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新锐导演的《好奇心》
忽然之间(no talk, no smoke)
法国电影《母亲》，因为突破了各种禁忌，比如同性恋、虐恋、乱交甚至是母子恋情，而在嘎纳电影节前，被评委强行拉下，没有参与角逐。 当时在巴黎看这部片子，和好朋友大大感慨法国人的凶猛。在爱与性这个问题上，无限量的宽阔。那年是2005年。新世纪的年代。经过20世纪的一番折腾，21世纪了来临，人们对旧有的伦理道德产生了更强烈的质疑，各种探索爱和性的片子，比比皆是。欧洲国家历来是世界思想解放的先锋国家，而法国又尤其喜欢抢这个风头。所以，我们就以为，法国人要通过这种极度爱情的片子来达到思想解放的另一个高度。可昨天看了一位法国新风潮导演的名作《好奇心》，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太低估了法国人的精神凶猛。 《好奇心》拍摄于1956年，二战结束后10年。那时候，强悍的街头文化和性解放运动还没到来，法国正处于二战后伤痛恢复期与殖民地战争的泥沼中。法国社会还以旧有的宗教伦理道德作为行为准则。小主人翁念书的学校就是一个基督教学院。片子里的他只有十五岁。是个天才。喜欢思考人的存在与死亡。但也很喜欢看萨德的书。这就为他后来的畸恋埋下了精神伏笔。 他的家庭构成很有趣。他的父亲是个很有社会地位的妇科医生。出生名门。守旧古板无趣。他的母亲是一个意大利人。美丽热情开朗。和自己的孩子就像朋友一样，一起打牌，一起抢东西，和儿子们倒在床上仰天大笑。他还有两个哥哥。简直是他的超级损友。教他抽烟喝酒泡妞破坏家庭设施，还教他如何自慰，带他去妓院告别处男生涯，最后伙同他把父亲珍藏的价值百万的柯罗名画掉包，卖了买游艇出游地中海，可说是无恶不作。但又不让人讨厌，如同蜡笔小新一样，让人忍俊不禁。每次看到他的哥哥们使坏，我就要狂笑。觉得他们够叛逆并且够嚣张。生活被他们过得别样风采，却让可怜的父母倒够霉。 小主人翁有这样的哥哥们，于是很早就对性还有爱充满了向往。但在经历过漂亮的小妓女，年龄大点的姐姐情人到和他一样大小的小女孩后，他发现，他一点都没有体会到爱。没有那种触动。更没有他哥哥们形容的那种兴奋。只有在面对他自己母亲的时候，看到她热情开朗地在家里唱歌，在他床前给他弹吉它，和他谈论他爱读的那些书的时候，他才有那种激动的感觉。他甚至会因为发现母亲有个情人而勃然大怒，在知道父亲默认那个情人的存在后，又无比沮丧。当母亲为了家庭离开情人后，他欣喜若狂。他告诉伤感的母亲：“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爱你。”那时，他恋母的激情已经昭然若揭。顺理成章，在国庆日，他母亲喝醉后，他和他自己的母亲上了床。 片子演到这里，我只能惊叹，法国人的思想真是太激进了。50年代就拍出这样的片子，那么2005年的《母亲》里的那些过激情感，其实都不算惊世骇俗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近50年，全世界整体思想已经比50年前开放很多。只能说评委们故作清纯。 不过这部片子于《母亲》不同，它不是个悲剧。在《母亲》里，母亲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人物，堕落的生活和自我毁灭的个性，造成了母子的不幸人生。而《好奇心》里的母亲，却是一个热爱家庭的美丽的意大利女人。经历过二战，经历过父母双亡，经历过流浪和贫困，仍然乐观开朗。她为这个家庭带来了无法描述的快乐。因为有她的存在，家里每个人才感觉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才会有如此现世宝的两个哥哥，和表面一本正经，私下总是撒娇的父亲。 当这个母亲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就对她的儿子说：”我希望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是耻辱的，是灾难，在你未来的日子里深深地折磨你。其实这是很美的。我会把它放在心里，一生都不忘记。但我们要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它永远成为我们之间美丽的秘密。”儿子泪流满面地抱住了她。在她的温和怀抱里，放下了自己的羞愧还有惶恐。这个母亲是如此的冷静而坦然，在宽容儿子的时候，也宽容了她自己。于是生活继续前行。他们一家坐在客厅里如往常般欢笑。并不苦涩的一段迷情，让我对这位母亲深深着迷。 实际上，打动人的温情剧虽然没有悲剧那么震撼人，却是最难达到的一种境界。在那一家人“嘻嘻哈哈”大笑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导演那罗罗嗦嗦的叙事方式下隐藏的强有力的编导风格。难怪不得称之为“新锐导演”，开创了新浪潮的先锋。 每次看了一辆部很不错的欧洲电影，我就要“看戏落泪，为古人担忧”，总感叹，中国的电影新浪潮，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什么时候，我们才不会被那些金灿灿的所谓大片粗暴的强奸着我们本来已经很弱智的精神？中国电影圈就像个巨大的猪圈与粪坑，好一幅“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闹景象，而到头来不过是一群抢食的猪和满茅厕闹哄哄的绿头苍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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