将要发布了。他有点疲倦地说“我想找一个合适的舞台演出机会,看看谁要来雇我工作。” 他很乐意出演舞台剧,再参与一个独立制片项目,或者其实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他一直思考,这也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他身为一线演员却还没找到可以让他跳下一支舞的曲子。他本来想要参与由Ryan Murphy指导的HBO改编剧《平常心》,但是他的日程安排对不上。他说:“我他妈的本来一瞬间就能接下来那活儿的。现在,我只想接好的角色,只要剧本够好,哪怕那个角色刚好是个Gay,又有什么重要呢?” 不难想象,也许不久之后,也许五年以后,他会(终于)出演一部大制作Gay题材的动作电影,“其实区别也只不过是这个人不是回家见太太,而是家里有个男朋友在家。”他说,“我想那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