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现代衍生】【金焘年x孙妍】The lotus drawer·第十五章·小尾巴
十八小银枝(心犹未死杯中物 春不能朱镜里颜)
假期最后一天来更新!
孙妍已经开始在挑战金焘年了,但是金焘年招不招架得住是另一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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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金焘年换了身干净的运动服出门,抬起手表的时候看指针刚巧打成一条粗细不均的线段,自上而下划断表面,轻轻锁了门,扭头看向旁边。
孙妍家的大门紧闭着,是未苏醒的样子,仿佛未散开的晨雾,遮蔽他此时此刻想要看透其中的视线。他扭回头,按了电梯按钮,然后进入、下楼。
电梯已经修好,一层层地往下降,孙妍的家门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看似一切如常,普通得接近小区院子里每日被冷风刮来的灰尘,但他又知道,所有都不再会如从前那样了。
孙妍的意思虽隐晦,但她明白,也知道自己一定明白。她没有避开他、指控他,或企图指控他,甚至还面对面与他对质,都只能说明,孙妍的情绪和昨晚本应出手但未出手的金焘年一样,都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捆住了决绝的判断,而这种决绝,过去是他们一直拥有的,也必须坚持的。
孙妍以此在IR中坚守,金焘年则赖以生存。
而打破它的那种莫名的东西,二人也同样心知肚明,但因为身份已破,孙妍开始犹豫,金焘年开始避让。
但犹豫与避让从来都是过渡的中间词汇,如在河中央浮浮沉沉,迁延不定,但是迟早,人都是会上岸的。金焘年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溺死其中。
电梯已到一楼,他迈出步子,此时二月里的天色还是黑蓝的,小区里的灯三三两两停脚,映得整个环境静谧至极。金焘年踩着石子路,从花园中穿过,见不远处的湖边,鹅黄的光点连成一圈,仿佛上帝勾起的颈链。
走到小区门口,临近的商场还未开业,高而笨重的大厦钻入背景中,只有模糊的线条和形状,从远处看成了一大层压下来的浓云,失了白天的光鲜靓丽,就只剩下青面獠牙了。而它脚下的一处则亮着并不小的古铜色矩形,在整片阴翳之中显得十分突兀,因颜色较暖,给人一种未睡醒的慵懒劲儿,也在寒风中显得十分暖和。
金焘年打开水杯喝了口热水,看着那片暖灯,又拐回小区开始晨跑。约莫半小时以后,天边逐渐浮起新色,虽被冬霾打得仿佛蒙上一层灰尘,但在黑衣褪去,远方渐描一层淡金发白的绒线时,视线也开阔明亮起来,金焘年这才踏进那块矩形之中。
咖啡厅是全天营业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有人在,他去得不早也不算晚的原因只是因为有人在这时等他。
邹扬阙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衣,左脚还在随着店里的音乐打节拍。他坐的位置离收银台有一定距离,又背靠店面的墙壁,见偶尔有几人和他一样,运动装扮又大汗淋漓地进门点餐,落座在远处位置,又看一些上班族匆匆打包了咖啡和帕尼尼离开,忍不住口中啧啧,正巧被过来的金焘年逮到:“感叹什么呢。”
“周末还早起上班,太惨了。”邹扬阙耸耸肩,看他把水杯放在桌面,“喝什么?”
“你来见我也等于在上班,别心疼别人了——你请客?”
“老大你这么说,我就不请了。”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站起身。
“还是美式。”金焘年看他嘴硬但又怕自己的样子,稍挑唇角。听对面人又抱怨“运动后喝咖啡不好”,才收了表情,把他瞪走。
邹扬阙悻悻地将咖啡推到他面前,又顺手将硬盘一起放到他伸出的手中:“昨天的东西。我可好好看着呢。”“做得不错,你和恒月也辛苦了。”
寸头的男人没有说话,端起杯子,越过瓷器看他,没有想隐瞒神情,也知道自己从来逃不过老大的眼睛。金焘年淡定地喝着咖啡,无视他好奇又看热闹似的的目光,听着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进店,他们这桌逐渐成为不起眼的存在,才把注意力移回手中。
邹扬阙看累了,甚至发现自己的表情没有令对面的人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丧气,最后坚持不住,只能主动问道:“老大,你昨天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了?”
“我的行动什么时候需要给你汇报了?”金焘年把杯子放下,器具碰撞清脆一响,如冰块滚入瓷盘中,整个人也随这如冰的响声摆出冷峻的样子。
邹扬阙跟了他这么久,虽不能完全看透这位令自己信任又敬畏的上级,但他的反应习惯还是多多少少能了解的。金焘年虽难以接近,但不是不能接近,他和恒月是行动组里金焘年最信任的两个人,平常也会开开玩笑打趣一番,虽然语言撞到金焘年那里总是如刀戳棉花,刺进刺出都是一个样,但至少邹扬阙觉得是好玩的。
恒月面上还是严肃、公事公办、十分敬重的,遇事也比他能冷静和理智,所以相较下来,邹扬阙在金焘年面前就是个话痨了。
经验十足的邹扬阙心中咬定,自己的上司明显在摆架子,而不是真的生气,所以他继续探头:“不敢不敢,属下只是好奇——昨天我和恒月好像看到……你跑向楼下,去找那个奇怪的女人?”
“老大你那么紧张,她肯定不是一般人吧?虽然没看清楚,但恒月比我对女人熟,她说她肯定是好看的。”
“老大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恒月说,从那个女人的反应来看,她显然是来找你的,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啊!别的不说,恒月看人一向是很准的,我觉得……”
邹扬阙兴致勃勃说了一堆,但金焘年坐在自己面前只认真喝着咖啡,没有皱眉也没有停手,他却在对方的安静中不由自主停住话头,心想老大这次是真有生气的预兆了。
他稍低脑袋,抬起上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见金焘年把硬盘收好,用手机看时间,并在他开口时放下眼帘:“怎么不继续了?你觉得什么?”
“我没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邹扬阙及时反驳自己。
金焘年本不打算解释,只是让孙妍进入他们的视野和记忆终归不妥,所以他起身整理衣服,拿起水杯转身,丢给邹扬阙一个下次别再犯的表情,回他:“邻居,乔装需要罢了。”
然后把撑着脑袋、对此回答深感怀疑的男人丢在背后。
他推开店门,扶手上未拆卸的过气的圣诞节装饰发出铃铛撞壁的声音,金焘年随着这短暂的动静将脑袋向右侧了一点,然后又转回正常角度,目视前方,往小区方向走。
雾气在消散,霾也随着头顶渐明的白色被遮蔽了一些,金焘年从原路走过小花园,临近一丛枝叶稠密的金森女贞,便转一个弯,身影在金黄单叶的植株边消失,闪进花园里背光的另一角。
他调整姿势,鞋底踩上黏软的晨泥,隔着已渐有新芽的石楠,看已走过的石子路上细叶轻颤,光影变换。几秒后,孙妍苗条挺直的背线出现在灌木丛边,遇着垂下的新绿,稍弯一下腰,脖颈随着动作左右轻轻转动,从背后能看见她肩颈线条的连接处,瘦薄的斜方肌被牵扯出皮与骨的分界。
见视线内没有自己要寻找的人,孙妍轻吐一口气,运动鞋踩石子路,随着隐隐的脚步声踏出花园。绕过乘凉小亭,欲下台阶,将下未下之际,孙妍听到身后无所顾忌的动静,快速转身,梳起的马尾忽扫身后人的肩膀,然后又搭在她左侧锁骨旁。她的鼻尖几要触及正好俯身想上前迈步的金焘年的脸,然而咫尺之间,转瞬互错,孙妍的鼻息已随马尾的落下而快速后移。
“你跟踪我?”她斜着眼睛,打算预先发问挣得主动权。不料对面人无奈地笑起来,没有让步:“到底谁在跟踪谁?”
孙妍抿起双唇的内侧,虽被他发现但也不心虚,扭头就继续往台阶下走。
Reign的起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而他们的目的也不在破坏劫掠,而是调虎离山,这是金焘年昨晚与她对话中她能得到的讯息。所以,金焘年关注的必然不是电气线路短路,而是白昭石及相关高层办公室里的东西。
且金焘年既然撤得迅速,能赶上逃生的大部队,看来任务相对是顺利的,既然东西已经拿到,那他也不会把这千方百计取得的成果只烂在自己手里。
所以孙妍盯着他,偷跑出去跟踪,发现今早金焘年只是刚刚拿到那份“东西”,看来昨天她遇见他时,重要物件已不在他身上了。
那么下一步,金焘年是否会把它继续转出?
孙妍进入单元内,跑鞋与瓷砖相互挤压,发出的声音是橡胶揉搓橡胶,来回折腾,最后狼狈的却是自己。她顺手按着数字,没等金焘年就又点了电梯的关门键,眼看着泥灰色的双扇铁板往里合小,金焘年修长的五指突然出现在留下的空隙中,铁板如临大敌,乖乖认命,给他腾出位来。
“你不要跟踪我了。”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是金焘年的行事习惯。
“拿到的东西要送出去吗?”孙妍也没否认,反而开了另一个话题,随后就听身旁男人轻吸一口气,气流挤着微阖的牙齿往舌根蹿:“孙妍,适可而止。”
她也不怕他陡然降低的气压,自顾自地看着数字上跳,抱起双臂向右斜倚:“你只是干活的,所以授意的另有其人,所以大概还是要送出去吧。”
虽然在陈述客观事实,但前几个字听起来多多少少有微讽的意味,金焘年的双眉向眉心用力凑近,眉峰却挑得极高,又惊又怒:“孙妍,别以为我昨天放过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件事不是你能继续查的,你也查不到什么,跟踪我只会一无所获,甚至更加暴露你!你记住,我并非只我一个人。”
“那你还有谁,你又是谁?”熟悉声响,孙妍面向他退出电梯,在两户门间站定,“我是谁,值得你去关心我是否暴露?”
“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第二个问题,昨天在酒店,有人注意到你了。”这也是他的失误,当时看见她就拼命推开人群跑过去,却忘了恒月和邹扬阙跟随的视线。
这次孙妍终于噤声了,她轻淡未画的眼角微张,盯着地板好一会儿。
见她不说话了,金焘年以为对她的或劝或吓起了作用,便走上前几步,说:“如果不想陷在危险之中,就尽快抽身,在‘我们’没有发现你之前。”“到底是什么事情,有多危险,你不说我怎么能有所警觉。”孙妍忽得抬头看向他,金焘年的脸色稍变,双目压上一层仿佛从外带进来的霾。
这个女人,在这儿等着他呢。
金焘年的拳头被他越攒越紧,直到孙妍将掌心摊在他面前,雪梨一样的五指上,指肚的浅红像是梨块浸了山楂汁。她看着他深如渊海的眼睛,又在他的注视下俯视手掌,轻轻点头。
他向前一步,终于泄了气,在已知又是一个她精心编织的陷阱的情况下,还是不能放任Khaos带给她的无数未知的危险。他左手向上扶住她的手背,右手食指指尖立起,在不大的掌心用分明、仿佛在数笔画的动作,一点一提一横折,写下两个字。
组织。
然后离开于灭下的感应灯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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