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发散][嘉晚饭]直播后
零号先森
“辛苦啦。” “辛苦啦。” 嘉然的单人直播结束了。又是平安无事的一次直播，没有事故也没有车，观众们很高兴，准备的歌舞也没有失误，她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嘉然没有急着脱自己身上的动捕设备，她心不在焉地摆弄那些绑带，同时东张西望着，她等的人还没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百无聊赖的，嘉然环顾了工作室的四周，工作室的各位似乎一直都是那么行色匆匆，开播前他们手忙脚乱地调试设备，直播结束后他们又要马不停蹄地整理设备和打扫卫生。就像一群忙碌的蚂蚁一样，嘉然有些淡漠地想着。制作人和导演照旧是在一旁高谈阔论，他们出了点汗的额头在工作室黄色的吊灯下显得分外油光锃亮，格外晃眼。他们挥舞着手，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什么，眼中对未来的期许似乎比他们的额头还要刺眼，嘉然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什么“成功”、“破纪录”之类兴奋的词。嘉然从没想过他们是为了自己感到高兴。他们对asoul本身没有太多的感情，即使“嘉然”不是自己，只要有人买单，他们还是会狂喜，嘉然毕竟已经进了社会了，已经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失望，她清楚asoul只是他们跻身更高职位的踏脚石，所以他们看到嘉然发展得蒸蒸日上才会如此兴奋，嘉然远远地望着他们，觉得下一次他们就该在直播后举起高脚杯了。 嘉然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有气无力地扯着脚上的动捕设备，整个工作室似乎就她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突然嘉然感觉自己像是在下班晚高峰的人群中逆行，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即使自己在人群中趔趔趄趄，周围的人甚至不愿意投予自己一个冷漠的余光。渐渐地嘉然感觉工作人员似乎走得越来越快，好像走出了长长的残影，像是一缕一缕的洋流，形成漩涡将自己包围，工作室的所有声音，人们的脚步声、交谈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嘉然抬头看向那盏黄色的吊灯，黄黄的灯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翻涌，一阵阵的恶心泛上来，她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在脱设备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要我帮您吗？”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将嘉然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 扭头一看，是前几天刚来的收拾动捕设备的小妹妹，在一步开外，她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摆，低着头，时不时地胆怯地偷瞄一眼嘉然以确认嘉然的态度。 好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女孩涉世未深的单纯模样让嘉然心里满是怜爱，但是她没有急着回应，她直起身子，再次环顾了工作室四周，还是没有找到她等的人。哼，回去再找她算账。嘉然在心里默默妥协了，她转向那个实习生小妹妹，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对于嘉然突然伸过去的手，女孩惊讶地颤了一下， 嘉然突然用力把女孩拉向自己，女孩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神来，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嘉然身上。这下女孩的脸全红了，她的头更低了，羞愧地在那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嘉然看着女孩，不禁嘴角微微扬起，她不打算实话告诉女孩自己是故意磨磨蹭蹭地不解开绑带的了，她俯身抬头向上看，捕捉女孩躲闪的双眼，她用最温柔的声音，低声说道：“能帮我一下吗？” 女孩以为自己又会被劈头盖脸地责备，嘉然柔和的态度让她喜出望外。“好。。好的！”她有些受宠若惊地单膝跪地帮嘉然解腿上的设备。 “都勒出痕迹来了，”女孩一边解设备，嘴上一边碎碎念着，“嘉然小姐真不容易，戴着那么多设备，每次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表演，换作我早就窒息了。” 嘉然没有说话，只是怜爱地看着女孩的马尾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她默默地听着女孩说话。 “我也好想像你们一样，工作能力又强，又开朗，我在人前总是不好说话，工作还笨手笨脚的，被上司给批评。”嘉然轻轻地用手指勾着女孩的几缕头发向上撩示意女孩抬头。自然而然抬头的女孩突然对上嘉然的双眼，眼神又开始慌张起来，躲闪着，嘴上也开始结结巴巴的，“我。。对不。。” “怎么对上眼睛就说不出话了？”嘉然扑哧一笑。 “您。。太优秀，太可爱。。。看着您，我有点紧张。。”女孩艰难地，像是挤牙膏似的说道。 “不要过分美化我，我的年纪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我们各司其职，在各自的职位上发光发热，不要用您了，”嘉然盯住女孩的双眼，“我想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就像一开始的我一样。”嘉然想起了自己出道时候的狼藉，不禁叹了口气。 “至少你收拾动捕设备可比我利索多了。”嘉然用开朗的语气说道。 女孩听到嘉然的夸奖，马尾高兴地跳了跳，随即又腼腆地低下头：“平时也有在好好熟悉这些设备嘛。” 女孩把卸下来的设备小心翼翼地摆在一边，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换一只脚吗？” 嘉然还没应声，急促又精神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越来越近。嘉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即紫色的发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向晚狠狠地瞪着嘉然含笑的双眼。 “不用了，我来吧。”向晚用冷冷的声音对女孩说道，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嘉然。 女孩被向晚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整个人似乎缩小了一圈，在一旁瑟瑟发抖。向晚没有注意到女孩，她弯腰粗鲁地解开了嘉然腿上的绑带，顺带捡起摆在地上的另一边的动捕设备，一齐递到了女孩手里。 向晚看着眼前呆呆地接过设备，瑟瑟发抖的女孩，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她又变回平时那个懒羊羊的声线：“对不起，小姐姐，刚刚吓到你啦。”她对着女孩抱歉地笑了笑，一把拽住嘉然的胳膊往上提，嘉然也乖巧地顺着她的力气站起来，仍由她拖着往工作室门口走去。 嘉然边走边回头，用口型对女孩说道：“谢 谢。”向晚像是过境的台风，不由分说地把嘉然拖走了，女孩对着几秒钟前还坐着嘉然的椅子，呆呆地立着，有点不知所措。 “你又乱撩！”一出工作室向晚就气急败坏地说道，语气就像是喜欢的糖果被人抢走的小女孩。 “我只是安慰安慰她而已。你刚刚还吓到人家了。”嘉然嘟着嘴抱怨着，“你拽疼我啦。” 向晚松开了嘉然的胳膊，但是马上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嘉然的小手。“我手上全是汗啦。”嘉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抗议道。 向晚赌着气把脸别在一旁，没有搭理嘉然，但是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们俩沉默地牵着手，穿梭在暗淡灯光的走廊中，她们的步子迈得很大，向晚的双马尾随着步伐在嘉然的手臂上一蹭一蹭的，搞得嘉然痒痒的，痒得很安心。 每次和向晚在一起的时候嘉然都觉得很放松，有一种时间都停下来的感觉，她听见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她俩的脚步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嘉然和向晚。工作、训练、学业在此时此刻好像都离嘉然远去了，她们在光影的斑驳间穿梭着，像是两只无忧无虑的野猫。 好想永远这样牵着手走下去。嘉然被自己这个贪婪的愿望吓了一跳，手用力地紧了紧向晚，嘉然自然地把自己倚在向晚身上。
“你故意让那个女孩帮你解的对吗？”走到了地下车库，向晚沮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放慢了步伐，“你肯定解得开那个设备，那么松。” “嗯，” 嘉然没有否认，“我本来想等你的，但是你还没来，然后那个女孩凑上来问，我就。” “我在健身房！”向晚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注意时间。”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她索性停下脚步，握着嘉然的那只手力气更大了，似乎生怕手中的人儿逃跑：“但是你也不能。你也不能！”向晚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了，她咬着牙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嘉然看见向晚的眼角在昏暗的路灯下一闪一闪的，她感到很愧疚，她伸手轻轻地把向晚眼角的泪水拂去，她明知道向晚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的，但是她还是抱着半分好玩半分报复的心情去做了，似乎只有心上人的愤怒和泪水才能证明她爱自己爱得真诚、爱得热切。嘉然觉得自己对向晚的爱是那么的廉价，自己做作得让自己恶心。我伤害了晚晚。想到这里，嘉然握着向晚的手开始变得无力，嘉然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发冷，明明已经到夏天了。 “对不起。”嘉然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嘉然低着头，不敢看向晚，她默默地等待着向晚用和那个女孩说话时冷冽的语气对她说出责备的话。但是耳边只是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明明是该好好生气的时候，”向晚像是自暴自弃地说着，她用手捋了捋嘉然耳边的碎发，理到嘉然耳后，她扶起嘉然低着的头，用额头抵住嘉然，“你考验了我，那你的结论呢？” 嘉然开始哽咽了，她从向晚的双手挣脱开，猛地抱住：“我爱你，向晚。”呜呜呜地在向晚的耳边哭出了声。 向晚温柔地抱着嘉然，轻轻地拍着嘉然的背，让嘉然的气息舒畅些，嘴上却调皮地说着：“哼！下次看你还好不好意思叫我小哭包。” “我就算哭小哭包也还是你！”嘉然猛地从向晚的怀抱里面抬起头，坚定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软绵绵地倒在向晚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 向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没有说话，手还是轻轻地帮嘉然顺着气息。 过了一会儿，嘉然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嘉然伸手要揉自己哭得有点发红的眼睛，向晚眼疾手快地啪的一声把嘉然的手打掉了，她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她，嘴上还埋怨着：“不讲卫生。” “你现在又说我不讲卫生了？”嘉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巧地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眼泪。 “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牵我满是汗的手牵的那么死啊？”嘉然响亮地用被泪水濡湿的餐巾纸擤了一下鼻涕，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请问你有头绪吗，向晚小姐？” “诶呀。。我那是。。 我那是。。。”向晚羞红了脸，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嘉然又变回了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她坐在向晚车的引擎盖上，冲向晚挥了挥手里的打火机，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向晚。 “只能一支！”向晚的害羞劲儿还没过，她气鼓鼓地说道。 嘉然轻巧地从包里翻出一包卷烟，抽出一支，点上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时间本就昏暗的地下车库，变得烟雾缭绕的。 向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向嘉然，她穿着小高腰，本就娇小的身材被自家车的引擎盖一衬显得更像个孩子，她的脸颊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单看这些别人肯定以为她是个被家长教训了的小女孩，但是她抽烟的动作又是那么娴熟，过肺后享受的侧脸在向晚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向晚咽了口口水。 注意到向晚视线的嘉然，歪着头对向晚甜甜一笑，经过一天辛苦的工作，再加上刚刚好好地哭了一顿，身心疲惫时候的一支烟，让嘉然脑袋放空了。嘉然把自己的眉眼都舒展了，她笑得很疲倦，很放松，像是CBD的白领下班后的如释重负。 有点被哭花的妆，温柔的笑，嘉然的身影好像在烟雾缭绕的灯光底下模糊起来了，嘉然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向晚似乎看到嘉然洁白的腿变得修长，两条腿漫不经心地搭在一起，她的脚踝是那么的筋骨分明，虽然看不清但是可以想象到她青青的、细细的血管精致地在皮肤下脉动着，向晚觉得自己在觉醒什么罪恶的癖好，她移开了视线，但是嘉然的衣服似乎也开始慢慢被撑起，原本含蓄的胸部开始变得成熟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热热的，向晚也不敢盯着嘉然的胸看了，她又看向嘉然的脸，烟雾下，嘉然的脸褪去了稚气，更多的是一份成熟和一份性感，她看着嘉然被抿掉一半口红的嘴唇，想象着自己把双唇给印上去。。。 “啪！”向晚用力地用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用物理手段阻止了自己瞎想，她再望向嘉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果然嘉然还是那个嘉然。 啪的一声吓了嘉然一跳。“怎么啦？”嘉然关心的声音传来。 “没。。没事。”向晚很尴尬，她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考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对了！“我。。我就是好奇烟是啥味道。” 嘉然眼睛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她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对向晚招招手：“那我偷偷告诉你好嘛。” 向晚知道嘉然要使坏，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双脚颤颤巍巍的但还是很诚实地向嘉然越靠越近，向晚放弃了抵抗，有点不安地看着嘉然。 嘉然似乎享受着向晚不安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吊着向晚的胃口，把烟头丢在地上，再轻巧地从引擎盖上跳下，用脚碾灭烟头，突然踮起脚用手扶住向晚的脸颊让她无处躲藏，然后不假思索地把双唇覆上了向晚的嘴唇，一瞬间向晚仿佛又看见了大嘉然的声影，向晚一开始颤抖着，渐渐地她闭上眼，害羞含蓄的舌轻轻地触摸着嘉然紧闭的双唇，嘉然乖巧地张开嘴，然后“呼！”嘉然把刚刚存在腮帮子里的一小股烟送到了晚晚嘴里。 “咳咳咳！王嘉然！你！”向晚咳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 嘉然咯咯地笑个不停，她轻轻地拍着向晚的背：“是你说想知道的嘛！” “来。喝点水。”嘉然递给了向晚自己喝剩的矿泉水。向晚清了清嗓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太损了你。”
嘉然笑嘻嘻的，但是没有说话，她注视着向晚，眼神逐渐变得深情。向晚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旁：“干什么嘛？一直盯着看。” “向晚，我爱你。”好像是不由自主的，嘉然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哼！”向晚有些焦虑的抖了抖脚，她的目光四处躲闪，不敢对上嘉然的视线，她感受到嘉然言语中的深情，她也好想直白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有千斤重，嘴上好像是安了拉链似的，怎么都撬不开，向晚啊向晚，关键时刻你咋就说不出话呢？明明平时烂笑话一个接一个的。向晚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红得都要爆炸了，她像是放弃似的，双眼一闭，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嘉然的唇上一掠而过，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咕哝着：“好了啦。。。知道了啦。。。我也是嘛。” “刚刚不是还那么主动吗？现在又羞成这样啦？”怀里的小恶魔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烦死了啦！”向晚强迫自己看向路灯，用手扇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啪的一声，向晚听到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嘉然把她大半包烟扔在了地上，用脚撵了撵，注意到向晚疑惑的目光，嘉然甜甜一笑：“吸二手烟对晚晚的身体不好，今天开始就戒了吧。” “对你身体也不好嘛！”向晚抱怨着，抽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回家吧。” 嘉然蹦蹦跳跳地跑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在钻进车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踩扁的那包烟。 有晚晚在，也不用麻痹自己啦。
题外话：大家觉得烟是什么呢？我在很累的时候会抽点烟，我觉得烟是让人麻木的一种手段，实际上你的身心还是那么累，但是它可以暂时让你感觉不到，让你还能够再多努力一下下，但是如果有精神支柱在身边的话，应该也就不需要这么消极的手段来鼓励自己啦。当然我纯发散的，我不知道嘉然抽不抽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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