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 首尔情爱事故
海苔销冠
“记忆好似金鱼,情爱都当事故。” / 李韩屿喝酒喝断片了。 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被一个金发男人抱在怀里,对方的身上满是抓痕,而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脖子、锁骨、前胸,都是吻痕。 他认真想了想,眼前这个人好像是昨晚的酒吧驻唱。 最近李韩屿在带公司里的实习生,对方不知道是哪个高管的亲戚,一问三不知,做事毛毛躁躁,要不就是把碎纸机弄坏,要不就是把咖啡打翻。 他烦都要烦死了。 人在烦躁的时候都喜欢借酒消愁,于是他昨晚加完班之后,就到公司对街的酒吧小酌。酌着酌着就喝多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舞池里面和多少个男人跳过舞,又是怎么和眼前这个酒吧驻唱上的床。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他也过有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然后和酒吧里的人发生关系,对方通常在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跑没影了。 唉,正常嘛,成年人之间的相处就是暂时性的。 想到这里,李韩屿看了眼手表——早晨七点十五,距离他上班打卡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一激灵,连忙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蓝衬衫和西装裤,胡乱套到身上,夺门而出。 / 上午八点。 李韩屿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早春的首尔还是有点凉的,他此时此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衬衫,有点冷。 他忍不住裹紧自己。 他忘记了今天是周六了,大小周难得的双休日。方才他赶到公司上班,进了办公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才恍然大悟。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迷糊了。 正如现在,他不小心把公交卡落在了公司里,只能徒步走回家。其实他家并不远,可是他还是很崩溃。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丢三落四,更是因为下周一他将要早起,这样才能准点赶到办公室。 无意间又给自己惹了麻烦,真烦。 嘀嘀。 手机振动两下。 李韩屿翻出裤兜里的手机,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今晚九点。” 备注是丹尼尔。 啥?李韩屿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对面的人似乎是昨晚的酒吧驻唱。 他什么时候把对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输入到手机里面的? 他不记得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其他人都是裤子一脱再一提,行色匆匆,从此再也不见。 这个丹尼尔…他们昨天晚上聊了什么? 李韩屿思索了片刻,还是打出了“好”。毕竟他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路回公司拿一趟公交卡,再去酒吧听听歌。 不过他今晚,不能再乱喝酒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切都有了着落了,李韩屿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 晚上九点,李韩屿准时来到酒吧赴约。 丹尼尔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棒球服,配牛仔裤,内搭是白衬衫,胸前系着红色的领带。 从李韩屿进门开始,丹尼尔的视线就一直紧随着他。 他坐到吧台,要了一杯冰冻西礁岛,冲台上的丹尼尔点点头。台上人看见他的动作,对他一笑,手里弹贝斯的动作没停。 一曲过后,台上的驻唱换人了。丹尼尔去后台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下到池子里来找李韩屿。 “嗨。”丹尼尔特别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李韩屿其实很懵,他喝酒喝到断片是真的全部忘记了,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和丹尼尔聊了些什么。看丹尼尔熟络的样子,他俩聊得应该很不错。 “嗨。”李韩屿回应。 对方看见他冷淡的样子,好像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热情:“我明天就去公司报道了,好紧张。” “啊?”李韩屿一头雾水。 “你忘记了吗?我昨晚和你说的,”丹尼尔的表情有点受伤,“今晚是我和乐队的道别仪式,从周一开始我就要去当社畜了。” 看见对方这个表情,李韩屿突然有点愧疚。 他可能在他忘记的某个时刻回应了对方发来的信号,可能无意间了解到了对方的乐队梦,然后再是现在,他面对着对方的失落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尴尬地笑了笑,举起酒杯:“没事的,你一定可以的。” 好官方。他自己都在心里吐槽,然后做贼心虚地瞥丹尼尔一眼,对方明显也不满意。 “我请你喝酒吧,今晚你的消费我承包了。”他向服务生要了杯金汤力,递给丹尼尔。 丹尼尔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探究的意味。他回视,对方错开目光,从他手里接过酒杯。 手指相碰。 / 周一晚七点。 李韩屿终于下班了。他真的是快要疯掉了,那个实习生,连抄报表都全部抄错位了,他一直帮对方修改,修改到现在。 他站在公交站台等巴士,头顶的灯因为电压不稳一闪一闪,晃得他眼睛不舒服。 就在他烦躁得想直接把灯泡戳坏的时候,巴士终于来解救他了。门一开,他赶紧刷卡上车。 车上人不多,现在晚高峰刚过,正值饭点。他站定扫视了一下四周,一头熟悉的金毛映入他的眼中。 丹尼尔? 李韩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上周六在酒吧,他们没聊多久丹尼尔就被乐队的伙伴拉走了,然后就再也没联系。 没想到在这辆巴士上碰见了,有点巧。 丹尼尔似乎也发现了他,眼睛亮亮的,冲他招手,指指自己身旁的座位。 李韩屿坐了过去。 “哥每天都这个点下班吗?”丹尼尔问他。 “之前都是五点多就下班了,但最近带了烦人的实习生,所以…就这个点下班了。”他耸耸肩。 丹尼尔苦笑一下。 意识到对面人也是实习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李韩屿抿抿嘴。 “晚饭有着落了吗?”丹尼尔又问。 “还没。” “一起去吃吧?” “好。” / 吃过了饭,两个人酒瘾上来了,又忍不住去喝酒。 这一次的氛围比上次好多了,或许是方才吃饭的时候已经把话匣子打开了,李韩屿难得地把对方说的每句话都接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是在电台工作?”聊到对方的工作,李韩屿感到好奇。 “嗯。” “几点啊?” “你肯定没时间听。我们电台是下午档,下午两点到三点半,聊音乐的。那个时候你应该在带实习生。”丹尼尔开起了玩笑。 “有空我就听听呗,摸鱼的时候听。唉,实习生…还好啦,就是每次临下班才给我交一大堆材料,然后还全是错的,特别烦,”李韩屿接道,“那你下了班以后干什么?” 丹尼尔被他问住了,几秒钟的沉默后,冲他眨眨眼:“秘密。” 李韩屿摇着头笑笑,跟丹尼尔碰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少杯酒下肚,两个人似乎都喝高了。 李韩屿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丹尼尔。换个角度看丹尼尔隐藏在金发下的脸,好像更好看了,他忍不住用食指去描摹丹尼尔的五官轮廓。 碰到鼻尖的时候,丹尼尔把他的手抓住了,然后放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一口。 李韩屿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丹尼尔又凑过来亲他的嘴巴、鼻子,再到眼睛、眉毛、额头,然后捧着他的脸和他说:“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一头蓝发。” “嗯?” / 次日早。 李韩屿从丹尼尔的怀里醒来,一看手表,时间居然已经八点半了,再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完了完了,上班迟到了,要挨批了。李韩屿都不记得自己怎么把衣服穿上的,一个劲儿地往外冲。 他向来是一个觉不多,难深睡又早醒的人,可今日真是破天荒了。 但他脑子里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上班迟到的焦虑和崩溃。 迟到还只是小事,他那些工作在下班前做不完就又要加班了。 “烦死了!” 李韩屿忍不住说出声来了。 果然不如他所料,他一忙又忙到了大晚上,今天更是比平常更晚,九点半他才结束今日的工作。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又碰上丹尼尔了。对方碰见他似乎并不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他刚上车,丹尼尔就激动地同他挥手,让他坐过去。 “又见面了,哥。” “你怎么今天也这么晚才下班啊?”李韩屿苦笑着说。 “啊,”丹尼尔顿了一下,“有点事情耽搁了…哥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李韩屿的表情更苦了。 “那…要不要一起?”对方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韩屿点点头:“当然当然,但是…我不能再喝酒了,不然天天迟到。”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昨晚又和丹尼尔滚到一起了,脸忍不住红了些许。 但是昨晚具体是怎么滚到一起的,说了些什么?他还是记不住。 / 再后来,李韩屿的下班时间都稳定在每晚七点,他们俩就靠着每日的公交车邂逅。 李韩屿渐渐习惯了每次下班都有丹尼尔相伴的日子,有时候没碰上心里还会觉得空落落的。 他忍不住会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腾出十五分钟,去听丹尼尔主持的电台节目。 “谈恋爱了?”和他关系好的同事看见他上班时候偷笑,忍不住打趣他。 这个时候李韩屿就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说:“没有。” 他已经好久没有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上一次谈恋爱还是两年前,不过没有支撑多久,两个人很快就因为工作繁忙顾不及对方而分手了。 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头蓝发。一年半前的分手夜,他在酒吧喝多了酒,和陌生人上了床。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偌大的孤独。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永远的快餐式。李韩屿是一个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不想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去恋爱,不想带给对方不好的影响,也不想接受对方给他的施压。 或许丹尼尔和他也是一样吧。 他虽然接受了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但当他这样想到的时候,还是会失落。 / 两周后的周末,丹尼尔又把他约出去喝酒了。虽然李韩屿老是会喝断片,但他还是愿意做一个失忆的酒鬼。 饮到尽兴时,唇瓣相交,香津浓滑,耳鬓厮磨。 然后,大脑按下清除键。 李韩屿被从窗帘缝隙中钻出的阳光晒醒,大腿上还放着丹尼尔的手。 今日放假,他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捡起一件衬衫,给自己套上。正当他轻轻挪开丹尼尔的手时,对方却惊醒了,反握住他的手。 “哥又要抛下我了吗?” 丹尼尔看起来非常委屈,看起来是酒还没完全醒。 “没有,我下床穿个裤子。”李韩屿安抚道,他想要挣脱,丹尼尔却没有松手。 “哥总是这样,永远都想抛下我。” “你在说什么?” / 丹尼尔还记得一年半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和大学同学组建的乐队算是正式出道了,他们终于在酒吧应聘成功了驻唱,当晚就有上场的机会。 他在台上肆意唱着的时候,扫到了人群中一抹蓝色的头发。 对方看起来很悲伤,明明没有屏障,却好像和酒吧里的人都隔开了。 他们唱完一首曲子后,就和酒吧里的众人去舞池里面热舞,那个蓝头发也来了。所有人都在高高兴兴地蹦迪的时候,那个蓝头发靠在墙上,神色平静。 丹尼尔忍不住往他那边靠近。 “嘿,你在干什么?”丹尼尔站定在他面前,大声地询问。 对方愣了下,把耳朵凑过来。 “我说!你在干什么!”丹尼尔喊道。 对方明显被他的大嗓门震了一下,揉揉耳朵,大声地回复道:“我!失恋了!” 对方好像没有觉得羞耻,反倒觉得很快活。 或许是这么私密且悲伤的事情被蓝头发大声又轻松地说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得弯下腰,笑得肚子疼。 笑够了,两个人重新直起身子来,再对上眼。舞池里面的灯光时明时暗,照得气氛暧昧旖旎,不知道两个人当中的谁先丢掉了手中的酒瓶子,捧起对方的脸开始亲吻。 从舞池里面亲到酒吧的后廊,丹尼尔把对面抵到墙上深入,对面反击,把丹尼尔摁在墙上索吻,就这么来来回回,辗转进了酒店的房间里。 衬衫、裤子、领带,散落一地,酒店里的空调冷气不足,两个人都热得大汗淋漓,却还是不肯分离,水声和喘息声一起融进夜色里。 对面的人是谁,叫什么,丹尼尔都还没来得及问。两个人累得一塌糊涂,似乎也没有力气去聊这些了。 所以他趴在那个人的耳边,趁对方还没完全入睡的时候说:“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吧?” “嗯。”对方答应了。 / 骗子。 丹尼尔出去把早餐买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床单上面还有褶皱,他找不到任何对方的痕迹。 骗子。 丹尼尔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那个蓝头发,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找到对方。那一头鲜艳的蓝头发,想要找到或许不会太难吧。 可他没想到,对方再也没来过这个酒吧。他这一找,就是整整一年多。 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终于又出现了。 对方已经换掉了那头不羁的蓝头发,染回了黑色,满身的班味,看起来很疲惫。 丹尼尔忍不住又往对方靠近,等交换舞伴交换到对方的时候,他把人牵出了舞池。 “好久不见。” 他说。 可对方压根不记得他。 他对于眼前人而言,只是一个路人,一个一夜情的对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他忍不住把对方又压在身下,他恶狠狠地报复着身下的人,用力地吸吮着对方身上的每一片肌肤。对方遭不住他的攻击,疼得在他身上抓了几道痕出来… 他痛。 可他也爽。 他差点就以为那一晚是自己做的梦,这个蓝头发男人也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可现在,他罪恶且不耻地依赖着这些抓痕,将它们当作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为了防止对方第二天再逃走,他从对方嘴里套出了名字和手机密码,将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存进了对方的通讯录中。 / 丹尼尔承认自己或许是真的抓狂了。 所以他才会在下班以后,从电台坐一个小时地铁来到李韩屿公司附近,然后一直来来回回地搭乘六号巴士。 没有碰到李韩屿的时候,他就从李韩屿公司的前一站开始坐,坐到李韩屿公司的下一站,再坐反方向回去,一直循环。 等到了李韩屿,他就会邀请李韩屿一起共进晚餐。 有的时候他运气不太好,可能在坐反方向的公交车回去时,正正好好和李韩屿搭乘的公交车擦肩而过。 那么,今日的游戏就以失败收场。 他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他一次次地坐公交车,邀请李韩屿共进晚餐,灌醉李韩屿,把他上了然后又被他抛下。 他对此好像乐此不疲,耐心实际上在被一点点消磨。 而李韩屿… 丹尼尔不得不承认,李韩屿那种坐怀不乱的风范他真的是学不来。 明明李韩屿每次都玩得很来劲,结果过几天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总是忘记他说过的话。 李丹尼尔对此非常不爽,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韩屿忘记那些事情,居然是因为喝酒断了片。 现在他的指责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而他的朝思暮想、彻夜难寐,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又烦躁又羞愧。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李韩屿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说:“那要不然…” “我邀请你做我男朋友,我们就当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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