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
Helicopter的广播: 奥运会集中了人类从事的绝大多数运动,一次性欣赏到不同项目锻炼到极致时的体型/身体构成(body composition),完美展示了之前提到运动训练原则之一:【特定适应性原理Specific Adaptations to Imposed Demands (SAID)】, 运动能力包括力量、爆发力、耐力、反应性、对抗性、柔韧性等。SAID原理指出,运动能力各个方面的改善需要与其对应的、特定的外部刺激。不同的项目对这些方面的要求不同,训练的侧重也不同,也就会形成不同的身体构成。图1-9分别是短距离游泳、长距离游泳、女子体操、男子体操、网球、沙滩排球、百米短跑、一万米长跑、铁人三项的顶级选手的照片。虽然他们都很「强」,但肌肉形态、偏重的位置、肌肉脂肪比例都有所不同,体型是根据特定目标训练出来的。 这对于普通人的启示是,确定训练的目标、合理地搭配训练内容很重要。理解你选择的项目到底能改变身体哪方面。 不过,普通人和运动员的差别是,后者每天的工作就是运动,训练量巨大,细致度极高,会需要根据比赛赛程制定训练/休息/饮食计划等。如今很多精英运动员的训练优化法也被引入到日常健身,例如早中晚哪个点更好、空腹还是饱腹运动、运动完要不要马上吃啥喝啥、搞不搞补充剂、怎样利用经期、EPOC诸如此类的,我个人觉得对普通人参考意义并不大,因为普通人远远达不到这些优化法可以对我们的身体起到显著有效作用所需的训练量。精英运动员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几十分之一秒、0.0几分,各种训练或恢复的变量都可能影响发挥和赛果,但普通人跟他们完全差N个级别。普通人需要的就是持之以恒,各种复杂的优化法只会使运动没必要地复杂化、从而降低了持续度。
🌺五月雨永远的广播: 奥登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诗,“If equal affection cannot be, Let the more loving one be me.” 翻译过来大致是:“倘若爱无法平等,让我做那更深爱的人。”睡前又想起来这首诗,是因为每当过年时候我妈来催婚,总会关照我一句,希望我能找一个爱我比我付出的爱要更多的人。按我对隔代人想法的理解,这意思似乎是说让天平更倾斜于我,我便在这段感情中成为占优势的一方?然而这样真的更幸福吗?对方爱我再多,这种爱到底是被动接受的,而我付出更多的爱是我自己主动选择和给予的,假如奥登这句诗的前提是两人已然走到了一起,我中意对方的程度要高于对方中意于我,这段关系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嘛,换我做梦都要笑醒。反之,如果心里其实知道对方爱自己更多,不免会犯嘀咕,她/他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能找到的我最爱的那个人,怀疑一旦产生,便多了一分勉强,就没有我比对方爱的更多那样的毫无保留——我并不认为这种爱是卑微的,是吃亏的一方。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没能在一起,这又如何呢?有时只要知道还有个让我无比在意的人在这样的世界上,说明世界还没那么糟糕,就连看这世界都更顺眼了。所以图穷匕见,在雪菜生日的今天还是忍不住想说,我并不认为雪菜在这段三人关系中是天平倒塌,失败出局的那一方。我也不是要试图翻案,当春希在成田机场与冬马相拥的那一刹那,是雪菜党输了,然而,雪菜没输。尽管我们都承认春希没有比爱冬马更爱雪菜,更不谈比雪菜对他的爱。但这不意味着雪菜付出的感情宣告失败了。因为她的爱没有就此终结。
熊阿姨的广播: 中午听了一毛不拔两周前的播客,当时朱令已经是病危状态,他结尾讲得很唏嘘: 「我自己觉得这次闹,也就闹成这样。说句实话还都是咱们七零后,它实际上标志着我们七零后的一个成长史。 说句难听的,咱们现在也开始逐渐地淡出历史舞台。2006年是属于大家风华正茂,事业刚开始有成,有空去天涯上大闹特闹;2013年是大家已经开始步入中年,这时自己成功,自己那么优秀的同龄人怎么能这样,(感到)非常愤怒。你会看到每个时候侧重的点是不一样的。这会儿的侧重点,我觉得更多是一种悲哀和纪念。因为我们的年龄也到了这个地步了,虽然我都还能工作、再好好干事儿十年,但我们已经不是再去闯荡江湖,或者不信邪,(认为)拼了命就能怎么样的人。 遗憾肯定是有,你也别刺激我,就是说我的遗憾到底有多少,这二三十年我已经尽量克服下去。」 从看到朱令病危的报道开始,我就非常想知道,这些年每周去探望朱令的是什么人,他们自己有过什么人生经历,他们年轻时是理想主义者吗?不是从简单的”好人好事“的角度来理解这件事——当所有人都知道,正义不回来了,积极的抗争是无效的。近五六年帮助朱令的人是有一种宗教感的, 他们在维系一种道德,这种道德对他们自己来说或许也极其重要。
梁州的广播: 董宇辉和孟羽童的事件讨论了几轮,众说纷纭。而这两个人延发的一系列讨论里,有一件事是十分明晰的,即是关于打工人的命运,殊途同归——无论你的业绩多么斐然,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实际的价值;亦或是名校毕业、老板青睐,到最后仍然难逃“棋子”的命运,说翻脸就翻脸。 这两件事延伸的一系列讨论,令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TED的演讲,讲的是当代年轻人“报复性熬夜”的问题。2022年全球疫情最严重、最紧张的时期,记者达芙妮·K·李写过这样一条推特,她说:“人们在白天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太多掌控感,于是到了晚上拒绝早睡,以在深夜获取某种自由感。” 这似乎也是当下的年轻人们普遍拥有的困境之一。 「报复性熬夜」在临床心理学中又被称为「报复性入睡拖延症」,是存在于青年人群体中十分多发的一种入睡障碍。临床心理学家萨利哈·阿夫里迪对此的解释是:“许多人在白天没有参与感和生活感,因为白天都是‘必须做’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当人们难以面对不良情绪、焦虑、孤独和抑郁时,他们则需要通过刷社交媒体、工作、看网页来麻醉自我,这是一天之中为数不多可以独属于自我的空间与时间。 这其实是一种补偿性的心理,也是自我防御机制的一种。当生活的虚无感愈来愈重时,人们对宏大概念的青睐则会减少——例如公司所强调的集体荣誉感、未来与远方,而是转为期望抓住更具有实体性的东西,例如钱,例如晚间睡前时浏览社交平台的那一个小时。因为能抓住的东西太少,所以更想触及唾手可得的自由——“人们努力工作并非因为喜欢这份工作,而往往是为了攒够钱,从而今后就再也不用干这份工作。” 项飙在过去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概念,他说当下的人们正处于一个“悬浮时代”,我们就像是蜂鸟,不停地振动翅膀,悬在空中。悬浮(suspension)就是一种对当下的悬置,解释得通俗一些——它指的是我们身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里,这种停滞并非是经济意义上的完全停滞,而是指在高速发展的社会里,个体境况的停滞不前。 而这种停滞不前的根源,其实与不合理的分配制度有关,它的背后是一种剥削。 这几场风波看下来,我最深刻的感触竟然是,大概是大家在过去这几年都过得太辛苦了,很多时候我们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却陷入了一种困难的、难以破局的境地之中。就像是金爱烂在《三十岁》里写到的那样,过去她曾以为“只有通过考试,才能摆脱这个岛。”但从二十岁行进到三十岁的过程里,她搬了六次家,做过十几份工作,却似乎只能眼睁睁地见着生活凋零下去。“二十多岁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都感觉只是个过程。现在呢,似乎一切都是结果,让人很焦虑。” 关于“怎么办”的话题,似乎充斥在人生的长河里。在这样的背景下,人能抓住的东西真的太少了,所以钱则成为了唯一重要的东西,老板画的大饼和远方已经不再热气腾腾,也不再那么有吸引力。“因为能够不失勇气地活到现在,就已经很感激了。”
梁州的广播: 时隔多年再读李白的《将进酒》,读到末尾处这一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只觉得是无尽的心酸与苦闷。从前读《将进酒》,只知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壮阔,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快意豪情,却全然忘却了这般豪情的上上句,原是“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他日的壮志踌躇,那日的春风马蹄疾疾与满目的长安花,今日却化作朝暮之间骤生的白发。所有的不甘、焦愁,在这一刻,都酿作了席间那一壶酒以后的悲愤与怒意。 写下《将进酒》时的李白,有史传言,距其被唐玄宗“赐金放还”已有八年之久。八年的跨度,近乎人生十分之一的长度。人生又能有几个八年呢?从因傲气被唐玄宗赐金放还、排挤出京,到江淮徘徊、踏上南下云游的旅途,那些漫长的、不得重用的日子里,李白又在想些什么呢。 长大后再读《将进酒》,真的是全然不同的感受与体悟。中学时代听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念“天生我材必有用”,读来满腹的豪情,那样的壮阔是具有跨越历史长河力度的通感的,仿佛下一秒自己也能踏剑走四方。熙熙攘攘之天下,必有我容身之处。 可十年后再读李白,却骤然发现,他的怨、他的遗憾,其实是那样的显露,也是那样的平常。他深知自己的才情,却又不得不在一日又一日的蹉跎之间,接受自己的不得重用,因为这就是眼前的现实——“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是多么重、又多么难以自洽的痛苦。一个自认为是天才的人,该如何接受自己因为不懂得“中庸之道”而无法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过去读李白时,也读《青青陵上柏》,听人讲“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时还不懂,人生何如逆旅,人又如何比作远行之客,比起一双草鞋走天下,站在亭台楼阁上看尽长安花岂不是更快意?但某天忽然就懂得了这一句“忽如远行客”的妙处。古人常说一梦浮生,又说人于“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是因为这世上太多的快意与恩愁,都并非人可定夺。才情如李白,仍要接受这样的失意,可这样的失意,似乎又恰恰才是人生的常态。 阔别京城八年,当漫随流水的世事都握不住时,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遥对春风一杯酒,与多年前那个初入京城、成为圣上座上宾的自己道一声忘却——“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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